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的花
“林希。”林妄对着光滑的金属扯下围巾做鬼脸，“你看，像不像怪物。”
林希看了林妄一眼，也扯下围巾，张开嘴做出很夸张的，被惊吓的表情，还用手指扒着下眼皮做鬼脸。
“两只怪物。”
“哈哈哈哈——”
“还是你看起来更可怕。”林希抬手将林妄的头发揉乱，“走了，这会不是很热。”
“确实不如白天热。”林妄跟在林希身后，眼看距离陨石越来越近，“白天时候不是有红色流动的东西吗？现在怎么没有了？”
“戴好围巾。”林希将自己的围巾戴好，“不知道，凑近看看。”
林妄很听话，两个人靠近陨石，不仅没有流动的火红色，而且也不再炙热了，林希的手放在陨石上，她感觉不到那股能量了。
“这是怎么回事嘛？”林妄双手叉腰问。
林希没有回答，手抚在陨石上，顺时针走动，林妄跟在身后。
“哇！”林妄猛地抓住林希的手，“我感觉我脚下有东西。”
林希蹲下身，手里的火焰顺势点亮了两人脚下。
林妄脚边的陨石上，长了一棵花，两片紫色叶子，绿色经脉，赤红色的六片花瓣，金色的边缘，金色的花蕊。
花茎从陨石中迸发，带着些许赤色的纹路。
林妄：“好漂亮啊，但是林奶奶没教过这是什么花。”
林希盯着花发愣的时候，林妄的手已经伸过来将花摘下，递给林希。
“送给你。”
林希左手接过，右手带着火焰，花朵在林希手中，似乎更鲜艳了，甚至散发赤金色的微光。
那花下一刻就燃尽了，只留下灰黑色的碎片。
“哇——”林妄的瞳孔里映着这一幕。
灰烬在空中飘浮，萦绕着林希，落在林希的四肢，头顶，背后，在林希原地发愣的时候，林妄看到她右边瞳孔里火焰灼烧出了图案。
一个逐渐绽放的花图腾。
是刚刚那朵花。
“啊——”林希突然大叫，跪坐在地上，折叠上身，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右眼。
火焰熄灭，周围漆黑静谧，林妄缓缓蹲下，两只手都放在林希肩膀上，担忧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林希？”
周围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一束光，几束白光打在林妄和林希身上，林妄用手臂做遮挡，从指缝间看到那些举着灯光的成年人。
林妄的另一只手护着林希，眼睛瞪得很大，他感觉某根神经起了电，轻声道：“林希，他们跟我们是一样的人，是一样的”
“你们是谁？”
“这怎么会有小孩子？”
“c城里还有星瞳者呢？没带走吗？”
“有编号吗？”
密密麻麻的问题让林妄有些生气，他认为林希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林妄护着林希的手臂上攀上了一只手，林希用右手捂着右眼直起身子，道：“很抱歉，我们不是故意闯到这里的，是迷路了。”
幸好林妄没有先开口，给了林希撒谎的机会。
“带走么？”
“算了吧明天都带走了。”
有两人说了句话，光束纷纷转头离开，只留下一束光，是男声：“我带你们到居住区。”
“谢谢。”林妄和林希同时道。
晚上，林希和林妄躺在同一张床上，林希仍然捂着那只眼睛，爷爷奶奶们都已经睡去了，没有人醒来。
路上林妄没敢问，等那个男人走了之后，两人躺在床上了，林妄才问：“怎么了吗？”
“还好，就是有点烫。”林希转身面对林希，放下手，露出花图腾的右眼，“我感觉这里有点疼。”
“你的右眼里有一朵很漂亮的花。”林妄说，“那朵花在你眼睛里生长了。”
“你这说法有点可怕。”林希动了下身子面向屋顶，“这一路上你倒挺乖的。”
林妄哈哈两声，说：“我总感觉这朵花是我们偷来的，林爷爷说了不能偷东西”
“偷来的？”林希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已恢复如常，“我觉得这是属于我的。”
林妄不假思索回答：“那就是属于你的。”
第二天林妄比林希先醒来，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但让林妄更惊讶的是，他面前的林希，肉眼可见的圆润白皙，头发更多了，几乎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很多。
“林希？”林妄都不相信这是林希了，“林希啊啊啊啊！”
林希揉了眼睛起身，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道：“干什么？”
“你长大了。”
林希和林妄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林希迅速跑到了卫生间的镜子前，她的头已经到了镜子上沿。
林妄跟了过来，比林希低了整整半头，衣服也显得小了很多，林妄抓起林希的头发，说：“你头发到屁股了。”
“怎么回事啊？！”林希现在看起来有十三四岁了，她胸前也隆起了一些。
