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拂砧亚长
姝儿惊讶的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看着阿烟，但阿烟没有看她，而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不想理她，姝儿皱着眉头撅着嘴赌气把脸扭向了另一边。
那边华锦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华章大伯回来了，少家主还是大伯的，哪还轮得到她爹？
骗子！装模做样！
大家觉得聊不下去，便三三两两的各自离开。
姝儿生了气，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婷婷扭头就走。
阿烟看了她一眼便低头，一边继续神游天外一边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的奴者跪在地上把头压得很低，侍者在她经过的时候也都很有规矩地低头行礼。
阿烟目不斜视的走过，手指摩挲着衣袖的花纹不做声。
今日华家两个堂姐妹，让她想起了拂砧长老说过的一些话。
拂砧长老说过，地位是个好东西，它取决于你的出身，你的天赋，你的各个方面。
最直观的，便是称呼上。
阿烟在这一辈姑娘中排行第五，但由于是少家主嫡长女，所以是卫家的大小姐，排行第六的姝儿是二小姐，排行十九的小妹妹卫罗妙是三小姐。
卫罗娴、卫罗妍虽然也是嫡系，卫罗娴还是这一辈的大姑娘，但二叔父不是少家主一脉，只是嫡系的二公子，所以称一声罗娴小姐、罗妍小姐。各实权长老的女儿，像排行第三的卫罗姮、排行第十的卫罗婷，也称一声罗姮小姐、罗婷小姐。
而非实权长老的女儿就只能称一声姑娘了。
此外非实权长老的后辈是不入排行的。但若是面对贫民、小族子弟，即便是普通长老的后辈也能尊称一个“卫少爷、卫小姐”。
若是出身不显，而天赋极佳，有幸被强者看重收入门下，也可以改变地位。像是卫澄，本是卫家分家旁支的孩子，不到五岁却父母双亡，被分家的嫡支欺负的快死了。结果大长老见了，便救了他一命，本想培养个小药童，谁知点亮法晶精髓的时候照亮了半面天空，大长老直接认作义孙，亲自教导。自此没人不尊称一个“卫澄公子”。
这世上最多的是普通人和天赋一般的武者，他们或是加入某家族做奴者，或是加入小佣兵团拼死搏杀，或者耕织打猎为生。
少数人可以成为武道强者或拥有法师天赋，而法师中多是黄、玄天赋，地级已算少有，天级则是各族精英子弟。召唤师更是万中无一，世所罕见。
炼器炼丹虽然相较召唤师而言普遍的多，但却是极其注重悟性的职业，有太多的炼器师、炼丹师卡在初阶的瓶颈，穷极一生也无法寸进。
大陆上的宗师级炼器师、炼丹师屈指可数，四国原尚知的有五人，两人在伏娲，两人在重仪，一人在兹尔卡。重仪的两位分别是卫家太上长老，宗师级丹师卫擎，以及华家老祖，宗师级炼器师华升。
12岁入学，地阶术师为各旁系地方学校入学门槛，十年毕业，若毕业前达玄阶法师，可通过参加各地选拔赛被举荐到中央学院或各区的精英族学院，得到机会进修十年。
中央学院及各区族学院，十二岁达黄阶法师为入学门槛，二十年毕业，若毕业前达地阶法师可通过全国大比获得资格参加大陆学府招生选拔。
普通人家的孩子，毕业后大多进入各大小家族做侍者，或者加入某大型佣兵团做长老，也有留在学院任教的、拜师潜修的。
散修强者，或加入散修联盟，或依附于某个家族，是有机会进入长老团的。长老做的好了，有机会成为某个子弟的卫者，便能得到更多资源。能拥有卫者的子弟若非是身份贵重，便是天赋极佳，无论哪种都不缺资源。
就像拂砧长老自己，既是卫家顶级客卿长老，又是阿烟的卫者。
“卫者，行督引、守护之责，如同半个长辈，你当尊称一声‘亚长’。去和亚长见个礼吧，孩子。”这是阿烟五岁那年，祖母江老夫人带她见拂砧长老时说的话。自那以后，便是拂砧亚长时刻伴她左右了。
“侍者，行随侍守卫之责；奴者，日常琐事供主子差遣。这些都不错，阿烟选自己看着喜欢的吧。”这是阿烟同年设院独居时母亲华氏说的话，
那时，阿烟听说要离开祖母、母亲独自住揽烟阁，出人意料的大闹了一番，少见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江老夫人差点心软再留一年。
现在，阿烟想起当时哭的撕心裂肺、地动山摇就只想抠脚。
甚至她还和阿姝打了一架，因为阿姝没有搬，就只有她自己搬出去了。
那时候，母亲还同她说：“阿烟，你为嫡为长，卫家嫡长子嫡长女历来是这样。你亲大哥三岁就被你父亲带去前院了，就没再在我身边养过！你既然承了这荣耀、受了这资源，你就要但起这份责任！”
“可是我和阿姝同一天生的，凭什么只有我搬！我不！”
“阿烟！你要听话！”华氏也很无奈，五岁大的小丫头，怎么让人放心？
“我不！娘，我不要！奶奶，我不搬！”
最终阿烟还是搬了，她是哭得睡着了，被华氏抱过去的。
傍晚的时候，因为闹了一个下午，阿烟饿醒了。她肿着眼皮任由下人们梳洗、吃饭，然后在乖乖的习字，只是晚上躺在被窝里，一个人悄悄的哭了。
被子里好像包了个团子，团子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怜。
就这样，每天晚上哭了睡，第二天顶着核桃眼儿上族学，过了不知道多少天才习惯了，和阿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和好的。
在之后的两年时间里，阿烟渐渐知晓了宗子宗女的不同，就好像她五岁就有了卫者，五岁就设院独居，由亚长教她管理院子里的下人，告知她同龄人还接触不到的世家秘闻。
而姝儿、妍娘她们十五岁后才有亚长，十五岁前则由长辈指派人保护，十二岁才设院独居，但院中大多是父母的人手，此时才开始了解一些世家秘闻。十五岁才真正有自己的侍者和奴者，开始学习管理自己的人手。
也就是说，阿烟接触这些家族的权力要比同龄人早了近十年！
有没有卫者的区别是很大的，卫者这辈子都与主子相关，自然会不遗余力的助主子成长。阿烟如今对这世界的认知，绝对比姝儿要深刻的多。
神游结束，阿烟已经走到了揽烟阁。她将双手放上，空气中泛起涟漪，随后阿烟便走进门，不见了。这是拂砧亚长设置的禁制，禁制识得阿烟的法力气息才会放她进入院子。
阿烟一边向花厅走着，一边唤：“亚长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