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狼11
奶狼11
小奶狼就跟人类似的,舒服的四肢摊开躺着,白绒绒的尾巴轻拍着苏隽鸣的大腿,奔放的对着苏隽鸣袒露可爱的小辣椒,时不时用小脑袋蹭着他。
“主人,摸摸嘛,给宝宝看嘛~”
对于这样奶声奶气的撒娇,苏隽鸣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对于爱宠物的人类来说,是无法招架小动物的撒娇。
他也不例外。
也顾不上自己刚洗完澡,用手撸了撸它的肚皮,掌心略过毛绒的柔软时心软泛滥,然后把它抱起,凑近亲了亲它的肚皮。
“太晚了,要不我给宝宝讲故事吧好吗?”
冬灼忽然好像听懂了‘宝宝’两个字,奶呼呼的又叫了两声,然后就傻傻的盯着面前的苏隽鸣看。
嗷,它的妈妈好温柔呀~
不对,是主人真好看~
沙发上,刚沐浴过的男人抱着雪白的小奶狼,只见他曲着腿,将小奶狼抱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拿着本研究生课程的动物生理学给冬灼当睡前故事。
“动物生理学的主要研究是与人类生产活动密切相关的动物,如牛,羊,猪,鸡等,冬灼也是……”
冬灼歪着脑袋,表情严肃,仿佛像是真的听进去了一样,然而眼神开始涣散,眼皮渐渐下沉,显然是被催眠到位了,不到五分钟就直接趴在苏隽鸣腿上睡了过去。
苏隽鸣话音戛然而止,他垂下眸看着腿上睡着的冬灼,奶乎乎的小肉团可爱得不行。
这两周冬灼又长大了不少,从像只猫到现在像只小奶狗般的大小。
他神色模辩,这样的戒备心实在不像是雪狼的习性,可又想了想或许是冬灼还没有正式开始跟着狼群生活,再加上冬灼刚出生没多久,在失去父母离开狼群是无法单独生存的,对当时的他有着雏鸟情节。
这里就有一个很大的疑点。
那天冬灼是怎么出现在他身边的?
冬灼会不会看见了杀害狼王狼后还有另一只成员狼的猎手?毕竟当时已经有一个月大,如果他能够学会狼语的话是不是能够从中得到什么讯息?
目前警方给不到他任何线索,但他还是无法控制不住去想,从他父亲离开到现在,在他手上死去的雪狼越来越多,他想不明白那些人的贪婪为什么那么无底线。
可是他到现在都找不到为什么。
那些人还在不断试探他的底线,就算现在冬灼在他眼皮底下,但万一呢?
他靠在椅背上,越想越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怎么做完手术后胸口发闷的情况越来越频繁了。
冬灼忽然嘟囔了一句,眼皮没有睁开像是在说梦话,然后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忽然惊醒,它恐惧的睁开眼,或许是看见面前是熟悉的苏隽鸣时委屈的把头低下:“呜呜呜……”
苏隽鸣没有错过刚才那瞬间冬灼恐惧的神情,毛发都竖起那种,顿时间心都软了,把冬灼抱入怀里:“怎么了?”
冬灼显然有些焦虑,又开始扒拉起他的衣服,要爬到他身上,鼻子开始蹭他的脖子,带着哭腔:“宝宝怕怕……”
苏隽鸣本来就有点怕痒,被这只毛绒绒蹭到脖子的瞬间宛若微弱的电流酥麻传来,耳根不由得红了,略显苍白的脸色染上好看的绯红。
他把冬灼抱下来:“是不是做噩梦了?”
冬灼看着苏隽鸣的嘴唇轻启,能够听到声音但是听不懂,顿时有些着急,摇着尾巴皱着脸呜呜呜的,见他把自己抱下来以为是不要它了,漂亮的蓝色眼睛顷刻间染上湿润,尾巴一下又一下的蹭过苏隽鸣的手背。
它拼命要钻进苏隽鸣的怀里。
“嗷呜~”
苏隽鸣听着冬灼的撒娇,知道这小家伙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见冬灼被吓得不轻,只能给它顺着毛哄道:“我在这里不是吗?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他说到一半顿住。
可自己真的有做到吗?父亲才离开多久,交给他的嘱托不仅没有完成,还让狼王狼后,甚至是雪狼最后一只母狼都死了。
就相当于他的父亲还有他这些年做的所有事情和努力都要随着雪狼的灭绝消失,并不是自然灭绝,而是人为灭绝,这种功亏一篑的无奈,还有那份被寄托的期望,都要没了。
他没有做到。
忽然的,原本发闷的胸口开始发疼,他闭上眼靠在椅背缓解着心脏的不适,手有些发颤,脸色煞的白了,连着呼吸也变得急促,额头开始敛出冷汗。
糟了,他的药……
苏隽鸣揪住心脏前的衣服弯下腰,就在他准备站起身去拿药时眼前一黑,整个人从沙发上重重摔倒在地。
额头撞到茶几时台面的花瓶从一侧跌落,‘嘭’的一声,玻璃花瓶在地面上摔碎时发出清脆的响声。飞溅的碎片划过苏隽鸣的脸颊和手臂,尖锐的玻璃在冷白皮肤上顷刻间划出一道浅浅的血口。
他脸色煞的白了,摔疼得指尖轻颤。
冬灼发觉苏隽鸣的不对劲就开始焦急的发出嗷嗷叫。
当它看见苏隽鸣倒下的瞬间立刻冲到他身边,晶蓝色的双眸染上不知所措,只能用脑袋去蹭苏隽鸣试探他的反应。
“……没事。”苏隽鸣强忍着心脏的闷堵感,感觉到冬灼用脑袋试图把他撑起来,他费劲抬起手朝着床头柜的位置指了指:“能帮我把药拿过来吗?”
