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眼
回到住处时，阿秀照例先去找白先生。但白先生不在，大约是有事外出了，白先生经常会出门寻找一些纯阴之物，用作阴元气补充。
阿秀于是回到自家小屋前的坪坝，开始今天的修炼。阿秀摆好拳架，开始走桩炼体。经过半年的调整优化，如今阿秀的走桩在大的外形上变化不大，但肌肉、筋骨、脏腑的活动，以及气息、深浅变化，都与黄寨主所教大不相同。这些变化，都极大加快了阿秀的炼体速度。
实际上，一个月前，阿秀已经基本不再对这套炼体功法进行新的尝试与调整，这套功法已经被调整得基本完美，很难继续提升了。
但这次狩猎时，阿秀全力出拳击杀二阶蛮兽，又有了一些新的发现。那就是当他击打蛮兽时，肌肉、筋骨、脏腑震动频率猛然提高，那时，身体吸收阳元气的速度一下就提上去了。打完后，随着肌肉、筋骨、脏腑震动逐渐恢复正常，身体吸收元气的速度也逐渐下降。
这种情况，让阿秀隐隐察觉到身体吸收阳元气的一些更本质的特征。
为了进一步验证，阿秀开始仔细感受走桩时身体的震动情况，然后陡然一变，完全以黄寨主所教的最初的功法走桩。两相对照，非常明显，经过优化的功法带来的身体震动频率远高于最初的功法。
也就是说，过去所做的所有尝试与调整，本质上都是在加快身体各部位的震动频率。如今所谓的将功法调整完美，本质上就是无法继续提高身体震动频率了。
与人全力对战互殴确实是一种高效炼体方式，不过那样对阳元气的额外消耗太大，并不一定划算。
于是，阿秀又试着用神识去控制自己身体的震动。最后，阿秀还是放弃了，继续老老实实走桩炼体。因为从小练习的缘故，他的神识对身体的控制力本就远超常人，如今又吸收了很多精纯的阴元气，使神识强大了很多，但要控制那么细微的身体运动还是力有未逮。
两个时辰后，阿秀停止炼体，又开始练习攻击拳法。黄寨主所教的拳法他已经完善得差不多了，而且练习得很纯熟。现在练拳，主要是尝试一种新技巧——“两段攻击法”。
这种攻击法也是与二阶蛮兽搏击时想到的。阿秀发现，当自己击打在蛮兽身上时，蛮兽身体会本能地将周围力量瞬间集中到被击打位置以抗衡。阿秀的拳头感受到蛮兽身体的反应后，下意识的就瞬间收力、换位，击打到旁边位置上，结果，蛮兽被击打的地方反而防御极弱，轻易就给破防了。
这种瞬间收力、换位而又不减少攻击输出，只有对自己身体控制力极强才能做到。阿秀觉得，自己能做到，那些蕴养神识多年的高阶武修想来也能做到，譬如黄寨主这种。武修吸收的阴元气虽然很少，但架不住长年累月的吸收啊。如果武修活得时间够长，并找到相应的阴阳师功法，开“天眼”、结“阴丹”都是有可能的。
阿秀以拳、肘、脚、膝各练了几遍“两段攻击法”，依然是原先的拳路，只是攻击时，采取“先虚后实”的方式。
随后，阿秀又取出自己的短剑，开始正式练剑。
据黄寨主讲，如果是炼器师打造的至阳或纯阳兵器，首先要要做的就是让身体去熟悉兵器重量与长度，长时间练习后才能如臂指使、操控自如。随后再练习挑、刺、削、撩、挽等基本功，使每一式力量和速度都能达到身体的极致，最后再是各式相连，实现行云流水连续出招。
由于阿秀的剑是本命兵器，所以不用花时间去熟悉它。
阿秀一挥手，短剑瞬间飞入掌中，体内阳元气立刻与短剑中的元气贯通，短剑便成了阿秀身体的一部分。
阿秀身体微躬，翻手一剑刺出，身体手臂同时拉得笔直，整体如一柄斜指向天的长矛。随后，阿秀又躬身回腕，脚下一旋一蹬，再次出剑，身形瞬间化作闪电消失原地。而后，阿秀便出现在十丈外、白先生的屋顶上。
如此反复练习，阿秀身影时灭时现，不断在附近各处闪现。
随后，阿秀又开始原地练习挑剑、削剑、撩剑、挽剑。如此大约练习了一个时辰，这才收剑回气。
“玩剑真是帅啊！”阿秀轻轻感叹。
“哼！有腾云驾雾帅吗？”天上忽然传来白先生讥诮的声音。
阿秀猛地抬头，只见数十丈高的天空中漂浮着一片乌青的云彩，白先生的头颅从云彩中探出，冲自己咧嘴一笑，然后四下张望了一下，又隐入云中。
随后，那朵云彩迅速变小、下落，一阵风吹过，白先生便出现在阿秀面前。
“走，给你点好东西。”说罢，白先生便往自己屋子走去。阿秀紧随其后。
进了白先生屋子，白先生立马从怀中掏出三本书递给阿秀。一本《横炼筑体术》，一本《九转拳经》，一本《拳意初解》。
