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095章
“迷蒙禁地深处普娜丝女巫的心脏，阿伽门墓地下亵渎者的黏液，还有就是红岩土龙巢穴里污秽的头颅”
黑金在处理桌面上的文件。
毛绒厚实地毯的地毯，墙壁上银质烛台，被光源照亮映照的墙壁有种冷色调的灰白。
幸运的是，周围一切都是冷色调。
但是烛火的光源是暖色调，那丝丝缕缕的冷色调让死寂压抑的恶魔城堡。
带着温暖的气息。
从窗外看出去。
巍峨高耸的月下城池，就像是地狱的里的王城。
永静之地。
笔尖描写在纸张上发出沙沙的声音，黑金修长手上捏着笔稍稍停顿。
黑发绿眸的恶魔，俊美的脸上有诡异金色纹路，让他看起来有种妖异邪肆的俊美。
他垂着头思考了下，推了下滑落的眼镜。
似乎在思考接下来文件上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同意，又像是在认真考虑还有没有遗漏。
“艾伦少爷问这个干什么？”
“打听这些事情，难打您有动手的想法吗？”
“我劝您别动那个心思。”
跟艾伦关系不错恶魔管家，黑金坐在椅子上，昂起身往凳子背上靠。
平心而论。
黑金长的姿容很俊美，身上带着邪恶与优雅共存极具吸引力。
跟游荡在地狱荒原野火中丑陋没有理智的骷髅血魔之类东西截然不同。
艾伦在恶魔城堡呆的时间不长，但是短短几天时间他也发现了，地狱里实力越厉害越强悍恶魔人形就越漂亮。
禁忌引人堕落的美。
坐在华丽的长桌后面，光源在桌沿精致花纹上渡上金光，黑金垂在桌面的手指。
有节奏的敲打桌面。
恶魔的指尖是黑的，泛着灯光的暖色调，有一种诡异的阴森感。
“在地狱里长大磨砺的黑暗骑士安格斯扛不住。”
“您更扛不住。”
皮脆血少的光明魔法师。
莉莉丝对于艾伦的教导明显不如安格斯上心。
毕竟空缺了十一年，重新见面后，艾伦每天每时每刻都恨不得跟莉莉丝腻在一起，泡在一起。
看似跟着恶魔在收回被盗走血腥油画，但实际上搜寻丢失猎物的只有莉莉丝。
艾伦只是想更多的陪在她身边。
哪怕他也是这群猎物中一个，哪怕寻找这些血腥画卷就像是在数生命倒计时。
他也愿意。
无可救药的笼中鸟。
满心满眼都是挚爱的主人。
“我知道我扛不住但是既然要对圣光下手，这些东西，还是实现准备起来好”
艾伦站在温暖的光源里，他踱步到黑金对面椅子上坐下。
个子不高面容昳丽的笼中鸟，苍白的肤色在光源下透出珍珠般莹润的光芒，照的他脸上深深的阴影很撩人。
看起来有种黑暗气息。
“大主教塞缪尔已经年老了，即使放在一边不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教会现在十二红衣主教没有更替还是那一群人”
“如果他们发现了莉莉丝的踪迹,当年的事情可能会再发生一次。”
“莉莉丝创造了界壁链接传送，就是为了防止暴露无法撤退。”
但是艾伦觉得这么做不好。
“不过我认为。”
“危险的东西应该永远抹杀，只有扼杀之后才能畅行无阻。”
“到时候没有人拦得住莉莉丝。”
“这世界将会被黑暗支配永远等不来光明。”
所以他才会来询问黑金这个事情。
“只要有污染物。”
“没有愿意牺牲人就寻找愿意牺牲的人，莉莉丝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只要勾勾手指，大把愿意去死的傀儡。”
“没用的。”
黑金摘掉眼镜，身形修长的恶魔坐在桌子后面。
他面前资料上画的名单，在丝丝缕缕冒黑气，仿佛咒怨一类东西缠在名字上。
在汲取被诅咒者的生命与鲜血，让他们在悲苦心境中死去。
灵魂永远堕入黑暗。
“莉莉丝大人虽然拥有无与伦比的魅力，但是那其实就是人本能的欲-望，还有就是被黑暗力量引诱的迷惑的心智。”
“使他们变成傀儡。”
“但是黑暗力量的影响和欲-望可以被驱逐的，只要将他们站在天使的雕像下。。”
“光明天使的气息就会让他们脱离傀儡的状态。”
“他们就不再是恶魔的信徒。”
根本就走不到面前，更不要说将污染源放上去。
“用血呢？”
艾伦还记得那些被蔷薇花雨落在身上，瞬间发狂的帝都居民，那些人在十几年的时间里一直疯狂的杀戮。
好像陷入了永远无法苏醒的噩梦中。
圣光的驱逐对他们也没有用。
“莉莉丝的血液虽然有让人陷入狂热弑杀的效果。”
“但是喝下她血的人，会变成纯粹的杀戮极着，没有任何理智。”
“没有理智不受控制，他们不会听命令。”
“只会叫嚣着杀戮。”
黑金耐心解释。
绿眸黑发的恶魔解释完之后，艾伦才知道莉莉丝为什么会拒绝安格斯的提议。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恶魔的信徒。
