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查监控
“是一个很平常的早晨。”她回答，“我去她的房间，叫她起床。怎么也叫不醒。我再去看，她人已经凉了。后来家庭医生诊断说是心脏病引起的。”
“你觉得正常吗？”马凌盯着这个问题不放。“我是说马姨姑的死，你觉得正常吗？”
云二小姐愣了愣。
“夫人年纪大了，有很多慢性病，经常心脏病突发，一个月要跑几趟医院。”
“如果您指的不正常，是说有人害她。我觉得这可能性不大。”
马凌担心这件事是神秘人所为，于是便问的详细些。
他看着云二小姐：“马姨姑死前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特别的行为，或者见过特别的人？”
虽然只是几天前的事。
云二小姐，还是想了一会儿。
“没有，她和往常吃的东西一样，清粥小菜……啊！！她有见过一个特别的人。”
“是谁？”马凌惊讶的问。
旁边的方管家和王裁缝也都吃惊的看着云二小姐。
云二小姐也很激动，语速都变快了些。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人。”
“她开着车，来到别墅区门口，她进不来。然后她要保安带话，说七公子想要见夫人。”
“我把这话传给夫人，夫人脸色都变了。后来那个女人进来，她戴着口罩，扎着马尾辫，打扮非常普通。夫人在书房和她见面，也没谈多久，十几分钟女人就出来了。”
“夫人不让我们接近书房，我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不过后来夫人的状态很正常，甚至还有些异常的高兴。”
“我不知道这个七公子是谁。以前也从没听夫人说过。”
马凌的心通通跳。
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抓住关键了。
白芸芸这时扯了扯他的袖子，同时把手机屏幕对准他。
手机屏幕上是和马姨姑胸前图案一模一样的苏州码子的符号。
白芸芸说：“你看。它对应的数字刚好是七。”
“七，七公子，是不是有联系？”白芸芸淡笑一声。
马凌激动的站起身。
“走！去看看门口的监控！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然而，马凌的激动之情，很快就被扑灭。
因为在方管家的电联之下，他们很快从保安队队长的口中得知，他们已在马姨姑的命令下，把那天的监控全都删了个干净。
这不禁使马凌感到更加疑惑。
为什么马姨姑要删掉那天的监控？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马姨姑才回来没几天，见了那个女人之后，很快就去世了，她的死和那个人有没有关系？
女人和神秘人又会不会有所联系？
这些问题就像一只只地鼠，在马凌的大脑田地里蹦进蹦出。
马凌拿个锤子打它们。
却一个也打不着。
七公子要见你……
为什么这句话会让姨妈一个深居简出的老太太，向她敞开自家书房的大门？
马凌被弄糊涂了。
这究竟是一句暗语。
还是说，七公子是真实存在的人？
方管家见马凌一脸沉闷，他走上来，替他添满了茶。
小声问道：“少爷。马姨姑今天下午就要火化落葬。”
“您看，需要推迟吗？”
马凌摆了摆手，“不用了。”
推迟没有意义，问题的根本并不出在姨妈的尸体上。
寿衣上的苏州码子，代表的是数字七。
他只要知道这个关键信息，就够了。
方管家点点头，“那我先带他们出去了。”
“好。”马凌站起身，将温茶一饮而尽，看向白芸芸，“我们也走。”
一行人一起出了偏厅的门。
杰克已经等在那里，一见到白芸芸就扑了过来：“美女，留个联系方式吧，你不会后悔的。”
“不会后悔什么？”马凌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问。
云二小姐就在旁边，全程目睹这一幕。
她嗤笑一声。
空灵的声音，仿佛是在嘲讽自己。
“哼，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别人一张好皮囊。”
