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056章
屋子里太温暖。
气氛莫名的凝固。
壁炉里炽热到鲜红的火焰，突然爆发出一串“噼里啪啦——”的火星子。
“最近帝都黑暗力量涌动。”
站在门口的弗兰克主动刺破房间里的僵局。
他慢慢踱步走到床榻边。
英俊的主教轻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条被圣光祝福过的十字架一本圣经，轻轻放在莉莉丝的床头。
英俊的贵族男士。
弯腰时候放东西的时候，不着痕迹绕过了坐在床头挡住去路的银发少年。
弗兰克像是看看不见艾伦眼中的厌恶，又对趴在床边安格斯报以安慰的微笑。
教养良好。
“这是被祝福过的圣经与十字架，晚上把这些放在枕头下，能避开邪恶的力量的侵蚀。”
弗兰克修长的指尖挑着银闪闪的链子，拿着灰扑扑书本轻轻放在莉莉丝的床头。
“最近这段时间，别不要出门，也尽量不要一个人呆着。”
“那个凶徒”
“很遗憾，在底下巢穴里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弗兰克弯腰凑近放圣经的时候，恶魔能闻到他手指上好闻的植物香味。
那是在光明信徒的生命力。
刚刚吃了卢卡的莉莉丝有些躁动。
黑暗力量膨胀带来后遗症，也是光明的信仰之力，逼近面前的压迫感让她焦躁。
莉莉丝趴在床铺上，虚弱的闭上眼眸，漏出感谢的浅笑。
看起来像是感谢弗兰克的关心，实际上掩去了眼睛里对于鲜血贪婪。
“圣都护卫最近在这片区域的检查会更严密，我也会让圣光骑士的附近巡逻的时候多留意。”
“你好好保重身体。”
“等你身体恢复，这件事件风波过去。我上次在信里提到的角望海的花海，我希望能邀请你一起去。”
如果说三个人聚在一起只是气氛尴尬。
那么让弗兰克当面在病床前发出约会邀请的时候，莉莉丝就感觉到艾伦侧过来的视线，盯着弗兰克的身影像是要杀人的一样。
她圈养的笼中鸟。
莉莉丝慢慢摸着安格斯的头，指尖下滑拂过少年纤细柔软的后颈，目光略过被圣光祝福过的圣经。
笑着接受弗兰克的赠礼。
她对着弗兰克笑的时候，不经意撇过去的视线，半是威胁半是哄诱。
让艾伦把心里的，嫉妒仇视愤怒全部憋了回去。
“谢谢，你的好意。”
避开十字架拿过被圣光祝福过的圣经。
莉莉丝慢慢伸出手将书本拢入枕头旁，装作不经意的翻了几页。
便放下手。
谁也没看到莉莉丝的掌心上，不过几秒时间内被烫出的恶魔痕迹。
撕心裂肺的心。
“我本来很期待花海，只是我这次怕是没机会去了。”
莉莉丝歉意笑了笑，脸色透出虚弱的苍白，眉宇间的疲惫显示，她其实精力不够了。
“这次没机会，那就有机会了再去。”
“等你康复好了我再邀请您，希望到时候您不会再拒绝。”
“我总是希望跟海利小姐能更近一步。”
弗兰克抚身将床头被子褥压了压，英俊的男士总是在不经意间释放自己魅力，含着笑的瞳孔清楚倒映着莉莉丝苍白的脸。
格外专注。
“想更亲近一点，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谈论这种话题。”
终于受不了弗兰克的热情，坐在床头面貌精致的银发少年。
“最起码等到海利健康之后。”
“您说我说的对吗？弗兰克主教！”
“她累了。”
艾伦主动介入到弗兰克与莉莉丝之间，将放在枕头旁边的圣经连带十字架仔细收起来。
满脸忍耐压抑憎恶的笼中鸟，装作不经意的翻动书页。
实际上非常谨慎的将被圣光祝福过的圣经，放到远离莉莉丝的矮柜之上。
他的神态加上手上的动作，让人以为只是追求者间的争风吃醋。
“是我打扰了，海利小姐好好休息。”
穿着神职黑袍的弗兰克站起身，礼貌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握住莉莉丝的手落下了个轻柔的吻。
随即转身厉害。
“海利老师。”
安格斯趴在莉莉丝床头，棕色眼眸看到弗兰克离开。
稚嫩的少年视线略过床榻上面色苍白的莉莉丝，柔嫩的脸颊跟恶魔亲昵的蹭了下脸。
“我也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贴在耳边摩挲过稚嫩温柔声音。
三个人挤在一间屋子，令人尴尬的气氛，终于随着安格斯和弗兰克离开的身影消失。
莉莉丝终于感觉透了口气。
恶魔侧头趴在床上，她闭上眼睛缓了缓被圣光压迫的不适感，从被褥下伸出自己被灼伤的手。
面色平静似乎在思考。
为了确定圣光力量离开亲爱的恶魔，艾伦亲自去送了弗兰克主教和安格斯。
迎面撞上来请人米娅。
“弗兰克主教，正好撞到您了，兰德尔的公爵正在书房等您过去。”
“至于安格斯少爷。”
“床已经铺好了，餐点也已经准备好了。”
“您是想先洗澡，还是先吃饭，又或是好好的睡一觉。”
提着裙摆行礼年轻女仆端庄稳重的装扮，让她看起来已经有了几分管家文森特的风采。
“我想好好睡一觉，我先回房间了，再见了艾伦，再见弗兰克主教。”
安格斯见到米娅之后转身，跟身旁的艾伦和弗兰克主教打招呼先离开。
跟安格斯说了再见，艾伦也准备离开走廊回到莉莉丝身边。
