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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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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半个月便是年节,整座京都城都变得热闹非常。

    天柱的建筑设计十分繁琐,所以那几个督造官几乎日日吵架,阿湘也因着这吵架的便利,日日跟着王玝出去鬼混。

    这么一混便混到了过年。

    京都城的过年与霸天寨的很是不同,霸天寨的过年,便是一帮人聚在一块儿,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逍遥个一个晚上后,第二日便仍旧是新的一天。

    而京都城的过年实在太过于繁琐,就连准备事宜都要提前好些时日准备。

    譬如挂在屋檐各处的桃符,红拂姊姊总说自己写的桃符才最灵验。

    是以原本今日要跟着王玝出门鬼混的阿湘,便被硬拉着坐在了檐廊之下,端着笔,写着桃符。

    而王玝就这样在一旁看着,活像个监工。

    “阿兄你别看了,你再看我就写不好了!”阿湘抗议地撇起了嘴。

    谁想他却幸灾乐祸道,“小八都好些日子没练字了,阿兄正好瞧瞧小八的字到底练得如何。”

    阿湘瞪了他一眼,但想着将来还要靠着他出门鬼混,也只好作罢。

    见她这般束手束脚的样子,王玝终究没忍心,对她说道,“岐山白金玉在京都城内的市面上几乎已经没有了,不过有一个地方或许会有。”

    阿湘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何处?”

    王玝凑近了些,小声地在她耳边道,“小八可听闻过京郊鬼市?”

    “玝郎快别带坏我家娘子了!”

    绿萼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她手里拿着一叠糕点,正绿着脸自距离他二人的几步之外走来。

    她将糕点重重地摆在了王玝面前的桌几上,怨怒地瞪了他一眼,“鬼市是什么地方玝郎又不是不知道?哪有做兄长的撺掇自家人去那种地方的?”

    王玝耸耸肩,表示十分冤枉,并顺了一块糕点,“小八都已经问我了,我合该实话实说不是?我才不是那种会骗自家阿妹的兄长呢。是不是啊小八?”

    阿湘:……

    这话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接。

    红拂此刻也走了过来,见他们正在聊鬼市,便道,“绿萼说得不错,玝郎若是没事,便回去吧,别扰了我家娘子练字才是。”

    王玝:???

    他才刚来,怎地就赶他走?

    但看这两个侍婢的脸一个比一个脸绿,王玝也只好耸耸肩,又顺了一块糕点揣在身上,无奈地离开了。

    王玝刚走,阿湘便追问道,“红拂姊姊,鬼市是做什么的?”

    红拂就知道王玝提了一嘴后,阿湘定会问她,于是暗地里往王玝离开的方向白了一眼,这才同她解释。

    原来鬼市就是个三不管的小草市,边上便挨着贱井。

    贱井也称不良井,里头住着的全都是无法见天日的贱户。

    贱户无法入京都城,便也无法入东西市做买卖,然他们也是要生存的,所以便有人在城外偷偷做起了一些小买卖。

    经年已久,那里便渐渐自成了一个见不得人的草市。

    因为那些贱人大多都见不得天日,像极了见不得天日的鬼,那贱户们的市集,自然也被称为鬼市。

    先帝之前,这鬼市也是个不见天日的市集,直到当今圣人登位,才将那鬼市推到了台面上来。

    可就算如此,鬼市依旧是个不入流的地方,世家门阀贵人们都不屑去。

    整个侯府也就王玝这个机栝痴人,才对那些犄角旮旯的买卖感兴趣。

    但有一点王玝说的不错,在鬼市确实偶尔能买到京都城里没有的东西。

    譬如来自西域的一些名不见经传的毒|药、大宛的私马等等。

    绿萼道,“娘子也快绝了这心思吧,那鬼市白日里还好,大晚上的可吓人得很,我可听闻,鬼市里头晚上有恶鬼出没,专门抓像娘子这般大小的孩子吃,可吓人了!”

    她顿了顿,“若是娘子实在想去鬼市买东西,不如让玝郎替你去买,您可千万莫要自己去。”

    阿湘的心默默一颤,原来鬼市这般危险吓人?

