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救死扶伤大珍珠
云飞素兀得听到了“噗通噗通噗通”的闷响，这声音从他胸口传出，心脏越跳越急，越来越快，这种不受控的悸动几乎让他觉得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他撇开眼不敢去看元侯琛眼睛，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闭上嘴喉结微微滚动，这种奇特的感觉来得仓促又猛烈，他很想用力按住心门让那颗心冷静一点，当着元侯琛的面却偏要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
该说什么？现在该怎么办？缠绵的情绪猝不及防地冲昏了他的头脑，叫他怔怔的呆愣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屋瓦，像是能在上边看到什么宝贝。
突然，一阵凄楚的惨叫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气氛，那声音又细又尖，像是孩子的哭啼。
云飞素陡然一惊，用手掌拂开积雪，想给掀开一片屋瓦，却震惊地发现以元侯琛身体的力道居然都弄不开小小的瓦片，他手指甲都快掰裂了也不见瓦片有什么动静。
元侯琛凝眸按下他胡来的左手，劝道：“你再用点力还不如直接来上一拳。”
“您请。”云飞素抬眸给他比了个you/can/you/up的手势，吐槽道：“这瓦片之间还有机关？卡那么牢靠。”
元侯琛没理他，指甲猛地窜长变锐，和云飞素鲛人形态一模一样，他将指甲卡进瓦片之间的缝隙里摩挲，很快找到一处凹陷一拉，一块瓦片便顺滑地落入他手中。
云飞素见他操控自己身体如此熟练，不由眉梢眼角直抽抽，嘴巴动动到底忍住了吐槽的欲望率先往缝隙里看去。
只见一凶悍壮汉拎破麻袋一样揪着一小孩头发，小孩边挣扎边尖叫，眼泪糊得满脸都是，神色惊恐害怕，他额角有血，泪水鼻涕一个劲地流着，兀得，他好像看到了正在偷窥的云飞素，眼睛猛的亮了一下，嘴里嗬嗬地挤出几个声音：“啊咯”
壮汉露出一个狞笑，粗糙的大手拍皮球一样毫不留情地往小孩脸上扇，云飞素甚至能看到掌风带动着小孩的头发把他金黄的发丝吹向一边。
“贱种、畜生，上次我他妈没给你长教训？养你那么久你竟然敢不听我的？你怎么不死，婊子生的，他妈的！”他边骂边扇小孩耳光，啪啪啪啪的掌攉声刺痛了云飞素耳朵，让他心跟着揪起来，眉毛拧在一起眉宇间是深深的“川”字。
几个巴掌下去小孩耳边就流出了鲜血，他甚至连哭的声音都无法发出，一股热流濡湿了他的裤子，地上很快湿了一片。
见小孩被打得失禁，壮汉厌恶地朝他吐口水却犹不过瘾，拽着小孩金发，甩破布一样猛的把他脑袋狠狠砸在花瓶上，“砰”地一声，花瓶被砸地稀碎，小孩最后发出一声惨叫，死了一样软绵绵地垂下双手。
云飞素没想到掀开屋瓦看到的是这么一副场景，抓着元侯琛臂膀几乎把他勒出红痕，扭头骂了句脏话。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里边的小孩看起来不像是中原人，他和陈芳芳一样都是金发，眼睛则黑的纯粹，惊恐的眼神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让他指骨攥地发白。
里边这畜生打孩子和元侯琛打他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相比起来元侯琛打他简直可以说是爱抚了！
元侯琛只听到惨叫并没看到真实场景，但也不妨碍他猜到些什么，以掌轻抚云飞素后背，凝神思索道：“先想办法进去。”
“操！”云飞素合上屋瓦，面色比寒潭还黑沉，拉着元侯琛手腕问他：“你有什么办法？那里边小孩快没命了。”
元侯琛沉默片刻道：“你不是一直不知道我血脉之力的作用吗，现在可以试试。”
“这关头我”云飞素刚想说他哪来的闲工夫管他血脉，忽而又意识到元侯琛不会在这种时候说没有意义的废话，立刻闭嘴催动真气，以同样的方式往内丹处调息。
黑色的烈焰雷纹逐渐攀附在云飞素面颊之上，云飞素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境界，这感觉非常神奇，他望向周围发现所有的景色都变了形态，不再是现实中的模样。
他看到元侯琛是由万千粒子汇聚而成，泛着圣洁的、纯净的白色光晕，四周的雾气大雪是缥缈的灰，脚下高塔像是透明的马赛克一样，可以看到塔内许多人形光斑在移动交谈。
