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库尔曼恩会战(1)
教堂钟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阳光刚刚穿过地平线,炮声便响了起来。
漫山遍野的火炮阵地倾洒着白色硝烟,炮兵不断将火炮复位,远处平原上升起密密麻麻的白烟。
在风的吹动下,白色硝烟横穿战场,像上千条白色帷幕。
军号嘹亮地响着,骑兵团穿过山腰小路,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空心方阵。
“压制敌人的炮火。”
双方都在努力地倾泻炮弹,空中呼啸着摄魂的炮弹飞曳声。
山坡上的预备队阵地,偶尔有几枚炮弹落入树林。
传令兵纵马穿过火炮阵地,他们紧盯着山坡另一边的步兵线列。
在这片战场上,一千门火炮正激烈地喷吐火舌。
硝烟遮盖着步兵线列,看起来若隐若现。
“轰——”
重炮阵地进行一轮炮击,炮架向后滑行的同时,骠骑兵全军出动。
三千名骠骑兵浩浩荡荡地冲下山坡,直奔法军侧翼而去。
“龙骑兵掩护骠骑兵,尽量挡住法国骑兵。”苏沃洛夫镇定说道,身后小山坡上,各军团指挥官正紧张讨论形势。
漫山遍野回荡着马蹄声,龙骑兵铺天盖地冲向法国骑兵。
就在战场对面,法国人却不敢率先进攻,元帅勒庞看着战场,握着望远镜来回走动。
他身后人山人海,两万人预备队在风中伫立,到处都在闪烁刺刀的寒光。
法国将领、参谋们也在讨论形势,双方骑兵已经率先展开厮杀。
“让第一军团线列向前推进两百步。”勒庞停下脚步,眉头渐渐紧皱。
随着命令传达,一队队法军线列开始向前移动。
第一军团的骑兵缓慢前进,他们负责防守侧翼。
炮弹不断落下,线列之间升起一团团硝烟。
一个军官被实心弹击中,连人带马被炸的粉碎。
法军的军乐欢快有序,可士兵们却高兴不起来。
俄军也有所反应,密密麻麻的俄军线列正向法军而来。
几个骑兵穿梭在线列之间,甚至能看清对面俄军的团旗。
地面零零散散地倒着尸体,战场炮声连天,士兵们顶着弹雨前进。
“举枪瞄准预备开火!”
俄军军官挥舞着佩剑,耳边响起密集的开火声。
伴随着硝烟喷涌,很快又传来一阵子弹击中身体的声音。
几个士兵身体一软,无力地倒在地上,血水染红了军装。
马叫声、开火声、刺刀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几个俄军线列率先发起白刃战。
一枚炮弹落在人群中,由于两个线列已经陷入刺刀战,一时间分不清谁被击中。
只知道有人被炸成两截,烟雾还没散去,对方的刺刀就捅了过来。
“乌拉!为了俄国!”
“冲锋!为了法兰西!”
双方高喊着各自的口号,原本几个线列的白刃战,很快就变成了两个步兵团的白刃战。
人们穿过小溪,拼命地刺向敌人,偶尔有人站在原地开枪。
鲜血染红溪水,炮弹激起数米高的水花,士兵们呐喊着、惨叫着。
一个俄军步兵团走进树林,他们准备进攻法国的轻步兵团。
炮声在林间回荡,远处枪声变得朦胧,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似乎短暂的离开了战场。
“搬一箱炮弹过来。”炮兵长官大喊道,他拿着点火杆,将箱子里最后一枚炮弹打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闷响,炮架撞开了一堆泥土。
炮兵们赶紧推着炮身,咬紧牙关把火炮复位。
“来了来了。”年轻炮兵抱着一个弹药箱跑了过来,他看起来像个孩子。
一枚实心弹落在不远处,掀起一堆尘土。
年轻人脚下没站稳,不小心摔在地上,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哈哈,小子,你的军帽掉了,不要怕,赶紧站起来,把炮弹打回去。”老兵脸上沾着泥灰,身上军服沾满泥土。
他笑容很和蔼,仿佛不害怕这样的场景。
虽说炮弹不长眼,但又能怎么办呢?被打中就完了。
可又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呢,‘恐惧’不过是一个名词。
“继续装填!”
大家在一阵欢笑声中继续装弹,炮兵阵地再次响起嘈杂的炮声。
放眼望去,满山遍野全是步兵线列,最前沿的俄军线列、法军线列已经拼完了。
后续部队踩着满地尸体,继续向前推进,大家没时间感叹。
法兰西掷弹兵团顶着刺刀,直面俄国掷弹兵团。
“开火!注意队形!”
“开火——”
彼此在一百步的距离互相射击,士兵们可以看清敌人的样子。
远处身着蓝紫色军装的法兰西枪骑兵,此刻正冲向俄国第三十七步兵团的侧翼。
法兰西枪骑兵目标很简单,他们想硬闯步兵线列,直接摧毁俄军的两个火炮阵地。
“注意法国枪骑兵!”
团长有些紧张,但并不害怕,第三十七步兵团就是为了掩护火炮阵地。
五个线列缓缓转向,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对着法国骑兵开枪。
顷刻间,战马撞进线列,骑枪刺穿步兵胸膛,刺刀捅穿骑兵的腰腹。
五个线列和骑兵混在一起,刺刀和马刀剧烈碰撞。
这时俄国轻骑兵冲了过来,他们截断了法国枪骑兵的退路。
“看样子枪骑兵没机会摧毁俄国人的火炮阵地了。”勒庞拿着望远镜,语气有些失望。
法国枪骑兵实力不容小觑,即便被线列阻拦,他们依旧试图接近火炮阵地。
这让俄国炮兵压力倍增,他们不得不扔下火炮,转身向后撤退。
可法国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他们逼迫俄国两处火炮阵地的同时,俄国骑兵打穿了法国猎兵。
“让列普宁的军团出击,必须扛住法国第二军团的攻击。”苏沃洛夫眺望战场,他发现对手一处破绽。
在法国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之间,一条两百步的间隙尤为显眼。
他当即命令轻骑兵冲向间隙,争取摧毁山上的炮兵阵地。
而法国人已经来不及反应了,两百步距离短时间内很难合拢。
“苏沃洛夫想干嘛?”勒庞眉头紧皱,他打量着己方阵地。
这时,脑中响起一阵嗡鸣声,他注意到那条间隙。
只是为时已晚,七年战争的时候,腓特烈也犯了类似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