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旅途终有一别
房间内没有烛台电灯。
布置是一张茶几与它两边的两张黑色原木桌。
不知道从哪来的一缕银光穿过房内弥散的淡淡烟雾，照在那张茶几的壶上。
“已经半年了，那个废物还是没有回信，这不是死了是什么？你们难道还真的以为他很厉害？”
“那你如何解释目标也半年没有再次露面？”
“那你的意思是他带着目标私奔了？！简直是笑话！”
“就算他是主人亲自册封的序列第十四人也不代表他有和我们一样的实力！”
“所以呢？你是在怀疑主人的决定？”
“我………你少拿主人来压我！”
房间内的吵闹层出不穷。那两张圆桌分别坐了三个人，像是两个阵营一般，声音响的在外面都听得到。
“咯吱——”
随着木门的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开门进来的人。
带着白色半脸面具，一席白色华服，两袖之端分别用金纹绣上了金色石蒜与金色罂粟。
身上没有其他过多的装饰，也没有配剑，仅仅只是站在门口笑着看他们的争吵。
“主人……”
在场六人纷纷离座跪下，显得无比恭敬，仿佛面前这个面具男能够决定他们的生死。
“不必管我，你们继续谈论你们的。”
面具男在众人目光的簇拥下落座于茶几之位，将那壶有些凉掉的茶连同茶叶一起倒掉，然后离位走到背后的柜子打开茶罐重新沏茶。
面具男走动的全程，那些人如同蜡像一般一直都跪着，唯一能确定他们还活着的因素大概就是那逐渐加重的呼吸吧。
冲好一壶热水后，再次落座茶几，他巡视了一圈这才开口。
“都起来吧，一直跪着还谈什么事。”
气氛……
似乎很糟糕。
“呼……我觉得罗锋不配成为第十四人，我希望主人能撤回他的职位。”
开口的男人体型巨大，皮肤黢黑，脖子上的佛珠每一颗都有眼珠般大小。
“黑僧，你觉得我所赐予的排位有什么意义？”
“代表了……遇见主人的先后顺序……和实力的代表。”
面具男提起茶壶将第一泡水倒入茶盘，随后转头看向那光头黑僧。
“排位，只是愿意加入我这个组织的人的序号。除此之外，它没有任何作用。与其讨论排位的问题，不如聊聊之后的问题。”
“主人，罗锋自华若城上了车之后就彻底消失了，到如今已有半年之久。恐怕……”
“直说。”
“轻则已死，重则未能完成主人的要求。”
“虽说那趟列车出现了很多的事情，到站之后甚至发现少了两节车厢。他有可能是带着目标进入了北边的大漠，但消失的时间也太长了。”
面具男沉默了，目光一直盯着手中的茶壶，像是在思考泡茶的下一个步骤。
“无碍，就是死了也无伤大雅，他所需要做的已经完成了。关于枭渊红瑙的部分内容我已经掌握了。”
拿起茶夹与茶匙将精挑细选的茶叶拈入壶内。动作非常缓慢，似乎这是个什么非常重要的步骤。
“主人，您已经……”
“只是部分。宫里所解析的不过才81卷，还有械赢国的那部分。”
“主人，这次请让我去！”
黑僧再次朝着面具男跪下，非常渴望得到他再次的青睐。
“不行，你做事太过粗鲁。若是在械赢国闹出些乱子，就算是我亲自出马也没法收拾。”
“就让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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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餐，两人都吃的很好，光盘行动。
“少侠，女侠。这是两位的房间钥匙。还有就是，这桌给您抹个零头，三两银子吧。”
“…………”
但是就如那菜品一样，物美价实。两人也付不起那桌饭钱。
东方栀静看着幕子期标志性的冷脸，似乎了解到了什么内情，连忙在自己身上掏来掏去的，但就是连一文钱也摸不出来。
“掌柜的，我的钱貌似在车上被人偷了。”幕子期一脸严肃，就好像是真的发生了钱被偷这件事一样。
“不如这样，我先将我的佩剑抵押在这里，我先去找个法子给您的钱补上。”
掌柜的一脸无奈的看着幕子期，在尴尬的空气中对视了一小会后，他叹了口气：“行吧，我看你这佩剑也挺好看的，不过这女侠可不能走。”
“可以，那么掌柜的能告诉我这附近有什么大的赌场吗？”
“出门左拐，然后一直走到有两个石狮子的地方再右拐就是了。少侠，如果去赌怕是赢不了多的。”
“多谢老板，毕竟欠您饭钱与房钱，我就算是出千也得赢几两银子回来。”
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一两银子和几颗碎银和东方栀静大眼瞪小眼的。
“别忘了回来接我，傻家伙。”东方栀静笑骂着目送他离开。
