第19章 诡院
对视只有一两秒的时间,妇女也似乎意识到失态,瞬间换了副脸色,平静如常的望过来。
男子手里拿着两张表格,对着我和潘子看了又看。
“李乘道,潘爱民。”
确定过表格上面的信息后,他将其对折,递给旁边妇女。
“你是?”
潘子眯起眼睛。
“鄙人曾金水,青山疗养院副院长,这位是院里边的护士长,王姐。”
他做完自我介绍,还没等潘子反应过来,就立刻上前笑脸相迎,像老熟人似的热情的握起了潘子的手。
他推了推眼镜,又准备过来握我的手,但被我躲开,也不觉得尴尬,爽朗的笑了几声。
“欢迎呀,稀客稀客。”
“二位前来,我院蓬荜生辉。”
“看到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样子,我都年轻了好几岁。”
这还是我从小到大,有史以来见过的最离谱的入院方式。
感觉我和潘子不像病人,更像是上级领导巡查,曾金水笑得跟个哈巴狗似的。
就差上来跪舔我俩的鞋底板了。
妇女倒是显得很平淡,再次比对表格上面的信息后,向着我俩点头。
“李乘道,27岁,单身,疑似神经类疾病,嗅觉味觉丧失,听力出现问题,体质衰弱”
“潘爱民,28岁,单身,植物神经紊乱”
她将我俩填在表格上的信息一一念出来,潘子有点听不下去了,连连招手。
“我的病我能不知道?你们这是啥医院啊,还在门口呢,我可不想暴露个人隐私!”
妇女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潘子。
“这是医院规定,你要是不愿意,现在还可以离开。”
“我们也没求着你入院,下山路的就在脚下,请你自便。”
一通话把潘子说愣住了。
“啥意思啊,老子可是花了钱的,信不信投诉你!”
潘子在路上颠簸半天,本来心情就不爽,此刻被妇女这么一怼,当场就要爆炸。
“抱歉抱歉。”
曾金水赶忙握住潘子的手,好说歹说,才勉强劝下潘子。
“规矩都是人定的嘛,这样,王姐你先带着两位客人办理住院手续,顺便介绍下咱们医院的基本信息。”
“住院费给你们打8折,您大人有大量。”
“我还有事,就不招呼你们了。”
说完再次和潘子客套两句,就急匆匆的离开。
“你两还住院不?”
王姐见我和潘子站在原地,冷着脸问道。
“住啊!”
潘子昂起头,用鼻孔对着王姐说话。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拍了拍潘子的肩膀,跟着王姐走大门。
进了疗养院,看到里面的各种设施建筑,我心底更加惊奇不已。
这完全就是一家上世纪的老医院,赭屋瓦、老虎窗、清水红砖落红墙无一不透露着历史气息。
不同于大城市的顶级医院,动辄二三十层楼,我大概看了下,最高的一处还不到40米,似乎是一座教堂,最上方是一个尖顶,下面还有一口黄钟。
我瞬间想到一个词儿。
中西结合
正常的西式建筑,大多会挂一块钟表。
能够出现黄钟的地方,也只有佛门圣地了。
这种结合式的建筑透露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违和感,不知为何,多看两眼后,我总觉得心里面不舒服。
不仅仅是这座教堂,疗养院内部诸多地方,也都透露着违和。
我和潘子在王姐的带领下,路过一处圆形水池,正中间雕刻着一个人像。
可奇怪的是,那人像没有头,饱满的胸脯下方竟然雕刻着一张人脸,她闭上眼睛,表情祥和且平静,可嘴角却又勾勒出一丝弧度,像是在笑。
整个疗养院也出奇的安静,诺大的地方只能看见几个工作人员偶尔路过,一个病人也没有。
相比那些正规医院,这里的情况太诡异了。
王姐似乎看穿了我的疑虑。
“医院有严格规定,病人每天定时定点出来放风,其他时间只能待在病房。”
“我们这里病人少,医护人员也就少,地又大,所以才显得安静。”
旁边传来潘子的嗤笑声。
“还放风,你们这里到底是疗养院还是精神病院?”
“我们也收精神病人。”
王姐突然朝着潘子笑了笑,妥妥的看病人的眼神,整的潘子当场就要炸毛。
我强行将潘子摁住,又踢了他两脚,这货才压制住邪火。
疗养院的大概情况已经了解过,我也懒得废话,一路沉默无言,跟着王姐走进一间青红矮楼。
“小文,给两位病人办理住院手续。”
前台一名护士从王姐手中接过表格,便笑着招呼我和潘子过去填写信息。
王姐盯了我一眼,随即走开了。
“李乘道,二楼3号病房。”
“潘爱民,三楼10号病房。”
护士小妹将两个腕带放在桌上。
随即又说道:“住院期间,禁止离开医院,不得在规定外的时间离开病房放风,不得私自串门其他病房,不得使用手机,平板所有通讯和电子设备。”
“有事可通过呼叫机联系前台。”
“每天晚上11点半熄灯,熄灯后,禁止离开病房。”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扫描仪,朝着我和潘子甜美一笑。
“请将电子设备拿出来,青山疗养院会替您统一保管。”
听了这话,潘子当场就瞪大眼睛,差点没有蚌住。
“手机都要没收,老子到底是来治病的,还是过来坐牢的?”
“我家呆小妹还等着我晚上打赏呢!”
“你们以前是干看守所的吧,嗯??”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奋斗青年,潘子哪里离得开手机,上面还有200个g的培训视频呢,要是被收走了,漫漫长夜,找谁去慰藉心灵?
“这是医院规定,您担待。”
小妹脸上笑意不减。
“都拿出来吧。”
我安慰了潘子两句,收不收手机没有太多关系,下车的时候我就发现这里没有半格信号。
这家疗养院估计装配了干扰信号的磁场设备。
除开他们自己内部网络,就算走到山上支棱起一根天线,估计也收不到信号。
打电话,那是不可能。
更别说上网了。
山路崎岖,每天只有一趟班车往返。
这里没有信号,各种规定都像坐牢,与其说是一家疗养院,更不如说,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囚笼。
说实在的,听到这么多,我有点想离开这里了。
从进门到现在,途中听到的看到的,上上下下全是违和感和说不清楚的诡异。
这里真的能治病么
或许我不该给他们这个机会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潘子已经骂骂咧咧的戴好腕带,顺便也给我系上。
护士小文咧嘴一笑。
“欢迎你们,加入青山疗养院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