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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九星鬼窟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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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婉,原是吴郡张氏嫡出的女儿,高门大族出身,从小娇养着长大。

    金良辰是商贾出身,家中一直供他读书,指望他将来能入朝谋得一官半职,之后父母在行商路上被盗匪所抢,人也被害了,他一个文生不懂经营之道,慢慢这剩下的家业就败落下来了。

    这样身份悬殊的两人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然某日张婉与姊妹们游湖,不慎跌落水中,正巧被在附近独自划船赏景的金良辰所救,二人的瓜葛就此拉开了序幕。

    张婉的生母为答谢他的救命之恩,屡次赠以各色财帛和金银,但都被金良辰一一婉拒。

    在张母来说,她哪里是真为答谢救命之恩,她只盼着他能得些好处,从此将自己女儿落水被男子相救的事给烂在肚子里罢了。

    可在张婉来说,金良辰不挟恩图报,是个刚正的。

    之后,经过有心打探,张母很快便知晓了金良辰报名了内台书吏的选拔,张母轻易说通了张父,以张父的官职,出面亲点个小小的书吏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此后,在城中文人雅士举办的一些大大小小的雅集中,张婉经常能看到金良辰的身影,彼时她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有参与这些筵席,只是从前她从未留意过他罢了。

    他的长相本就不差,但在秣陵城的一众才子文生中却也只能算得中规中矩。才学方面,虽也常与人坐而论道、写诗作赋,但才名不显,想来也只能算个中间之资。

    又一日,张婉在仆妇婢女的陪同下游山去了,半路突然下起了暴雨,主仆们匆忙躲进了一处道观中避雨,不多时金良辰刚好也来躲雨,他见到张婉在其中便不再进来,只远远在门檐下站着。

    可门檐终究狭窄,根本挡不了风雨,张婉眼见他身上衣衫湿透,终是心软,便差人将他叫进来,总归有那么些个下人在,也算不得失礼。

    他却直接谢绝了她的好意,只道恐害了她闺阁名声,话毕他也不躲雨了,干脆冒雨离去。

    她对他的印象至此便又好上了几分。

    彼时张婉刚刚及笄,张母已经为她与清河崔氏议亲,一切原本顺理成章,偏在这时城中开始传扬她与金良辰一同游山,捕风捉影。

    不久后,此事便被传得有鼻子有眼,说他们二人在山中私会,就连早前金良辰下水救她的事也被挖了出来,将二人在水中如何抵肩摩挲、胸背相贴之情景说得绘声绘色,好似他们就在当场亲见一般。

    这真假参半的谣言一起,直接断送了她与崔氏的婚约。

    金良辰那边也没有落得好,不仅被莫名革除了内台书吏之职,还在路过小巷时被人无故套着麻袋痛打了一顿。

    张婉心中愤慨,大小姐脾气上来,直接斥退了婢女独自出来散心。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那当初落水的河边,挥手招了只小船过来,谁承想船里还载着一人。

    看着金良辰顶着一张被揍得青紫的脸,还不忘守礼识节,朝她拱手行礼,张婉心中不免戚戚,原本想避嫌的心顿时没了,鬼使神差般直接进了船舱坐下,拿起一旁的酒壶仰头就饮,倒是金良辰连忙识趣地退出了船外。

    他先是花了一笔钱叫船夫不可外传,想了想干脆又花一笔钱将船租下半日,让船夫直接下了船,自己撑着船橹慢慢摇了起来,期间再未进过船舱。

    船舱里,张婉一个人喝得尽兴肆意,将心中一腔委屈愤懑诉尽,金良辰坐在外头静静听着,顶着一张时不时抽痛的侧脸,十分耐心地开解着她。

    张婉见他那龇牙咧嘴的劝告,忍不住笑了,心中愤懑消解了许多。

    兴许这就是天意吧,天意开始下雨了。

    这一次张婉斩钉截铁地命他进来躲雨,他犹豫再三,终于进得船舱来。

    她递给他一杯热酒,二人静静听着外头砸下来的雨声,一茬接一茬地聊了起来。

    也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什么原因,张婉此刻突然觉得这人眉目也算俊朗舒展,性格也是沉稳豁达,尤其那双眼睛,望着她时深邃如浩瀚星辰……