“希燃啊——妄仔——”林奶奶边喊着，边走了进来。
林奶奶看到林希，吓得窜进去，把林希带到卧室关了门。
显然林奶奶还没有教过两个孩子关于青春期的事。
林妄一头雾水的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过了很久林希和林奶奶才打开卧室门，林希换了更大的衣服，等比例放大的衣服，没什么特色。
特殊的就是林希胸口。
“哇林希你前——”林妄指着林希胸口，被林奶奶的眼神吓回去。
“妄仔你过来！”林奶奶又拉着林妄在卧室里谈话。
谈话过后镇子上的住民们簇拥着两个孩子到了车站，一路上不停的磨叨一些常识，叫他们不要忘记。
【请所有星瞳者到1，2,3,4,5，6号车厢，请不要在车厢内进行任何战斗行为，请所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到7,8,9,10,11,12号车厢坐好，请不要发生任何过激行为，每节车厢内都有刑警，如若产生意外，后果自负。请所有十岁的星瞳者】
车站不停的播放着广播。
自林希和林妄有记忆以来，镇子上就都是老人，所有老人都登上了第十节车厢，道别很简短，几乎所有奶奶都吻了他们两个的额头。
林希和林妄站在站台上目送。
林妄摸着自己的额头说：“林希，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爷爷奶奶了。”
“是的。”
“林希呜呜呜——”林妄说着眼眶里就滚出了热泪。
林妄从小就挺爱哭，李爷爷嘲笑他不像个男孩子，但是没关系。
“你永远都能见到我。”林希的视线逐渐模糊，“别嫌烦。”
林妄吸了吸鼻子，抓着林希的手往电车上走，“走啦林希。”
林妄的泪像个有开关的阀门，一瞬间落泪，一瞬间息止，比起林希的毫无表情，林妄更擅长骗人。
两人登上了三号车厢，车厢里空空荡荡，林妄渐渐缓和，电车启动又停下，往复几次，车厢坐满了人。
期间两人一直盯着窗外的景色，他们都好奇围城外是什么。
但是这座山峰已经第四次出现，那不是风景，是图片。
原本以为林希的身形会很奇怪，但是在其他孩子登场电车后，奇怪的人是林妄。
那些静默的星瞳者们，眼神经常扫过林妄瘦小的身躯。
星瞳者的样貌也都挺好的，都有过分浅淡的瞳色，只有林妄瘦得脱相。
车厢里太安静了，安静得平时花朵的林妄都不敢发出声音，似乎人形发出声音会引来什么可怕的惩罚。
【各位星瞳者，请跟随刑警的指引前往思达基地，在那里会为各位分配宿舍，在一段时间的课程后，通过考试，成为守护人类的英雄。】
电车停靠，广播随之，整个车厢的孩子们都愣愣坐着，林妄轻声问：“我听到了很多陌生词，是真的吗？”
“是真的。”林希答。
下了电车后，只有一条宽广的大路，正前方是一个正三角体的金属建筑，周围有一圈绿色灌木，就像是落在草坪的巨大三角体。
正门是三角形，开门也是三块门板移动，似乎三角形是一个很重要的标识。
在进入正门后，最先看到的是整个建筑中心上下连同的三角区，有个穿制服的女人站在那里，见到星瞳者们进来，就挥手表示欢迎，并用标准的机械音说：“欢迎来到b034围城思达基地，请各位年轻的星瞳者到我这里登记信息，到房间入住。”
周围很安静，扫视一圈，似乎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少有林希和林妄这样一头雾水的。
而且林希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孩子，他们的衣服很漂亮，在下电车的时候，外面的光洒在那些鲜艳的布料上显得格外夺目。
但是林希和林妄只有简单的长袖长裤，还有一个灰扑扑的大兜帽，衣服的尺码很明显不是他们两个的尺码，都是灰色，就像镇子里的尘土一样。
这样的服装让林希和林妄能够肆意的在枯木林中穿梭，他们觉得很舒适，但是现在看到其他人的穿着后
“林希。”林妄和林希一样面无表情的盯着前面走动的人群。
“嗯？”
“我想换一身彩色的衣服。”林妄抬手指着左前方那件红色的衣服，“我觉得那个颜色很适合你。”
“不适合在林子里跑。”林希答。
林妄撇嘴点头。
林妄和林希的宿舍相邻，是单人间，一进门就是一个长方形的电冰箱，长两米宽一米三的床，床头有个写字台，一台个人终端，另外一扇门通向洗手间。
林妄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在自动门关闭后就迅速瘫倒在床上。
林希倒很精神，她坐在个人终端前，打开了系统，在镇子上，和林妄一样瘦的爷爷有一台电脑，他教过林希和林妄怎么用这个东西。
系统的桌面是一串文字：守护人类文明是星瞳者与生俱来的使命，成为服从命令的战士是星瞳者毕生的荣耀，也是星瞳者的唯一价值。
林希皱眉默念了这句话，只觉得拗口。
于是林希仅保持着疑惑，打开了系统的搜索界面，并输入了“星瞳者”三个字，得到的是一串很长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