马凌这回终于知道她之前为什么针对白芸芸了。
他一定觉得白芸芸是那种凭借姿色，爬到家族少爷床上的女人。
云二的嘀咕声也被白芸芸清晰地听见了。
白芸芸瞟了云二小姐一眼，随即看向面前的杰克。
她对一脸讨好的杰克郑重其事的说：“联系方式吗？你可以到派城骨骼研究所找我。”
“我是那的副所长，兼骨骼学博士。”
“对了！你的骨头如果有哪里被打断了，也欢迎来找我。我做的课题，刚好缺个实验者。”
杰克被噎的说不出话。
他蓝色的眼珠缓缓转向马凌：“brother，这是你谁呀？”
马凌笑了笑，学他的样子，耸耸肩，“my friend。”
杰克没说话了。
云二小姐此时也是懵了。
不是吧。
她根本没想到。
这位绝色美女，竟然是个博士？！
还是研究所的副所长？！
马凌和白芸芸带着江南，又去了马姨姑的灵柩面前瞻仰了一会儿。
随后他们离开。
马凌不说话。
江南走在前面，帮他拨开拥挤的人流。
白芸芸双手插兜，在后面悠闲漫步。
她一点儿也不担心，杰克会再来搭讪。
因为她正在思考“击打骨骼的哪一处位置，就能只用很小的力，让那根骨头断裂，并让他人享受极大的痛楚”。
方管家和杰克一直将他们送到殡仪馆白色大厅的门口。
马凌回转身，例行公事般对杰克说了句，“节哀。”
杰克点点头，根本不敢看白芸芸。
马凌又转向方管家。
“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了。”
“还有。刚才的事情不要告诉老头子。”
方管家面带微笑，缓缓点头。
不告诉是不可能的。
他可是老爷的心腹。
马凌说完。
转身下了楼梯。
见白芸芸穿着高跟鞋，他扶了她一把。
白芸芸很高兴，干脆挽着他的胳膊。
江南已经等在车门口，替他们打开车门。
一上车，白芸芸就问：“咱们现在去哪？”
“去找个朋友。”马凌轻轻的说，语气带点轻松和自信。
白芸芸睁开眼睛，问他：“你有头绪了？”
“没有。”马凌冲她笑笑。
“船到桥头自然直。”马凌安慰的说。
他迟疑了一会，还是问出一个他想问很久的问题。
“你看起来……很累。是发生什么了吗？”
马凌只是表达一下关心。
他怕白芸芸过劳死，没人给他发工资。
白芸芸没有多想，她只是淡淡的说：“是。最近工作挺忙。多养了一个人，所以我揽了好几个活。”
大家都知道那个多养的人是谁。
马凌这下不说话了。
白芸芸这时又闭上了眼睛，声音很疲劳：“参加会议之后，总是很瞌睡，要休息很久才能缓解。”
马凌说：“我也是，可能是开会的副作用。”
“嗯。”白芸芸点点头，不一会就睡着了。
马凌让江南把车开到了杨春湖街道派出所。
蓝白相间的小楼里，好些个警察进进出出。
看起来颇为忙碌。
“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马凌下车，喃喃道。
他把白芸芸留在车上休息，嘱咐江南看着她。
自己则轻车熟路进了门，上了二楼。
他不知道张卫民的办公室是哪一间。
找了个人，问了问。
“张卫民？你是说张队长吗？”圆脸警察指了指，“尽头那间就是他的办公室。”
马凌道一声谢，往楼廊尽头去。
他敲门。
“进！”是熟悉的声音。
“咦？”张卫民从一叠资料中抬起头，“马助手！你怎么来了？”
他连忙将马凌让到商务沙发上坐下，“对了，三天前那个案子，莫定安已经被我们找到了。”
马凌婉拒了张卫民要替他泡茶的行为，笑道：“是吗？在哪里找到的？”
“还是你说得对。在医院呗！”
张卫民索性坐在马凌身边。
“不过，你说奇不奇怪。”张卫民点了一根烟，“是在离这里500公里的连城人民医院找到他的！”
“啊？”都跨市了？
马凌没想到莫总会被送去那么远，“他自己怎么说？”
“你说莫定安？”张卫民吸了一口烟，“他说他被打晕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还打算找卢雨的哥哥报仇，谁知道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派城。”
马凌闻言忽然笑了。
“他还想着报仇呢？”
马凌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那他有没有交待，他为什么在临晨四点忽然跑到酒吧来找我？”