冬灼先是愣了两秒,或许是听不懂苏隽鸣在说什么,它更加着急了,但看见苏隽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样子,想也没有多想就顺着苏隽鸣指着的方向跑过去。
身手敏捷的跳上床,它先是伸出一个爪子搭在床头上,然后看了眼苏隽鸣:“嗷?”像是在询问是这个吗?
苏隽鸣脑袋发沉的点了点,轻声道:“……对,拿过来给我。”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脸唇色都彻底失了色,揪着胸口的衣服疼得身体蜷缩,试图缓解不适。他张了张嘴试图深呼吸,可就在这个瞬间那口气就喘不上来。
刚才就不该乱想的,现在自己的身体根本不能让他乱来。
冬灼立刻咬住床头柜的药瓶跳回地面跑到苏隽鸣身旁,把药瓶放到苏隽鸣的手边。
“嗷?”
“嗷嗷嗷——”
冬灼喊了几声,但都没有得到苏隽鸣的回应,它着急的蹭着苏隽鸣,却感觉到他的身体发抖得厉害,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着急之下它用锋利的牙齿发狠似的咬烂了药瓶,胶质的瓶子在雪狼锋利的牙齿之下很快就被咬破,里头的白色药片撒落一地。
但它并不知道这些要怎么用,爪子抓也抓不住那么小的药片,只能俯下身用爪子小心翼翼的戳了其中一片药,结果药片从中间粉碎成粉末,它愣了两秒,晶蓝色的眼睛里充满着茫然。
“……冬灼。”
苏隽鸣听到耳旁的动静,他努力睁开发沉的眼皮,睁开眼后依稀看见面前撒落一地的药片,还有冬灼低垂着脑袋的模样。喘着气,颤颤的伸出手,要去拿地板上的药。
就在这时,冬灼快他一步用爪子把药片推到他脸颊旁。
他虚弱的笑了笑:“真聪明。”
就在他想就着这个姿势低下头吃药时,黑暗快他的动作一步吞没了他的意识,伴随着心脏密集的痛楚,眼睛一闭彻底失去意识,脑袋砸在地面上。
这一道沉闷的声响,却重重砸在了冬灼的心上。
不算大的房间里,苏隽鸣倒在一地玻璃碎片与药片撒落的旁边,脸色与唇色苍白得比瓷砖还要白,脸颊上刚才被玻璃碎片划伤的口子还流着血,这抹血顺着他的脸颊没过唇。
狼是色盲,它们的世界里只有黑白灰,但这抹色彩却成了冬灼视线里最深的一道颜色。
这抹颜色伴随的是苏隽鸣倒在他面前,是不好的颜色,是令它很悲伤很愤怒的颜色。以及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它的味觉,像是一种挑衅。
仿佛刺激了它埋藏在脑海里痛苦记忆。
血,五脏六腑,到处都是。
那只沾满鲜血的手伸进了腹腔里扯出了器官。
【宝宝,爸比不行了,记住他,现在去找大爸,快跑!!!!】
顷刻间,仅有一个半月大的奶狼露出暴戾冰冷的目光,仿佛是有谁掠夺了它的占有物,低声发出悲鸣的嚎叫,随后抬起自己的爪子用力拍在玻璃碎片上。
当尖锐的碎片划破皮肉时,血从爪子上流出,浸染白色毛发。
只见它将爪子放到苏隽鸣的唇边,任由血液没过那苍白无色的唇瓣,而后目不转睛就的盯着苏隽鸣,生怕错失任何一个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隽鸣的睫毛颤了颤。
冬灼立刻收起了眼神,委屈的低下头用耳朵去蹭他的脖颈,发出呜呜声:“……冬灼怕怕……”
忽然间,房间门被从外头推开。
冬灼警惕抬头望去,看见来人是谁时眸底神色复杂,它犹豫了几秒,立刻跑到他跟前仰头叫了几声。
是许澜卿。
许澜卿先看见冬灼,下一秒就看见苏隽鸣倒在地上,瞬间脸色骤变,他快步跑过去蹲下,就发现苏隽鸣唇边的血,以为是又吐血了。
立刻将苏隽鸣身体放平,拿起被咬破药瓶,发现里边还有干净的药片,立刻倒在手心上,再轻轻抬起苏隽鸣的后颈拨开他的唇将药喂了进去。
做完一系列紧急措施后见苏隽鸣的脸色稍微好了些许,心才沉了下来。
“嗷嗷嗷……”冬灼焦急的在苏隽鸣身旁走来走去,还用爪子扒拉许澜卿,像是在询问着什么。
许澜卿喂完药,用指腹将苏隽鸣唇边的血迹抹去,下一秒看见冬灼爪子上的血,表情微妙,他拿起沾着血迹的指腹放到鼻子下,半眯双眸:
“你又喂他喝血?可是他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活不了多久的,没用的。”
说着把苏隽鸣打横抱起。
“嗷!!!”冬灼见许澜卿抱着苏隽鸣,冲着他发出愤怒嘶吼,宛若是对侵入自己领域的防卫,冲上前咬住许澜卿的裤腿作势不要他碰苏隽鸣。
“不要粘着他。”许澜卿说着弯下腰将苏隽鸣打横抱起,垂眸看了眼咬着他裤腿嘶吼的冬灼,语气如常,眸底情绪神色莫辨:“他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