    意识到这一点,张婉心下慌乱一跳,意识到船舱内气氛有异,她连忙起身说要出去透透气,不曾想起身幅度太大,小船左右摇晃了一下,她身子没站稳,直接往一旁摔去。

    男子坚实的手臂轻易将她挡下,不至于叫她摔得狼狈,但与此同时,她也落入了他的怀中。

    二人四目相对,久久不言,张婉顿觉脸热心烫,欲推开他起身,他这次却再不肯放手了。

    鼻息相闻之际,他的唇在她额间微微一烫,她惊得睁大了双眼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自己不但没有反感,还莫名地有了期待。

    他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摩挲出一句又一句爱慕之语,带着一阵阵叫人悸动的蛊惑,将她带入从未涉足的深渊之中……

    事后,金良辰信誓旦旦,此生非张婉不娶,张婉自然信了他。

    此后二人以游船为约,偶然私会于船上,耳鬓厮磨。

    不得不说金良辰是个中好手,不论身心皆能让张婉一次次沉沦,越来越不知餍足。

    女人的心是跟着身体走的,一开始的罪恶感和矜持慢慢被消磨殆尽,剩下的就是对他越发地依赖,若他因着旁的事爽了约,她会莫名地焦躁难安,在见到他之后,她想要的就会变得更多。

    终于,张婉再忍不了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直接与家中坦言要下嫁给金良辰,可没想到遭到了母亲的强烈反对。

    然而张婉彼时早已为爱冲昏了头,旁人越是反对,她越觉这一段情旷世难得,最后甚至不惜告知母亲自己与金良辰早已越过雷池,以此要挟母亲同意这门婚事。

    谁知张父得知此事后,竟是给她一条白绫,叫她自裁了断。

    “吴郡张氏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去吧,不要辱没了门庭。”

    原来所谓的亲情在世家大族的门第脸面之前,薄如蝉翼。

    她虽是震惊却并不后悔,因为她还有母亲。

    张母毕竟是生母,怎会忍心自己的女儿落得这般田地,百般取舍和筹划之后,最终决定来一招金蝉脱壳,将她的性命保下要紧。

    不久之后,张氏嫡女染了重病之事被人很快宣扬出去,大大小小的名医请遍,依旧不见好转,最终在某个冬夜,张氏嫡女红颜薄命,香消玉殒了。

    与此同时,秣陵城外一驾马车上,端坐着另一个盘了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

    她最后看了一眼秣陵城,缓缓侧身靠在了身旁男子的肩上。

    “辰郎,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吴郡张氏女了,你也要跟着我离开这里,可曾后悔?”

    金良辰抬手轻抚上她的柔荑,深深道:

    “婉儿去哪儿,我便在哪儿。”

    那一刻,张婉只觉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了,两情相悦,白头偕老,她坚信他们会一直恩爱下去。

    张母给她备下丰厚的财物傍身,还为金良辰在九星镇谋了个小小的镇守之职,只要他们在这里从此踏实度日,也算一段苦尽甘来的良缘。

    张婉用带来的财物支撑起这个家,又助金良辰在镇守职责之外,在外头做起了些小生意,虽未多么富裕阔绰,倒也衣食无忧。

    成婚两年间,他们夫妻恩爱依旧,她又陆续为他生养了二子,没得叫镇上的人艳羡。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简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婚姻。

    若为张氏女,嫁的必然是高门,少不了要谨守礼数、孝敬公婆,处处小心得体,就是面对自己的丈夫也要时刻谨记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断不可能如现在一般自由肆意,家中自己是最大,说一不二,丈夫也是体贴入微,小心呵护。

    这是自己拿巨大的代价换来的,怎可能不是福报?

    只是后来,金良辰突然摸准了经商的门道,外头的生意越做越大,时常会忙得几日不着家,回来与她说不上几句话倒头便睡了,她虽心有失落,但眼看着家中库房越来越充裕,她心知他是在为这个家奔波辛苦,心中又只按下那一份失落,只留心疼。

    直到后来金良辰突然得了病,每每夜不能眠,次日又头痛不已,身体每况愈下,张婉为他遍寻名医而不得,最终偷偷求到了生母那里。

    毕竟是血肉至亲,张母看了张婉的来信,担心这金良辰恐怕不是病痛缠身,而是遇到了什么邪祟,因此为她请了几个名医之外,还私下寻来了一位通天教的座上天师。

    那天师一来,金良辰的梦魇之症就全消了,从那以后简直是顺风顺水。

    直到去年,张婉得知金良辰瞒着她在外头养了个美貌女子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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