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书
事实正如老头所说。
当我摒弃所有杂念，恐惧以及虚妄。
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些诡异的骷髅头霎时消失殆尽。
前所未有的寂静将我笼罩，耳边没有了惨叫声，神秘的嗡鸣音，甚至连风声和老头的声音都彻底消失了。
仿佛天上地下，这个诡异的黑夜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盯着井水，接着便愣住。
映入我眼中的是一张人脸，她很美，很美，此刻正安静的闭着眼眸，就像是陷入沉眠，熟睡的神情让我恍然失神。
额前些许凌乱发丝，随着水面泛起的涟漪，又像是被风吹拂，竟然穿透水面，摩挲着我的脸颊，一股难以言表的怪异感从我心底徒然攀升。
我看到的是苏雅
是我此生最难忘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
我看到的偏偏是她？
明明相隔如此近的距离，只要我再次低头，往下哪怕是一点点，我就能穿越水面，去触碰那张熟悉不过的面容。
可这张脸，我现在突然觉得又十分的陌生，像是在看另一个有着相同面容的女人。
苏雅向来给我的是邻家小妹妹的那种感觉。
很美，但却平易近人，笑起来脸上会有两个小酒窝，还有露出两颗虎牙，满满的治愈感。
可面前的这张脸蛋，这位苏雅。
她更像高高在上的仙子，从神话画卷中走出来的生灵，即使睡着，给人的感觉依旧是神圣不可侵犯。
我怀疑自己魔怔了，都这种时候满脑子还是女人，清醒点，估计还没看到真实。
我准备闭上眼睛，再次放空自我，实现彻底放飞，试试还能看到什么。
突然
水面之下，苏雅的眼睛动了两下。
这个极其细微的动作让我再次愣在原地，与此同时，心跳和呼吸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我确定没有看错
就在此刻，她的眼睛又动了几下。
紧接着，她的眼皮开始打颤，眉毛微皱，嘴唇也跟着动了两下，接着缓缓睁开眼睛。
我擦，这也太真实了。
跟个真人似的。
我咽了口唾沫，觉得这事儿实在是离谱，该不会水里面躺着的真的是苏雅吧？
我当即摇头。
怎么可能，要是苏雅，她的姿势该有多难受，待在这口破井里面，是不是个人都说不清楚。
我很好奇，继续直勾勾的盯过去。
苏雅也渐渐睁开眼睛，她的瞳孔也随之倒映出我的面容。
她开始有点茫然，随后神色疑惑，直到看清我的样子，神色猛地一凝，那眼神就像见鬼似的。
我甚至看到她眼底难以置信的恐惧和震惊交织。
“你”
“李乘道”
苏雅咬着牙，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浓郁恨意。
眼眸里也是杀意骤显，闪烁着冰冷寒芒，恨不得要将我大卸八块，来个原地五马分尸。
“是我”
我下意识的回答两字。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整的有些不明白。
苏雅眼中的杀意太真实，差点将我带进去，不过现在想想，特么的，一定又是这口诡井在搞鬼。
假的，都是假的。
我必须要看到真实。
想了想，我干脆闭上眼睛，继续放空自我。
“李乘道！！”
耳边传来的是苏雅更加咬牙切齿的低吼声，随后便是阵阵水流，我睁开一只眼睛，见到水面正在翻涌起伏。
苏雅的脸渐渐被井水吞没，似乎带着无尽的恨意，以及诸多复杂神色，可终究消失了。
耳边风声阵阵，仿佛一切又回到真实世界。
“赶紧的，时间来不及了，你究竟看到没有？”
“天书，看到天书木有啊？！”
老头摁着我，在身后焦急催促。
天书？
我眨了眨眼睛，继续往下看，水面忽然金光闪烁，仿佛千万缕光芒直视而来，差点闪瞎我24k钛合金眼。
光芒涌动间，一行行古老文字即刻显现出来。
区区文字，却让我感觉是在盯着一位神佛，盯着超出这个世界，更加伟大的神秘生灵。
神秘，庄严，睥睨天地
我愣是一个字也没看到，可我的脑海中，凭空传来一道炸响，仿佛来自远古的声音，撞击到我的灵魂深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
“”
我擦，诛仙boy——！！
这些庄严无比的声音没有让我感到震撼，反而更多的是头皮发麻。
尴尬到想抠脚底板，抠出一个银河系的那种。
我想求它放过我，可根本做不到。
那些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快速重叠在一起，最后形成一副金色的古老卷轴，它缓缓摊开，里面没有文字，白生生的一片。
我瞪大眼睛，看见卷轴向我缓缓飞来。
它快速贴到我脸上，并缩小成一颗光粒，最终没入我的眉心。
金色光芒消失
这一瞬间，我愣了一下，仿佛脑子里面多了点东西，可仔细想想，好像什么也没有。
诡异彻底安静下来，剩下的只是一口枯井，能看到的唯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哪里还有什么水，骷髅头，苏雅的脸
摁在脸上的奇门断虎指松开了，我茫然的站起身，朝着四周看去。
地上那些符纸早已燃烧殆尽，落下满地黑灰。
只剩下最外边的小半张，在阴风中摇晃。
老头显得不以为然，还朝着我笑。
“小伙子，看到天书啦？”
他搓了搓手，那样子像是问大宝贝一样猴急。
“天书我不知道，就很尴尬。”
我如实回答。
“正常正常，毕竟第一次看，肯定会觉得很诧异，很震惊。”
老头没理解我话里面的意思，还杵在原地傻笑。
“就这样？”
我皱眉，活动过一番被摁的有些僵硬的身体，也没察觉到什么特别。
如果按照老头的话来讲，他千辛万苦带我过来治病，为的就是看到天书。
那么天书我看到了，可我的病呢，真的治好了么？
“几个月前，你应该就失去嗅觉和味觉，那么现在试一试。”
老头从裤裆里掏出一袋小肉干。
又把和之前相同的小瓷瓶递到我跟前。
“吃点东西，闻个味道。”
“我谢谢你”
骚气扑面而来，我赶忙后退，果断拒绝老头这个要求。
想了想，拿出风油精，对着鼻子一闻。
我闻到了风油精的香味，虽然很淡很淡，可这种久违的嗅觉，让我为之一振。
我的病真的有好转！
老头诚不欺我！
“如何？”
老头将肉干和瓷瓶塞回裤裆，对着我神秘一笑。
“谢谢。”
我不由得沉浸在喜悦当中，可很快就回过神，快速冷静下来。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脑子里有一卷所谓的‘天书’，可它到底有什么，我不清楚，是否有威胁，现在也说不清。
老头的身份很神秘，他的手段，也极其唬人。
尽管我的脑子里充斥着十万个为什么，想从老头嘴里听到更多的，属于这个世界的真实。
以及天书究竟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着没有目的的接近，老头帮我治病，那么他一定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这很关键，我不想掉进坑里，成为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的冤大头。
但话到嘴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去问。
老头也似乎感觉到我的异常，随即老嘴一扬。
“如你所想，这个世界没有纯粹的善意，我帮你，同样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交易，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