    罢了罢了,那地方她还是暂且先不去了。

    有一点王信那老头说得没错,这世上过得最快的,便是日子,转眼功夫,便到了除夕。

    听红拂说,今年的侯府比往年热闹太多了,往年陈氏都是一直称病闭门不出的,所以除夕年夜饭总凑不齐。

    今年好了,自兰馨儿入府之后,陈氏的病越来越好,年夜饭上那个永远都空着的位置也有人坐了,就连礼郎也没有那么多事忙了,实在是好极了。

    阿湘也从没过过这么热闹的除夕夜,在山上的时候,她总要装作大人一样,跟着一帮人吃酒吃肉,然后看着他们大闹大醉。

    她其实不知道他们为何吃了肉喝了酒会那般开心,但为了让自己看着合群一些,她也只能学着一起喝酒吃肉,然后跟着他们一道四仰八叉地随地躺着,直到第二日醒来。

    可自从来侯府便不同了,虽然规矩很多,每日都要学如何做一个贵女。

    但至少她能做她自己想做的事,甚至可以不用强装大人,只当一个孩子。

    这种感觉真是好!

    阿湘屁颠屁颠地跟着入了座,一眼望去,席间整整齐齐坐了十个人,将整个厅堂塞得满满当当的,还真是挺热闹的。

    来府上做客的兰娘子正坐在客座,今日她穿的一身绯红,将她那原本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瓷白了些,可真是好看。

    原本阿湘是坐在末位的,但王信特地嘱咐在家不必拘礼,所以她便被安排在了陈氏与王礼中间。

    自上了座,陈氏脸上那温柔的笑容便没再下去过,见着她一直往席间望,陈氏便在她耳边温柔道,“饿了吧?一会儿便开席了。”

    阿湘点点头,并指着桌几上的两只壶道,“阿娘,这些是什么?”

    陈氏笑道,“左边的是屠苏酒,右边的是椒柏酒。”

    阿湘有些诧异,她以为这里头是牛乳羊乳什么的,毕竟自入府后,红拂便不许她再碰酒,只用牛乳羊乳替代,所以她一直以为,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

    她指了指自己,“都是给我喝的?”

    一旁的王玝笑道,“小者得岁,先酒贺之,小八,一会儿喝酒,可莫要连琛儿都比不上哦。”

    阿湘冷哼一声,打架她兴许会输,但与王琛比喝酒她怎么可能输?!瞧不起谁呢?

    这酒原本是元日里喝的,但元日一早王信要入宫参加大朝会,所以才改成了今日喝。

    而此时,侍婢端来了一盘牢丸,这是一种用面皮捏成半月形状裹着各种馅儿、从沸水中捞出来的食物。

    见着死死盯着面前牢丸却一直忍着吞口水的阿湘,王信轻咳了一声,“今年便不讲礼数了,开席吧。”

    王信都发话了,众人也不拘泥,纷纷拿起了筷箸,开始吃起了面前的美食。

    过年就是不一样,席上的美食比平日里要丰盛好些,然阿湘却有些后悔,早知如此,方才她就不吃那么多胶牙饧了。

    待阿湘风卷残云之后,席面也渐渐散了,外头却开始热闹了起来。

    奴仆们纷纷在庭院中架起了庭燎,将府上所有用坏的扫帚纷纷往里头扔,火势越烧越旺,王威王风甚至还捧了好些爆竹在手里,站在一旁等着。

    阿湘虽然不知道这是在作甚,但在大冷的天儿里同亲人们围着火堆玩儿,总觉着心里暖暖的。

    只是,除夕之夜是要守岁的,但论守岁的精力,阿湘远远比不上王威王风,还不到子时,她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趁机躲到了陈氏的怀里,陈氏笑着轻抚着她的脑袋,悄悄在她耳边道,“守岁须要熬到子时过后才作数哦,要不然,来年年兽与夕兽可要缠着你了。”

    阿湘猛地惊醒过来,那双眼睛瞪得几乎比铜铃还大。

    一旁的王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阿娘,其实关于年兽与夕兽,有两种说法,第一种便是两者一凶一瑞,每年除夕相互交替,另一种说法便是一雌一雄,团伙来人间作案。

    然则大多传闻都说明两者怕红又怕爆竹的,咱们府上全都是红绸红纸,连神荼、郁垒都张贴地满府都是,年兽与夕兽是不会来的。”

    陈氏瞥了他一眼,难得同阿湘开个玩笑,他这机栝脑袋的儿子怎么总喜欢拆台?

