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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礼物x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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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芳芳从方凳上站起身,碧蓝的大眼睛像是完美无瑕的宝石般闪着动人的光,她将衣服塞进云飞素怀里,笑着说:“这衣服你穿肯定好看,明日便是国祭,现在先试试吧。”

    云飞素抱着衣服回她:“这衣服按照我身形做的?”

    陈芳芳点点头,“当然啦,总不能让你穿不合身的衣裳。”

    “那就行,我明天再穿吧。”云飞素把衣服递给安歌让她收好,他可以接受女装,不过没有特殊需要,能不穿自然还是不穿比较舒服。

    云飞素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问她:“芳芳啊,元侯玥呢?怎么不见她?”

    “你来之前她还在呢,不过大祭司那边好像有点事,她就去了。”陈芳芳回他。

    “你见过大祭司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云飞素状似无意地捏起一颗樱桃放入口中咀嚼。

    “你说大祭司啊!”陈芳芳掩嘴笑了起来,眼睛里闪过真挚的笑意又有一丝丝复杂,最后总结道:“他是个好人。”

    “他做了什么让你给他发好人卡?”云飞素好奇地追问。

    “嗯”陈芳芳垂眸思索片刻,深邃的眼睛因为软软圆圆的面部轮廓柔和不少,“当年我刚进宫的时候,是大祭司帮我在宫里周旋的,不然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大祭司也住在宫里过?”云飞素一颗接一颗的樱桃吃的不亦乐乎。

    “大祭司一直到先帝驾崩前还和他同吃同住,二人感情甚笃。”陈芳芳提起先帝时,眼中闪过一丝灰暗。

    “是错觉吗,我感觉你们都不是很喜欢先帝?”云飞素想起元侯琛的态度,不由单手撑脸仔细观察起陈芳芳的表情。

    “先帝自有他的过人之处,不过他既然已经是亡魂,我们还是不要再谈论这些比较好。”陈芳芳皱眉侧目看他。

    听她这么说,云飞素顺水推舟地换了话题,“往日国祭,你们都会做些什么?”

    陈芳芳回忆道:“往日我都是直接在祭坛等着长公主和陛下的,毕竟按道理我的辈分最高,不过现在有了你,元侯玥跟我说她这次会和我一起在祭坛等着你和元侯琛上来朝拜。”

    “大祭司会神罚是真的吗,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每次他说谁有谋逆之心,神杖一指,那个人就会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可吓人了,事后也真的和他说的一样,总能查出那些被神罚的人作奸犯科的案例。”

    云飞素摸摸光洁的下巴,心道这倒是有趣,听陈芳芳说,这大祭司还有大庭广众让人突然暴毙的手段,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正在他凝神思索之时,外边忽然传来侍卫的高声传报——“恭迎陛下!”

    但见元侯琛风尘仆仆地往正厅里赶,看到云飞素紧绷的面色一松,朝陈芳芳点点头,拉起云飞素就走。

    云飞素好几天没看到这熟悉的身影,不用他拽就紧紧跟在他身边,扭头朝陈芳芳挥挥手作别,抓着元侯琛胳膊问:“你怎么回来了?”

    元侯琛直接把他抱起来送进了御辇,掀开车帘嘱咐秦昳道:“回月金殿。”

    车辇内,元侯琛几乎是禁锢地把他锁在角落里无法动弹,云飞素摸摸他略显憔悴的脸,疑惑道:“你怎么了?事情没解决吗?”

    元侯琛没有说话,只是把头紧紧埋在他脖颈之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疲惫的气息。

    “到底怎么了。”云飞素见他这样也失了打趣的兴致,小声嘟囔道,“还能有你没法摆平的大事吗?”

    元侯琛缓缓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面色冷凝,半晌道:“不是什么好消息,白珝旧部不愿降。”

    “”云飞素傻了一样看着他,掌心猛地收紧搭在他肩膀上,艰难出声:“为什么?”

    元侯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面色逐渐变得惨淡。

    云飞素失了笑意,琉璃般澄澈的赭色瞳孔中闪过痛楚:“他们是真的想自立为王了?”

