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努力正经
“思思还小，你一见面就爱吓她，她会有心理阴影的，这样的童年是不健康的。”
司禅和看不下去了，把小白蛇绕了几圈盘在掌心，凑近吻了吻蛇唇安抚她的情绪。
“嘶嘶~”
小白蛇眨了眨她那双青色竖瞳，细扁蛇头竟然有些委屈的蹭了蹭司禅和的下巴。
“哼，你就宠吧，这么蠢的蛇，也好意思说有灵智。”
时妖精见不得她对一个异类这么上心，眼睛里既是嫌弃，又有嫉妒。
“已经很好了，暹酋岛1号实验室失败了很多次才培养出来的，有思思在，我在东大过得也就不至于那么无趣。”
司禅和顺手从桌上瓷瓶里摘了两瓣梨花，送到小白蛇跟前。
小白蛇一吐舌头，花瓣卷进了嘴巴里。
“啧，你看看，还只吃花啊草的，居然不吃肉，光长了个蛇样，却是个兔子性子。”
时妖精嘲笑着，眯起眼睛，伸出罪恶的纤纤玉指一戳，小白蛇立即就把脑袋一缩，蜷在司禅和的手心里瑟瑟发抖。
司禅和拿着筷子，姿态优雅端庄，吃每道菜的量都差不多，单这么看着，根本猜不出她对哪道菜有偏好。
时妖精却摇头，扫了扫桌面九道菜，筷子就伸向起其中的一盘莲花藕片，夹起一片放到司禅和面前的瓷碟里。
“这个，你喜欢吃的吧。反正我记得你喜欢吃，我夹都夹了，你要不吃我会伤心的老婆。”
“阿娆”
司禅和有些怔。
时妖精撑着脑袋笑盈盈地看向司禅和，深邃的淡绿色眼眸里满是体贴关怀，“你是你，你哥是你哥，你不用什么都跟你哥一样，喜欢吃的多吃点，不喜欢吃的少吃点，我可不希望我老婆连吃饭都不痛快，跟个变态一样。”
“谢谢阿娆。”
司禅和低下头，小口的咬着藕片，很礼貌的道着谢。
这种礼貌在这时候可能会让人觉得疏远，但时妖精只会觉得心疼，在她看来，自家老婆就这么个人，要是哪一天不这么客气，反而才奇怪。
司禅和依然没什么食欲，藕片在嘴巴里咀嚼，吞咽，这只是满足人的基本需求的生理动作。
这不好，她一直都知道，但也改不了。
她记得她之前很喜欢吃这种带有清脆感的食物，是从哪一天开始变了呢。
是在那个阳光很好的午后，她擅作主张，给哥哥做了一次饭的时候吗
她满怀欣喜的把菜端到他面前，请他品尝，那道菜就是藕片，她学了很久，失败了很多次才做好的。
“哥哥最近胃口不好，我……”
“以后别做了。”
他微笑着看她，并不生气，眸光淡然深远，如松立峭壁，雪覆山颠，那样的孤独与寂寞，似乎这世上无人可以企及他眸底深处，踮起脚来，去触碰到他的灵魂。
她低头收敛表情，浅浅应了声“嗯”。
她知道了，他不喜欢，她也就不喜欢了。
天长日久，连食欲都放弃了。
这桌菜，时妖精挑挑拣拣的用了几筷子，就放下碗来摁桌铃。
服务生很快上了楼。
“奶茶端过来吧，记得换瓷杯。”
时妖精在瓷架上搁下筷子，瞅了瞅司禅和那哪怕婴儿肥也显出几分尖俏苍白的下巴，摇头，“你哥管你管那么严，喝杯奶茶都要偷偷摸摸的，也是够了，你体质差，喝不了冷的，我让他们一直保着温的。”
“谢谢阿娆体谅。”
帽纱下的司禅和笑弯了眉眼。
时妖精边拿头发梢逗弄小白蛇边问，“她毒牙拔了吗？”
“没有，思思怕疼，一进实验室就发抖，这样子也好——唔，柠檬味的。”
司禅和握着温热瓷杯，拿勺子搅拌奶茶，过了会儿，还是没忍住。
“没有珍珠啊”
她抬头去看时妖精，声音里难得出现了一丝委屈，有些孩子气，“没有珍珠的奶茶，不是好奶茶，阿娆，你虐待我。”
“哼哼，想得美，有奶茶就不错了，珍珠我让服务员挑出来了倒了……你也不怕她咬着谁？”
时妖精胆子奇大，不但不害怕，反而想把蛇脑袋从一圈圈的蛇身里扯出来，掰开嘴开看看。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怕，还是因为蛇是司禅和养的，所以不怕。
“诶，阿娆你力气轻些。”
司禅和捂着小白蛇脑袋，赶紧避开了时妖精的狐狸爪子，把小白蛇重新盘回了脖颈，小口的喝着奶茶。
“你自己都说了思思性子软了，只要别人不惹她，她不会主动攻击人，我们思思是个淑女，还有洁癖，你可不要随意污蔑她。再说了，就算真有不长眼的人来招惹，那思思咬他一口也算是……”
司禅和樱唇轻启，声色无比温柔。
“便宜他了。”
小白蛇"嘶嘶"两声，扬起蛇头在司禅和脖颈处蹭蹭，很有几分狗腿子的意味。
“哈哈哈哈哈～”
时妖精禁不住笑倒餐桌边，亚麻卷发铺了小半桌。
“那我总这么欺负她，她不会哪天就逮着时间咬我一口吧？”
听她这么说，司禅和就忍不住轻轻叹气，把喝完的瓷杯推了过去，又喝了口盐水漱口。
“不会，有心也无力，你是千年狐狸成了精，思思道行太浅，怕你躲你还来不及，怎么敢咬你。”
“哈哈哈哈哈哈……也是!”