    这么多年,头一回想揍儿子。

    阿湘确实刚刚被吓了一跳,年兽与夕兽她确实没见过,但山里的猛兽她却是见过的。

    某一年,她与楚舟满山跑,就迎面遇上了那么一头。

    那猛兽黑白相间,眼圈、耳朵、四肢一圈都是乌黑的,可其他地方却都是白的。

    楚舟说,这猛兽叫白罴。

    幼年白罴毛茸茸傻乎乎的,可爱至极,可成年白罴却是十分凶猛,那啃食竹子的样子,像极了猛虎吃人。

    后来她本想偷一个白罴幼崽回寨子,谁想被成年白罴发现,被追了整整三座山,险些命丧它口。

    所以一听到年兽夕兽,阿湘顿觉脊背一凉。

    王琛见她魂不守舍的,出言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过只是传说,姑妹大可不必当真。”

    陈氏又瞥了一眼孙儿。

    唉,也有点想揍孙儿了。

    而此时,院中爆竹声越来越大,水运浑天仪那儿也传来了报时的声音。

    子时到了。

    阿湘慌忙从陈氏怀里弹了出来,“阿娘,子时到了。”

    大约是她弹的速度太快,力道又大,弹出去后直接摔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众人没来得及心疼,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屁股好疼!

    阿湘瞬间醒了。

    她的余光瞥见了烛光中的王礼,自从开席他便如一块木头般杵在一旁,就在刚刚,他居然笑了。

    在阿湘的印象里,王礼就是个非常忙碌、每日都顶着一张疲惫脸的小老头,要不是胡子没有王信的白,她甚至感觉他比王信还老。

    然而他刚刚那么一笑阿湘才察觉,原来这个小老头其实是府上最好看的。

    他的眉眼非常标致,多一分则太浓,少一分则太淡,脸部的轮廓就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一般,再加上他那恰到好处的山根,若非有胡子挡着,当比她三位阿兄还好看许多。

    怪不得她的阿兄们没有一个难看的,原来也是有原因的。

    只是每每见着他,他的眉间总是有一抹抹不去的愁苦,而且每每他与阿娘在一处时,阿湘总觉着怪怪的。

    她再看了一眼梁氏与王珏。

    梁氏此刻正拉着王珏的手,身子也轻轻往王珏身上靠着,他二人脸上都带着一抹浅浅又甜蜜的笑意。

    这才是寻常夫妻该有的样子吧。

    子时一到,院中爆竹声声,街道上也传来了喧天的锣鼓声,陈氏笑着冲她招了招手,“快来向爷娘和祖父磕头。”

    红拂说过,给长辈磕头是有压岁钱的!

    于是阿湘连忙跑过去,对着几位长辈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这清脆的磕头声惹得陈氏一阵心疼,她连连道,“快起来快起来,疼了吧?”

    同阿湘一道磕头的王琛却在一旁道,“祖母,姑妹这是想让你多给一些压岁钱呢。”

    阿湘只咧着嘴笑着,谁会嫌银钱多呢?反正阿湘不嫌。

    高位上的王信轻咳了几声,也露出了些许疲惫之色,“既然子时已过,都散了吧。”

    众人像是得了赦令,一下都站了起来。

    阿湘更是兴奋地起身,跟着阿姊一道跟长辈们行了礼后,带着王威王风跑回了芙湘院。

    守岁,当真是一个非常辛苦的事啊。

    阿湘以为年后会空一些,谁想翌日一早,阿湘就被王威王风从暖和的被窝里拉了出来。

    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元日是要挂幡子的。

    阿湘是个爱热闹的,没过年之前,阿湘还觉着大瑞的年真是过到她的心坎上了,家家户户庭庭院院都热热闹闹的。

    直到过了年才知道,原来还有这般多习俗,实在繁琐得很。

    比起这些,她倒是宁愿简简单单地过了。

    绿萼也瞧出了阿湘的不乐意,笑道,“娘子有所不知,挂了幡子,一整年都能一帆风顺呢!挂得越高越能长寿!”

    阿湘眼睛都亮了,“当真?”

    绿萼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阿湘瞬间认真了起来,她要将这幡子挂得高高的,好让霸天寨的兄弟们一个个都长寿!