    元侯琛没有否认,平静地说:“国祭之后,便是我带兵剿匪之时。”

    云飞素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失了力气一样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木木地发呆。

    “你别太伤心。”元侯琛斟酌着安慰他,“我不会赶尽杀绝。”

    云飞素捏了捏袖子里的香囊,半晌没缓过神来,呆滞道:“我知道你做的都是对的”他捂着眼睛说:“可是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他们是南云人,我背叛了他们。”云飞素把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我应该杀了你趁机攻占北国,再和白珝部下汇合才对。”

    “哪怕剿灭余党,也应该是我来做,而不是你。”云飞素说着说着,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元侯琛看着他发旋,似乎想伸手摸他,最后却收回了掌心,平静道:“你当然可以这么做,你当然可以杀了我。”

    “只是会再次掀起血海罢了,我一死,北国化作一团散沙,克帤和琼宇便会纷至沓来,失了北国强劲的兵力,你我二国不过是鸿昌大陆上两块巨大的肉糜罢了,等着他人瓜分蚕食。”

    “云飞素,为了那些不忠的残党,值得吗?”元侯琛捧起他面颊,目光直直地落到他褐色瞳孔中。

    云飞素扭头死死盯着车帘一角,眼眶发酸也不肯落下一滴泪水,咬着牙说:“我只是感慨自己像个懦夫,我真是废物。”

    “行了。”元侯琛一把把他捞入怀中,“你这么有自知之明,朕深感欣慰。”不等云飞素回话,他又说:“不过一切有我,你做个废物也没什么关系。”

    “草/你/妈/的。”云飞素红着眼狠狠骂他,“你他/妈真会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啊。”

    元侯琛终于把掌心覆盖在他发旋之上,摸了摸他柔顺的发丝,轻笑道:“还想着杀我吗?”

    云飞素垂着凤眸,嘴角紧抿着,一句话不说。

    元侯琛从怀里抽出一支木簪送到他手里,轻轻捏他后颈,低声说:“给你带的礼物。”

    云飞素飞快看他一眼,仔细打量着木簪,它通体没有任何装饰,纯木质塑形,簪头像是祥云又像是海中跳跃的鱼儿,古朴简单、做工粗糙。

    “你做的?”云飞素问他,这木簪实在是不像那些市面上能买的东西,做的这么差劲,谁好意思拿出去卖。

    元侯琛矜持地点点头,眼底滑过紧张的神色,很快又勾起笑容道:“不用太过感动,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场景。”

    云飞素嘴角猛地抽动两下,不知道他哪来的大脸说这样的话,想了想还是把发冠处玉簪拔出来换了木簪上去,从袖子里把香囊取出递给元侯琛,努嘴道:“喏,回礼。”

    元侯琛一把夺过香囊,眼里闪过诧异,“你真给我做香囊了?”

    云飞素翻了个白眼,“你瞎吗,东西都在你手里了还来问我。”

    元侯琛仔细看着香囊,只见素白的锦囊上用金色丝线歪七扭八地绣了个勉强能认的“元”字,针脚错乱就不提了,还有许多脱线勾线的毛边,实在是非常影响美观。

    他刚想拆开锦囊看看里边有些什么,就被云飞素恼火地打了手,骂道:“元侯琛你是不是有病,这我好不容易缝上去的,你拆开就全毁了!”

    元侯琛手没什么事,倒是云飞素打了他一下,自己掌心红了大半,捏着手掌龇牙咧嘴道:“淦,你皮怎么这么厚。”

    元侯琛眯着眼睛把他拉过来,笑说:“让我闻闻香囊是不是和你一个味儿。”

    云飞素和他面贴着面紧闭呼吸,看着元侯琛的眼睛几乎变成斗鸡眼,元侯琛闭着眼睛从他脖颈开始,一路沿着唇瓣、鼻尖一直嗅到他颤抖的睫羽,鬼使神差地在他眼皮上落下一个轻吻。

    云飞素触电一样把他推开,不停地擦着眼睛,怒道:“你做什么!”

    元侯琛把香囊系在腰间,笑意几乎漫出眼睛,挑眉道:“亲你啊。”

    “有病,神经病。”云飞素骂骂咧咧地不去看他,尽力安抚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一抹红晕顺着耳垂一直蔓延到面颊上,像是白玉染上了胭脂。

    元侯琛看他嘟嘟囔囔骂人的“娇羞”模样,不由哈哈大笑,一把将人重新捞回怀里,感慨道:“你怎么这么招人呢。”

    “昏君。”云飞素骂了一句,“全天下找不到第二个你这样的。”

    元侯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泛着红润水光的唇瓣,似乎很想品尝一番,见云飞素神情躲闪到底没有再做些什么,笑道:“彼此彼此,像你这样的人,世上也绝无仅有了。”

    云飞素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看着元侯琛含笑的下颚,忽然面无表情地说:“元侯琛,你知不知道亲近我的人下场都是什么样的。”

    “嗯?”元侯琛漫不经心地回他:“下场都挺惨?”

    云飞素浅浅一笑,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死无全尸。”

    元侯琛一低头,就撞入他秋水般流转的目光中。

    那眼神说不清是凄楚还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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