可惜被米娅叫住传话的弗兰克，却出声留下了准备转身离开的银发少年。
“艾伦少爷请停一下。”
从背后出声留下即将离开的艾伦，弗兰克站在窗口的英俊面容，像是披着冬日的白雪薄纱。
显得非常出色。
“我妹妹前几天对您冒昧的告白，她是个单纯孩子，有点鲁莽不太聪明。”
弗兰克斟酌着用语缓缓开口。
“那次的事情，希望没有给您留下的什么。不好的影响。”
不好的影响？
是告白被拒绝后的尴尬？还是之后被掳走的期望看到他的愧疚？
“没有什么不好影响。”
艾伦被弗兰克留住脚步，微微侧过身来。
面容精致苍白如白玫瑰般的少年，站在满是雪景的床边，像是凌冽寒风中绽放的花艳丽到极致。
“比起她给我留下什么不好影响。我觉得弗兰克主教倒是更应该关心关心，自己刚刚找回来的妹妹”
“毕竟她最近受到惊吓可不止一点点，而不是在这里对着别人格外关心。”
艾伦指的是弗兰克对于莉莉丝的关注。
作为光明的信徒他甚至还亲吻了恶魔的手背，简直是背叛神明的行为。
“我肯定的关心坎蒂。”
“不过圣都有恶魔潜伏在阴影里面，整个教会出动我也有职责在身。”
“我被分到了兰德尔公爵城堡，又听到海利小姐受伤的消息，所以顺路过来看一眼。”
“毕竟坎蒂是我妹妹，海利小姐是我钦慕的人。”
“她们两个。”
“我不希望任何人出事。”
弗兰克叫停艾伦本来就不是为了道谢，他只是想探探艾伦很海利的关系深浅。
“弗兰克主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提到坎蒂的时候，艾伦还能耐着性子听着。
等到弗兰克言语中出现海利的名字，敏感的笼中鸟当时表情就淡下来了。
“你关心坎蒂是应该的，她是您唯一的妹妹。”
“至于海利”
“她和弗兰克主教好像没有多亲近，你说她是你钦慕的人。”
“被人听走了容易误会。”
“毕竟最年轻的红衣大主教在贵族中有多受欢迎，我想贵族女士中对您有表露心意人应该不在少数。”
站在窗户边的金丝雀，映照着白雪的清冷苍白面容。
像是凌冽寒风的中肆意绽放的白玫瑰。
生机勃勃长满尖刺。
“我没有胡乱说话。”
“贵族女士中对我表露的心意的人确实不少。”
弗兰克轻笑一声。
“但是我没有接受过任何人心意，我这么多年也仅仅只是遇到了一位心仪的女性。”
艾伦对面的英俊男人双手抱胸，弗兰克穿着一身黑色除魔神职装。
俊美的脸上单边眼睛泛着细碎的银光。
“今天站在这里，不全是为了坎蒂的失礼道歉。”
“我就是想告诉您，我准备正式追求海利小姐，以结婚为前提的追求。”
“你在对我宣战？为你妹妹报仇？”
艾伦不如弗兰克高，真正面对成年男士的压迫感。
敏感的金丝雀虽然看起来阴鸷骇人，但是气势有点弱。
“当然不是，我没有那么幼稚。”
“我就是想告诉您，我准备追求海利小姐，我想和艾伦少爷公平竞争。”
站在一旁的米娅。
全程听到了这场爱情争夺的戏码。
她感觉自己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惊叫，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兴奋想找个缝隙把自己埋进去。
米娅和艾伦不合。
虽然她也不看好年轻的主教弗兰克。
但是并不妨碍她看眼前的金丝雀气得发抖的模样。
弗兰克的彬彬有礼与艾伦浑身阴冷像是尖刀般的感觉截然不同。
尊贵年轻主教不光长得帅而且气质好优雅，更重要的是跟海利站在一起特别般配。
两个人都是气质出众的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恋人。
而且在眼前的男士是光明主教前提下，主教追求潜藏在人群中恶魔故事。
黑暗与光明角逐的故事。
米娅仿佛已经能透过弗兰克的脸，看到后面黑暗与光明纠葛的样子。
如果真的发展下去，到底是黑暗撕碎光明，或者是光明粉碎黑暗。
谁也说不准。
“往后我们就是光明正大的竞争关系。”
“再见了，艾伦少爷。”
弗兰克最后说的话艾伦都没有听进去，他满脑袋循环的都是弗兰克说的那句‘以结婚为前提’。
他也可以结婚。
他也可以娶莉莉丝。
艾伦感觉心里像是有火焰在烧，不知道是因为弗兰克那堂堂正正宣战而气恼。
还是单纯的因为嫉妒。
嫉妒弗兰克能这么轻易说出口以结婚为前提。
艾伦不是不想娶莉莉丝，他是不能娶。
不敢娶。
他是恶魔脚下的最虔诚的信徒，仅仅只是跪在她脚边就已经是极限了。
怎么能期望独占恶魔的心。
艾伦知道弗兰克不清楚莉莉丝的真面目。
“你知道些什么啊，就敢说娶她。”
但是
对方正大光明的话，让他心底某个禁忌想法，撕开一道扣子。
“你跟她相处过多长时间？不过短短见过几次面？写了几封书信？”
程设华丽的回廊上，阴影在角落滋生。
站在弗兰克面前的银发少年，昂起那张苍白清冷昳丽面容，紫罗兰宝石般的眼眸中，闪烁着珠宝的冰冷光泽。
眼眸深处潜藏着几分疯狂。
“宣布自已以结婚为前提和海莉交往。”
“您是不是太自信了点。”
“为什么会觉得的，海利一定会选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