    看她这般积极,绿萼笑道,“一会儿婢子让风儿一道出去采买些食材,婢子近日学了几样新的点心样式,一会儿做给娘子尝尝。”

    阿湘羡慕地看了一眼王风,她也想出去,可王信老头不许她独自一人出门。

    她也想过自己偷偷出门,可一想起那日她偷偷跳进客院被揍,红拂姊姊被罚跪在祠堂一整日,她就不想了。

    她可不能再连累红拂姊姊了。

    挂了幡子后,青娘和英娘便上门了。

    元日走客亦是众多年节习俗之一,几位阿兄也有各自的访客,红拂说,那些都是阿兄们的同窗。只是科考将近他们也不便久留,只来了一会儿便走了。

    青娘与英娘是来寻阿姊的,阿湘原本不想去,可红拂说有客来访不见是失礼。

    于是阿湘也只好慢慢悠悠地往阿姊的院子走。

    红拂不禁掩嘴一笑,“等年后娘子去了卢氏族学,便也有同窗了。”

    阿湘抬起头看着她,眼神中竟有些茫然,“红拂姊姊,我听人说,去卢氏族学的孩子都是些家中管教不了的孩子。”

    红拂心尖一颤,竟是有些心疼,“娘子不必听他们胡说,能去族学的,都是将来能学大本事的。圣人身边的欧阳女官,便是出自卢氏族学。咱们娘子聪慧,定能学回一身本事来!”

    阿湘眨巴着清澈的眼睛,“当真?”

    红拂肯定道:“自然是真的!”

    两人没聊一会儿,便走到了王彤的院子。

    只在院门口,便听得英娘那爽朗的笑声从里头传来,她们似是在说一些很好玩的事。

    檐廊下的王彤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外头的阿湘,便冲她招了招手。

    阿湘得了指示,屁颠屁颠地便跑了进去。

    “哟,是小八来了呀!”陈英冲她笑着,“不过几个月不见,小八像是长高了些。”

    “英姊姊,我穿了屐鞋呢!”阿湘无情地拆穿了她。

    陈英咧嘴一笑,依旧坚持己见,还不忘拉一旁的李青儿下水,“青娘你瞅瞅,小八是不是长高了?”

    李青儿点点头,“小八正是抽条的年纪,长高也是常事。”

    王彤又冲阿湘招了招手,阿湘顺势便坐到了王彤身侧。

    阿湘还以为她们在玩什么新鲜玩意儿这般开心,原来正在下棋。

    面前的桌几上摆满了黑白两色的棋子,王彤执白子,陈英执黑子,此刻陈英的眉头已经快拧成死结了,却依旧没想好手里的棋子该往哪里下。

    王彤道,“英娘,这回我可再也不让你子了。”

    陈英连连道:“别呀!说好的让五子的!”

    王彤却道:“你自己数数,都让了几子了?”

    李青儿掩嘴一笑,“英娘,你还是认输吧,彤娘让了你八子,你却依旧入了一场死局,这局棋再下也是你输。”

    陈英快要抓狂了,“哎呀呀!青娘你到底是哪边儿的?不是说好了今日联手打彤娘的吗?你这胳膊肘拐哪儿去了?”

    谁想李青儿依旧笑着,阿湘也突然笑出了声。

    陈英猛地将视线锁在了阿湘身上,阿湘也猛地用手捂住了嘴。

    这熟练的捂嘴动作,也让陈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小八,你笑什么?”

    阿湘道,“英姊姊,胳膊肘就是往外头拐的呀,若是往里拐,手会很不舒服的。”

    话音刚落,此起彼伏的笑声仿佛开了闸一般,一下子充满了整个院子。

    直到陈英笑得直不起腰,小腹也被笑痛之后,她才叫停,“好了好了,不玩了不玩了!原想着好容易学了这么一门手艺,想过来显摆显摆,这下可还成?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英一把将桌几上的棋局弄的一团糟,不打算下了,阿湘也趁机近前去将那些黑的白的棋子捡了起来。

    陈英诧异:“小八也会下棋?”

    阿湘的头刚点了一半,又猛地摇了摇头,“我不大会。”

    看她这个样子应该也算是个半吊子,陈英方才那放弃的心又拾掇了回来,“来!跟你英姊姊玩一局如何?输了的话,英姊姊就送你一匹马!”

    李青儿又掩嘴一笑,“哪有你这般欺负八妹妹的?”

    陈英道,“那不如这样,无论输赢,我都送小八一匹马,如何?”

    阿湘眼睛都亮了,“当真?”

    “当真!”陈英道,“来来来,咱俩来下。”

    阿湘却又顿住了。

    王彤以为她要趁机再问陈英要礼物,正想制止,却听陈英已经开了口。

    “小八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英姊姊能给你的都给!”