多数都是被黑暗引诱或者是臣服欲望自私者，他们只要稍微被圣光引导，很容易就会背叛黑暗。
他们就像是墙头草。
又像是内心虚伪满嘴谎言的卑劣着。
只为了欲望活着，从来没有真心向着过谁，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
所以，莉莉丝才会说。
她喜欢他的赤诚，臣服在黑暗之下的纯粹，在绝望中驻守虔诚的信徒。
真正面向黑暗的信徒。
除了他和安格斯两个人，莉莉丝的身边没有任何人。
没有任何人。
“那也得准备起来。”
“虽然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出现合适的目标。”
艾伦想得比较长远。
“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做绝。”
安格斯驻守在光明神殿里，就意味着恶魔视线从头到尾就没有调走。
莉莉丝一直注视着光明神殿。
她在等时机。
等着黑暗能反扑重来的时机。
“既然你觉得有必要准备。”
“那就准备吧！”
黑金双手交叠坐在长桌上后面，他身上淡淡绕出了一层金光，像是力量源泉。
带着圣光与黑暗气息的灵魂被吞噬。
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在莉莉丝主人的藏宝库深处的殿宇里，往第三层左边走，你会看到一个发着不详气息的罐子。”
“那里面是阿伽门墓地下亵渎者的黏液。”
“又或是你到底四层，从中间的门往里面走，那里面有普娜丝女巫的心脏。”
“不过我建议你选普娜丝女巫的心脏亵渎者的黏夜，尽可能不要碰亵渎者的黏液会诅咒触碰者。”
“您不会想知道亵渎者长什么样子。”
“即使是地狱里也是相当恶心的存在。”
黑金压在桌面的胳膊，俊美的面容面带着摸不透的深意。
见到兰迪的时候，正是尼克走投无路的时候。
画不出让黑暗獠牙满意的赝品，被科尔压在地上用刀抵着喉咙，像买个‘模特’身上所有钱都别骗子。
他现在就是个逼到穷途末路的画家。
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单单为了活下去，人的心就会变得尤为歹毒。
兰迪是伊妮德的孩子，是个标准的贵族少爷。
他用伊妮德的名义将九岁的兰迪带到了阴暗处。
尼克有多熟悉多兰尔瑟河畔的贫民窟，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路怎么走
“尼克！我的母亲呢？”
贵族少年高傲咄咄逼人的质问声。
兰迪跟在尼克身后，他很看不起面前男人。
他觉得这个男人就是在抢夺他的母亲。
一个点贫民窟里的无人问津的穷画师，空有一张英俊脸蛋带着所谓浪漫者的气息。
全是虚的。
兰迪是贵族继承人，从小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让他清楚的知道尼克不是个能托付众生的男人。
他不介意母亲跟尼克来往，当个情人玩玩可以。
但是结婚不行。
偏偏他母亲像是被这个空有皮囊的男人吸引住了一样。
冰雪消融的春季，美丽浪漫多兰尔瑟湖畔，风华正茂的独居贵妇遇见了充满艺术气息的年轻画家。
就是灾难的开始。
但是兰迪对尼克的鄙夷是刻入骨髓的。
所以他没有防备尼克。
而且恰好兰迪今天没有带随从和侍卫，就给了神经紧绷的尼克一个动手的好机会。
直接一棍子打晕。
尼克其实不是个凶恶的人，他不光不凶恶还有点懦弱。
虚有其表的人。
但是他已经逼到绝地了，他迫切的需要灵感，需要艺术女神的指引，或者是恶魔谏言。
他将兰迪打晕带走了。
其实买第一个孩子的时候。
尼克想着要杀人重温视角的时候，他其实就很矛盾，思想与求生欲的斗争很激烈。
如果不是因为斗争激烈，那个贫民窟的孩子也不会逃跑。
所以带走了兰迪之后，尼克也没打算杀了他。
他只要是想重温凶手视角，只要兰迪乖乖听话，他画完自后也可以放他回去的。
尼克是这么天真烂漫的想着。
描绘着一切没有发生的美好，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失控一样。
却自欺欺人的不肯去看。
兰迪是他砸晕的，从兰迪记住他脸的那一刻，这个贵族少爷就没有活着回去的机会了。
“你是谁？”
被尼克绑起来在关在杂物间，坐在满是霉味的稻草上。
尼克的画室很旧很大。
所有人都以为他的画室已经在最边角的位置，谁都不知道其实在他的画师后面楼板后面，还连狭窄的杂物房。