“要不要笑得这么夸张啊，对了阿娆，我今天拿到校长办公室的奖学金名单才知道，今年的开学典礼，云婧是大一新生代表呢。”
“是吗？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云婧小可爱很棒，我能看上眼的人，怎么可能差到哪里去呢！”
“那阿娆，你觉得云婧是个怎样的人呢？”
“怎样的人”
时妖精愣住了，想了想说，“她很可爱啊，不止长相可爱，她整个人我都觉得很可爱！”
“啊又是可爱，怎么你的词就没变过呢，说谁都是可爱。”司禅和张张嘴，貌似有些失望，声色更显瓷凉，“形容的这么宽泛我怎么延伸呀？”
时妖精摊开手，“不然怎么说，你这问的太突然了，我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一种感觉吧，跟她在一起会觉得很舒服，很放松，而且她一点也不做作，正好跟我互补了哈哈！”
“太伤心了阿娆，难道你跟我在一起就感觉不舒服不放松吗？”
司禅和口吻里尽是委屈，偏偏嘴角上扬，很开心的样子，显然是在开玩笑，并不认为云婧介入了她与时妖精之间的感情。
时妖精无奈地摊开双手，装模作样叹气道，“怪我，总是太多情。”
顿了顿，她又说，“有时候，也可能是某些瞬间吧，我觉得你们两个很像。”
“哪里像？”
“都很客气啊，然后笑也总是淡淡的，很少有开怀大笑的时候，不过也不一样，反正我分得清。”
“这样啊，那我对她更好奇了。”司禅和有些无奈的偏头，拿指尖碰了碰小白蛇的脑袋，“就是没来得及见她，幸好，这次开学典礼上能见到了，还能再给她送花 ，也不错。”
“最近你们学生会很忙吧，我听说又丢了好几个人，现在越来越乱了，别人无所谓，跟我也没关系，可你……我知道你自律，但还是想提醒你，晚上不要出门，就是白天也两个人一起，你身体不好，我总是很担心你。”
“我知道的，阿娆你也是，不要被人欺负了，有事随时联系我，我会帮你的，不管是什么事，都可以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老婆最厉害了嘛！”
“我说认真的呢，你笑正经点。”
“好好，我正经，我努力正经哈哈哈……”
……
下午五点半。
东大，医学院临床医学大二、大三教学楼之间的篮球场上，不时响起女生们大声喊“加油”的声音，偶尔伴随着鼓掌和欢呼，或者哄笑和喝倒彩。
不论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对于一部分学生来说，只要自己没有事，那世界就是安全的。
此时，有十几个穿着运动短裤短袖的男生在你追我拦的打着篮球，汗水挥洒间尽是青春年少的好模样。
男生里有拿胳膊肘撞人截球的，有弯腰前后拍球把球拍进对手手里的，更有看似瞄准实际把球抛到场外的……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男生从篮球场外经过，白衬牛仔，霁月清风，他手里抱着一个椭圆形的透明玻璃缸，慢慢地走着。
离得近了会发现那玻璃缸里铺着草皮，上面还有不规则的石头、假山和水草，还有两条七彩燕鱼在玻璃缸里来回游动。
一切都生机盎然。
而这黄昏的光影，松木道上的少年，少年怀里折射着光的玻璃缸，显得是那样的美好。
刚开始，只有一两个女生注意到他，但很快篮球场上所有女生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甚至有女生从长椅上站起来看。
“哇，朵朵你看！”
“看到了看到了，他长得好好看啊，我没眼花吧？”
“都说东大医学院的帅哥多，果然，一个比一个好看，这个尤其好看，幸好我考上了东大！”
“他是大二大三的学长吗？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了，等一下，他手上抱着的是什么，鱼缸吗？天啊，好有爱啊！”
“你们有谁知道这个男生是谁吗，大几的，是不是单身，好想和他谈恋爱，一个能养鱼的男生，内心肯定也很温柔可爱吧！”
“能把白衬衫穿得这么好看还一点不油腻造作，真是绝了！”
“怎么办，想告白。”
“谁不想呢，想有什么用，得去啊！”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