张卫民点头，“这个我们也问了。他说那晚他腿抽筋，抽了几个小时才缓过来，痛得他神经都麻木了。”
“他这筋，确实抽得有点久。”马凌微微一笑。
“停止抽筋之后，他接了个陌生电话，电话里的人告诉他你打算报警。”说到这，张卫民吐了一个烟圈，“还告诉了他，你是绿林酒吧的服务员。”
“莫定安想阻止我报警，所以才会去酒吧。”马凌淡笑道，“电话是神秘人打过去的。”
他现在听到神秘人，已经很平静了。
“肯定是了。”张卫民说。
“放心！我们会继续查下去。你别想太多。”张卫民安慰的在马凌肩膀拍了拍。
“哦对了！酒吧明天就可以营业了！我忘了给经理打电话。”张卫民笑笑。
马凌站起身。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情。”
“啊？”张卫民掐了烟头，忽然严肃起来，“什么事？”
马凌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发现这鞋子是真该换了。
他抬起头，看着张卫民，坚定的眼神说：“我想看道路监控。”
“道路监控？”张卫民有点惊讶，“这和莫定安的案子有关系吗？”
“不，不是这个案子。”马凌立马说，“是我的私事，想要张卫民帮个忙。”
他没提神秘人。
他不想这件事牵扯太广。
毕竟，马姨姑今天下午还得顺利安葬。
张卫民犹豫了一会，吐一口烟雾道：“ ……没问题。”
张卫民二话不说，带着马凌上了他的警车。
二人来到交警队。
张卫民动用他的私人关系，将马凌带到了交警队控制中心。
马凌将骏腾别墅区那几天的监控查了一遍。
因为云二姑娘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天，只知道那个女人是下午大约三点过去的。
所以马凌排查的工作量，可以说是巨大。
他甚至找方管家，要了别墅区登记车辆的信息。
他找到几辆可能是那个女人开的车。
他把牌照一一抄下，查了这些车辆的登记人，打电话过去，却都不对。
张卫民已经有事离开。
马凌也不好再打电话给他，只好带着遗憾离开了交警队。
站在交警队门口。
他想打个电话给江南，让他来接他。
摸出手机一看，已经没电关机了。
站在城东的街道。
街道两旁栽种的全都是梧桐树。
不得不说，那些落叶飘在地上还挺美的。
但是上头的灰尘，和吊在半空中的虫子，导致了马凌的过敏反应。
他不停的打喷嚏，鼻子也痒得厉害。
他扭头就走，却不想整条街道全是梧桐树。
脚下的鞋子也坏了。
口袋里的手机没有电。
就在他感到难受的时候。
一辆红色的轿车。
“滋溜”一个急刹。
停在他的身前不到1m远的位置。
马凌抬头一看，车子锃光瓦亮。红色的油漆，就像刚刚喷上去似的。
车子虽然不属于顶级名牌，但看整车的流线和油漆的亮度，总能让人觉得这车拥有一个档次非常高的主人。
档次非常高的人，从车上下来。
马凌首先看见的是和车身油漆颜色一样的红色高跟鞋。
紧接着是一个盒子，挺大的，被一把甩在车门上。
最后，车主终于现身。
她穿着黑白色露肩超短连衣裙，下了车之后，把车门“嘭”的一关，向马凌走过来。
“你什么时候换了衣服？”马凌捏着鼻子，防止鼻涕流下来。
“你刚才把我扔下了。”白芸芸面无表情的盯着马凌，“所以我回家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
“给！”
白芸芸将手中的盒子扔给马凌：“来的路上，顺便给你买了双运动鞋。”
在马凌震惊的目光中，白芸芸自顾自的说：“你应该不喜欢穿皮鞋。”
好吧，如果说他的鞋子坏了，白芸芸早就看见，这倒是大概率会发生的事。
但是白芸芸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
马凌抱着鞋盒子，一脸疑惑的问白芸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白芸芸顿了一下。
然后说。
“我和江南在警局门口遇上张卫民，是他告诉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