那些光斑都是人的形状，色泽大致都是冷红色，也不像元侯琛一样有特殊的光晕闪闪发光，云飞素震撼地看着这异时空一样的世界，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突然又明白初次见面元侯琛为什么不杀他，那样尘世中皓月萤火般光辉实在是罕见，如果自己猛地遇到这么一个人肯定也会想把他留下来研究研究。
元侯琛直视着他的眼睛，叮嘱道：“注意空气中纯黑的部分。”
云飞素听他指引，这才发现灰蒙蒙的世界里掺杂着不太明显的黑色粒子，这些粒子不多却分布的极其广泛，几乎每一处都有那么两三个。
“我看到了，然后呢？”云飞素边问边试图用手触摸那些粒子。
“摸不到的。”元侯琛握住他手，“闭上眼睛别去看其他的东西，用真气引导那些黑色汇聚在掌心。”
云飞素立刻照做，半盏茶的功夫，他感到手上一沉，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团黑色不明流体状滚球涌动在他手掌。
“这是什么？”云飞素万分惊奇，将黑色流体从左手颠到右手又从右手颠到左手。
“死气。”元侯琛淡淡开口，“碰谁谁暴毙。”
“淦！”云飞素闻言烫手山芋一样差点儿没接住那团“黑煤球”，“还能有这种操作？？？”
元侯琛又道：“你仔细看那孩子身上的死气。”
云飞素不再把玩黑球，握着流体一样的黑色，闭上眼睛朝高塔内“看”去。
他看到周围有许多的黑色粒子正以缓慢的速度朝那孩子身边汇拢，离得近的那些像是千万只虫蚁往他身上爬，画面相当诡异可怖。
云飞素快速睁开眼睛，揉着眉心道：“不行我有密集恐惧症，想吐。”
元侯琛抿抿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你试着把手里的死气扔出去，尽量沾染到那些巡逻的侍卫。”见云飞素目露疑惑，又补充道：“死气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你直接扔不用管屋瓦墙壁。”
“这玩意不是碰谁谁死吗？”云飞素微微皱眉，“就这样直接扔？”
元侯琛冷冷一笑，“就是要引起恐慌才好浑水摸鱼。”
“那万一打草惊蛇了呢？会不会影响你后边计划？”云飞素捧着黑球跟捧着炸弹一样，心底惴惴不安。
“怕打草惊蛇那孩子离死也不远了。”元侯琛颇为无奈地看他：“你到底要不要救人？”
“操，这票爷干了！”云飞素想到那孩子凄惨的模样，下了狠心将黑球分为六七份，四散着朝最高层侍卫身上甩去。
那黑色激光一样注入巡逻的士兵体内，不过一瞬人便失去知觉直直地倒在地上，像僵尸一样无法动弹，片刻后剧烈抽搐面色狰狞地死去，期间竟然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云飞素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些人死在元侯琛血脉能力之下，只觉得遍体生寒，这阴人的手段简直防不胜防，简单粗暴到可怕的地步。
他将手中最后一抹黑色重新放回空气中，和元侯琛一起贴着塔檐翻身进入最上层房梁之上，环顾四周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云飞素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从房梁上轻盈落地，三两步把那小孩抱起来重新跃回元侯琛身边，伸手去解元侯琛腰带。
元侯琛略显吃惊地后退半步，低声问他：“你做什么？”
“你那是什么眼神。”云飞素白他一眼，“带我的珍珠没有，给他吃一粒。”
见元侯琛捂着腰间布袋迟迟不肯动弹，云飞素焦急道：“磨蹭啥呢，人小孩儿快归西了！”
元侯琛这才勉为其难地从布袋里摸出一粒灰不溜秋形状诡异的珠子，迅速拍到云飞素掌心又飞快地把布袋系好揣进怀里，似乎有些纳闷：“你的珍珠还能救命？”
云飞素头一回见他这副扣扣搜搜的模样，眉梢眼角狠狠跳动，“陛下，就准你有碰谁谁死小黑球，不准我有救死扶伤大珍珠啊？”
“还有，你这珍珠真的是”云飞素拿着珍珠看了看，从来没有如此怀疑自己的眼泪会失去效果，这看起来也太不靠谱了！
万一没用，大不了让元侯琛把换魂之前自己送他的珍珠扒拉出来，云飞素记得那个香囊后来又被元侯琛要了回去，也不知道他藏在了哪里。
云飞素轻轻捏开金发小孩腮帮子，将珍珠塞进他嘴里，略施力道抬起他下颚，珠子便顺着他喉管滚入腹中。
元侯琛抬袖从内兜掏出一根火折子掩手吹燃，催促道：“你带着孩子先走，我断后。”
“你行不行？”云飞素把孩子打横抱起，有些紧张：“别把自己搭进去了，你用的可是我的身体。”
元侯琛露出一抹淡笑，“你见我什么时候失手过？”他踢了云飞素一脚，把云飞素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磨蹭什么，再不走孩子归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