里面堆着发霉干草，还有破破烂烂罐子。
衣着精致华丽贵族少爷，兰迪试图镇定的询问。
他以为是和尼克勾结的绑匪。
“我是奥康纳家族继承人，不管那个贫贱的画室许诺了你们什么。”
“奥康纳家族会以三倍价格补偿。”
“不或者更多”
兰迪以为尼克袭击他。
要么嫌他碍事，想着怎么解决他。
所以他试图准备用钱财买动劫匪，反正这些人就是图钱，图钱给钱就好了。
等他回去了，他要活剥了尼克的皮。
尼克不敢说话，不敢大声喘气。
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慌得不行浑身都在抖。
听着杂物间里面的叫唤。
极度慌乱中喝了口酒，旋转酒盖的手哆哆嗦嗦，把酒往嘴里灌的时候洒在了身上的。
“艹！”
压抑到极致发泄。
杂物间的门板和薄，兰迪声音能清楚传到外面。
“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尼克站在门口听着。
他听着听着忽然想起来，这里是贫民窟画室很薄，他站在这里能听见兰迪的声音。
搞不好画室外面也能听到兰迪的声音。
所以他猛灌了口酒，推开门进去，又随便扯了点东西堵住了兰迪的嘴。
“我是奥唔——”
一口句话没有说完的贵族少年又被堵上嘴巴的兰迪
要不怎么说尼克一点经验都没有呢！
在他重新堵住兰迪嘴巴的时候，猛烈挣扎贵族少年。
照着尼克的肚子猛踹，他的头在疯狂扭动奋力挣扎间，绑住眼睛布竟然松脱了下来。
然后在狭窄阴暗的杂物房里。
兰迪看清楚面前绑架的他的男人，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别人。
就是尼克。
男人手上烟一根一根的抽，猩红烧到灰白的烟头积攒了一地。
颓败的年轻画家怎么都想不到，他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真的其实没打算杀兰迪。
他只是
他只是
明明是个穷困潦倒无人问津的画家。
一年到头卖不出几幅作品，突然被黑市的人找上门来。
尼克当时以为是自己终于遇到命运女神的橄榄枝。
哪里知道，他握住的跟不是橄榄枝，而是一脚踩入了恶魔陷阱。
烟一根一根的抽。
呛人的烟味充满整个肺部，脚下烟头很快就堆成了山。
他礼服上血迹已经干涸，摸上去干涸硬邦邦的刮手。
像极了他现在贫瘠怪异扭曲内心。
乌黑看不到一丝纯粹。
尼克染血的手捂着脸，发出绝望而颓败的低笑，终于崩溃精神压垮了他的理智。
扭曲疯狂笑在黑暗中无尽扩散。
尼克亲手杀死了兰迪。
为了毁尸灭迹他还肢解了兰迪的尸体。
被砸碎稀烂像的尸体，虽然脑袋瘫了一半，但是兰迪的脸是完好的。
他没有死多久，尸体还没有变色。
脸还保持着求扰惊愕以及致命的恐惧的表情。
这个感觉真的很爽。
支配人生死的感觉，对他一直高高在上的贵族少爷，抱着他腿祈求哭泣涟涟活命的时候。
那副低贱被踩入尘埃的样子，让他爽的灵魂都要出壳了。
原来支配人生死是这种感觉！
被蔑视践踏的自尊心都会在支配欲中被重新建立。
孩童的身体皮肤很细很软嫩的出奇，掐住手脚脱他衣服的时候。
尸体摸着温温的又滑又软。
尼克一瞬间堕入黑暗察觉到了欲-望涌动。
尼克不是变态，他无法完全同理马尔斯的视角。
但是他可以同理杀人着的视角罪犯者的视角，见过血之后在兰迪身上释放了所有黑暗面之后。
尼克终于的体会到那种感觉。
那种支配人生死的刺激。
亲手杀死对方，再将对方绝美的模样用笔墨描绘下来。
马歇尔公爵做不是艺术品，他是在制作他战利品的标本。
就跟猎场上打下来猎物，割掉头颅制成标本挂在墙上示意实力勋章一样的作用。
所以尼克试图用画家视角去仿制作品不对。
他只能用刽子手的视角，去描绘刽子手的残忍以及猎物的哀鸣。
杀死了兰迪之后。
锅里的肉这个时候血迹也已经失去了猩红的颜色，尼克趁着夜色将沉甸甸铁锅里的东西捞出来。
一股脑倒入死寂的河水中。
毫无感情波动。
被杀戮支配尝试到了狩猎的味道，极致慌乱之后尼克整个人陷入了狂热的思想潮流中。
他心头隐秘的刺激感仿佛永远消散不去一样。
有什么灼热的东西仿佛要撕裂胸膛，瞬间灵感如泉涌，他终于在一片虚无中抓到了《月下钢琴室里的‘少女’》
恶魔的藏品。
禁忌的油画，血腥的艺术，被盗走的藏画。
那一幅幅油画如同携带者诅咒的蝴蝶，迅速飞边整个帝都，带来了无数觊觎者，模仿者，以及沉迷罪恶的同类
人类永远无法满足黑暗欲望被重新煽动，致命的黑暗在帝都上空重新云集盘旋。
远在地狱城堡内的恶魔，重新漏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