“还说我们城里的一个个都是吃肉的狼，自己都快成吃霸王餐的狼了。”
掌柜的一边低声嘀咕一边提着黄泉走回柜台，这句话自然被东方栀静听到了，捂着嘴尽自己可能的不笑出声。
清灵的笑声引得其他客人都看向这位美丽少女，自然也引得城内花花公子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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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皇上因为栀静公主的失踪已经拨了数十万两银子给守正司。但是守正司倒是屁事没干成，也不知道守正司拿那些钱去干嘛了。”
“诶，冯掌门，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拨给守正司的钱皇上都是直接让林月瑶接手的。冉大人是一文钱都没过手。”
“嚯？我记着那林女娃是个副司长来着？这样一看冉大人的司长之名倒是名存实亡了？”
“可不是嘛，冉大人虽说有点小贪小懒，但好歹也是在给做实事啊。”
“所以你邀我们几位掌门来就是……”
“没错，那林瑶月不是查到北边那大漠边上的楠镇了吗？只要你们的人在更远的地方闹出点事儿……”
“林副司长办案辛苦劳累，终究不堪重负。然不料返京途中出现山贼……”
“呵呵………哈哈哈哈………”
“事成之后，皇上拨的银子，我们守正司只要一成。其余九成让诸位掌门师太来瓜分如何？”
“为何你守正司仅要一成？”
“李师太，你不必多疑，这点银子对守正司来说其实不算什么。最重要的还是守正司的实权，在谁手里。”
“明了，明了。”
“那么，我就代表冉大人静等诸位捷报了。”
语落，那人便起身拾掇衣物准备离席。
“小人还有要务在身，就不多陪诸位了，这顿饭由小人请了。还望冯掌门，张掌门，李师太享用得尽兴，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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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很大一笔银子？”
“主人，这笔钱如果我们拿到了足以弥补冥居的资金库。”
面具男将壶里最后一点茶水倒入黑僧的杯中，再次思考。
“如果你也是打听了才知道的话，那么这笔钱就不止一方势力参与抢夺。此行必然危机四伏。”
面具男重新坐回到茶几边，他的坐姿在此刻显得极为傲慢，右手撑着脑袋，眼神空洞的看着桌上的茶具。
“那么谁去？”
面具下的眼睛突然变成闪耀的狂枭之红，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房间内的所有人。
剧烈的杀气在这小小的房间内翻滚，就连那缕月光也被这股杀气给吞噬掉了。
在这双猩红双眼的注视下，原本有胆量去完成这件事情的人也变得有些唯唯诺诺的。
“这笔钱是用来继续改造你们的，你们也不想应下吗？罢了，那就由我来挑人吧。”
“时间有点久了，我家的小公主估计也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那就由你去完成这件任务吧，希望你不要让冥居失望。”
“掌柜的，我来付饭钱和房钱了。”
轻叩柜台，将已经昏昏欲睡的掌柜叫醒。
“嗯？哦，幕少侠啊，果然是江湖中人，从不食言，说到做到啊哈哈。”
“要不是遇到个好赌的纨绔，我也不会这么晚才回来。和我一起的女伴呢？已经在房间里休息了？”
幕子期在大堂内看了一会，完全不见东方栀静的踪影，想着时间估计已过亥时，估计那小公主不受困意睡去了。
“啊，对了，那个大小姐被她的侍女接了回去，还给你留了口信。说是七日之后在逸潇轩门口见面。”
沉默，原本就是午夜的主旋律。
就算是打更人这个时辰也不用工作。
可是此刻的沉默怎么会有点可怕？
“她的家里人是吗？”
掌柜的抱着双手反复摩擦手臂，试图靠此举来获取一些热量来暖和暖和：“是她家里的几个丫鬟，说是找她找了好久好久。还在店里哭诉好一阵子才随着离去。”
“不是我说啊幕少侠，私奔可真不是什么好办法。我看你不是江湖中人吗？你大可以用武功来获得那小姐父亲的认可啊。私奔此举可是对谁都不好。”
“…………掌柜说的是，在下记下了。把我房间的钥匙给我吧。”
秋风瑟瑟，掠过银月。
炎热的夏季已经过去了。
可是为什么……冬天就来的如此之快？
快得……让人加件袄子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