白先生得意道：
“这是我从郡公府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我看了下，炼体术和拳经对你应该很有参考价值。那《拳意初解》，是郡公本人对拳意的理解和一些修行建议，这东西很难得，也最有价值。另外，我还取了法器，等你开天眼后给你用。”
阿秀识趣地连忙躬身道：“先生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哈哈！”白先生捋了捋胡须笑道。
随后，白先生又伸手探向阿秀眉心泥丸宫处，以神识查探了一会儿，又道：
“阴元气积累还稍差些火候，但你的阴元气更精纯，应该可以试试开天眼了。”
关于蕴养神识，开天眼，以及后续蕴养阴丹——青丹、银丹和金丹，再化阴神，开阴府，白先生已经给阿秀做过系统讲解。其中，蕴养神识，就是不断以神识炼化阴元气，使泥丸宫内的阴元气成为神识的一部分，强大神识。这是一个自然过程，只要阴元气进入泥丸宫，很快就会被神识同化掉，无需专门修炼。
神识炼化阴元气，就像是有了“身体”，这个“身体”足够强大后，便能打开泥丸宫的“宫门”，在眉心开一个虚幻的“天眼”出来。然后，神识就可以外放，不仅能探查万物，还能依照阴阳法则施展法术。神识外放距离取决于神识强度，一般初开“天眼”，神识外放距离大约在五十丈左右。神识外放不会消耗阴元气，但施展法术则会有所消耗。
至于达到阴丹境，最核心的变化是神识所含元气量和凝练度出现质的飞越，神识外放范围、术法威能都会大幅提升，而且还可以蕴养各种强大的本命法宝。
而阴神境时，神识化为小小人形，因而又称“元婴境”。阴神可瞬间远游千里，距离完全不受限制。也可以阴神附体飞行，速度远胜一般飞行法术。但阴神附体飞行和远游施法，消耗也会很大。阴神境初期称“小天师”，中期称“上天师”，后期称“大天师”。
至于阴府境修者，又称“天君”。白先生还距离很远，且师门祖上也没有出过“天君”，因此并未多讲。
白先生就是阴神境初期的“小天师”。
一般阴阳修士，要五年以上才能开天眼。阿秀的阴元窍吸收转化阴元气速度比普通阴阳修士快一成，因为阿秀是“九阴一阳”元气融合成更精纯的阴元气输入泥丸宫，输入了“十分”阴元气；而一般人只能输入“九分”。另外，阿秀还有额外的从月亮处吸收来的精华阴元气，看起来量也不大。因此，白先生觉得，考虑到阿秀的阴元气更“精纯”，他开天眼可能需要一年的样子。
但是，今天白先生见阿秀练剑，显然武道进境神速，因此也有点心急了。而且，他因丹田破碎，元窍消失，阴阳失衡已久，也感觉时日不多了。所以，白先生才想让阿秀提前试试开天眼。
阿秀早就对白先生那些神奇的法术心动不已，因此自然同意提前尝试。
随后，白先生给阿秀讲解了开天眼的要领：
“一是寻门。神识内视，在泥丸宫无垠空间中，体察热源，找到热源后，集中神识于那热源之上，直到它显化为一扇大门。”
“二是启门。继续冥想，将神识化为无形手掌，用力推开宫门。宫门会缓缓打开。你需要持续坚持，必须将宫门完全打开才能结束。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整天，也可能需要两三天”
“明白没？记住没？”白先生最后又对阿秀确认道。
阿秀点头：“明白，记住了。”
白先生手上突然出现一块儿指甲大小、银光流转的高纯度阳元石，嘿嘿一笑道：
“这是寻门秘术，有了这个，寻门就容易得很！”说罢，手指轻弹，那阳元石便贴子阿秀眉心。
“开始吧！”白先生严肃道。
阿秀随即盘膝闭眼，开始尝试开天眼。
白先生转身，坐到自己那张太师椅上，抬手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还未下咽，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闷响。
然后，白先生看见阿秀眉心的阳元石已经镶嵌在房屋的石壁里。阿秀眉心处一只眼形虚影浮现。
“干！这就开天眼了？”白先生喷出口中茶水，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