    “小八。”王彤看着她。

    阿湘却想了想,道:“英姊姊,我不会下你们这样的棋,但我会下另外一种。”

    这倒是引起了陈英的兴趣,“那你说说,另外一种棋该如何下?”

    阿湘将所有棋子黑白混色整整铺满了一张棋面,随后拿了其中一颗黑子道,“这棋叫三位棋,这颗黑子是我的首棋,我可以从四面八方各个方向开始走,但必须隔着一个棋子才能走。若是遇到相同的,便可收走其中一颗,最终棋面上谁的棋子收得越快,谁便赢了。”

    这是楚舟自创的玩儿法。

    当年楚舟也想过要教她下棋来着,可围棋实在太难学了,楚舟没法子,也只能另想了个法子教她。

    这玩法虽与围棋不同,但比围棋好玩太多了,最适合她这种没什么脑子的人玩了!

    陈英听完果然十分感兴趣,甚至还亲自试了试,试完后,她便将她近日学的一些棋谱迅速忘到了脑后。

    “好!咱们就玩这三位棋!无论输赢,英姊姊都送你一匹小红马!”

    王彤微微一愣,“可是来自西域的汗血宝马?”

    “正是!”

    陈英眨了眨眼睛道,“前些年我叔父送我的那匹汗血宝马年前刚生了一匹小的,正好送给小八了!”

    “英娘,旁的马儿也就罢了,你怎的还送汗血马?”

    陈英道,“难得高兴嘛!”

    阿湘还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匹马,连忙问道,“小红马很厉害的吗?”

    既然被称为宝马,应该是很厉害的吧!

    陈英答道,“那是自然!这可是纯种的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呢!”

    阿湘有些跃跃欲试,“英姊姊,我们开始吧!”

    姊妹几人一直玩耍到午后才肯罢休,直到各自家里有人来催,李青儿与陈英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离开前,陈英还特地嘱咐王彤阿湘姊妹俩,年后英武大将军府上的击鞠赛,她们必须要去。

    王彤只叹了口气,其实她心里清楚,陈英并非只是想让她去玩击鞠。

    击鞠赛上会来好些京都城的贵郎君,陈英这是想趁机给她相亲呢。

    这定是姑妹交给她的任务。

    然则陈英与李青儿前脚刚走,后脚那匹虽然小但却依旧体态轻盈的小红马便送上了门。

    这阵仗一时之间倒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然英武大将军府却对外说这是刘家娘子与王家娘子下棋,将小红马输了。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刘家只想给阿湘送礼物呢。

    阿湘自然是高兴的,从前年纪小时,楚舟从来都不让她碰马儿。

    如今好不容易抽条了些,又遇上了一匹还没长成高大的马儿,她真想马上就骑上去玩。

    只是当她看到那瘦瘦小小的马儿时,刚想要骑的脚又不自觉地收了回来。

    这马儿实在太瘦小了,这怎么骑啊?

    红拂掩嘴一笑,“娘子莫急,这马儿才刚生下来不久,得先将养将养,等到再壮硕些便能骑了。绿萼自小长在马场,将养马儿的活计她再适合不过了,等她回来,她自该知晓该怎么养这小红马儿。”

    阿湘点点头,看了看天色,早间绿萼只说带着王风出门采买食物的,如今都过午了,怎么还没见着绿萼的身影?

    “绿萼姊姊还没回来吗?”

    红拂颔首,“兴许是有好些东西要买吧,婢子先让人将小红马牵到马厩去,等绿萼回来了,再让她去马厩,可好?”

    阿湘点点头。

    只是原以为再过半个时辰绿萼便会回来,可没想到阿湘都快等到暮鼓时分,都未曾见着绿萼的身影。

    她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红拂也感到有些不大对劲。

    于是两人一道去了趟陈氏院子,陈氏听闻,立刻便派了奴仆出门找寻,谁想奴仆们刚踏出府门,绿萼便回来了。

    只是她回来时一身狼狈,出门时的篮子也不见了,头上的簪子也没了,就连发髻也是散乱的,身上那件浅碧色的衣裳更是沾满了泥污,根本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她满脸都是泪痕,像是刚哭过,这个样子,叫所有人都惊呆了。

    竟有人敢在京都城如此欺辱荥阳候府中人!

    红拂望了一眼绿萼身后,问道,“绿萼,风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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