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错觉
几天不见的肖媛媛终于出现，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憔悴，心神不宁，她想问问言不渝和洛成杨的事，但言不渝显然不想多说。
言不渝路过窗边的时候向楼下瞥了一眼，没想到又看到了那辆出现在医院门口的车。
“秦鹤送你来的？”
肖媛媛正低头戳她茶几上的小摆件。那是个憨态可掬的白色小狗，手指戳戳它就会摇头摆尾，很是可爱，是她和洛成杨一起逛街时买的。
“……嗯。”肖媛媛不情不愿地回道。
言不渝坐到她身边，表情迟疑犹豫：“你和他……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想起那天那张尺度略大的照片，言不渝心情复杂。
肖媛媛瘫倒在沙发上，无精打采地道：“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当事人现在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
“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肖媛媛咬牙切齿道：“谁跟他在一起了，我只是玩玩。”
“……”
片刻后，思想斗争一番的言不渝严肃道：“媛媛，收手吧，未成年不能碰啊。”
肖媛媛一愣：“？”
……
“所以你也被他的外表欺骗了？”肖媛媛激动地锤了一拳抱枕，“我就说一定不是我太蠢。”都怪那小子长得太年轻了，害她一时大意。
“秦鹤真的已经25了？”言不渝还是不敢相信，他甚至比她还大一岁？
“所以他不仅不是未成年小白脸，还是千真万确的富二代？”
“没错！”肖媛媛一巴掌拍到沙发上，“他就是个虚伪的资本家，专门骗我这种如花似玉小姑娘的大骗子！”
肖媛媛目露凶光，一把抓住言不渝，叮嘱道：“洛成杨也是个富二代吧，小鱼，资本家都是没人性的，他会从里到外""剥削""你，把你吃干抹净渣都不剩！咱们得离他们远点！”
言不渝面色复杂：“……你们已经？”
肖媛媛一脸悲痛：“酒后误事，城门失守了。”
她痛心疾首地握住言不渝的手：“你呢？”
见言不渝摇头否认，肖媛媛长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及时抽身就好，不然身心都沦陷就不好救了。
肖媛媛捂脸长叹：那她该怎么办呢？
……
休完病假言不渝就去了学校，校长见她来没说什么，把手上的文件递给她：“下班之前交给我。”
言不渝看了眼那厚厚的资料，刚刚好了的头又隐隐作痛起来。这是校长自己的事情却总是要她做，一次两次就算了……言不渝深吸了口气，按捺下心中的不满点了点头：“嗯。”
“去吧。”
校长并没有因为她大病初愈而减少她的工作量，依旧时不时把他的文件扔给言不渝整理。
言不渝实在忙不过来就委婉地拒绝，但校长听了只是笑眯眯地来了一句：“年轻人得多锻炼，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文件最后还是落到了她的手上。
忙碌的工作令言不渝还没好透的病一直无法彻底痊愈，要不是闻栖的照顾，言不渝觉得自己说不准又得进躺医院。
她许久没生大病了，这么发了回烧好像把她病根给勾出来似的。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言不渝咳嗽起来，每天上完课嗓子都像是要废了一样。
林杰辉消停没多久就故态复萌，整日闹得教室鸡犬不宁，言不渝忍无可忍地罚他站到门口：“明天不用来了！我教不了你！”
林杰辉脏兮兮的脸上满脸不屑，坐在座位上眼睛瞪着她，不服气撇嘴。
“滚出去！”
下班时间一到，言不渝提着包就离开了学校。她不想在这多待一秒，她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发疯。
公交终于到站，言不渝下了车，拢紧外套往小区走去。刚走到大门口，就见前面有辆车车灯闪了闪，言不渝朝那边看了眼，意外发现是闻栖。
“闻栖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言不渝意外道。
闻栖朝她招手示意她上车。
见她冷得发抖，闻栖把暖气开大：“看你眉头紧锁的，今天上班不开心？”
言不渝笑了笑摇摇头：“上班哪有开心的。”
闻栖从后座拿过一个袋子放到言不渝手中：“那就吃点甜甜的。”
袋子有点眼熟，言不渝打开，熟悉的味道飘散出来的时候言不渝一下子就想起了大学时的回忆。
是她学校旁边那家蛋糕店的千层蛋糕。
见她惊讶，闻栖又拿过一个黑色的大保温杯，打开放到言不渝手上：“尝尝这个。”
香甜的热气扑鼻而来，散发着雪梨的清香和冰糖的甜蜜，红色的枸杞飘在水面上，还有一些桂花碎，言不渝眼睛微亮。
“回来的时候路过你们学校，就买了点蛋糕，他家生意还是那么好，我排了一会儿队才买到，你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言不渝尝了尝，点点头：“是原来的味道。”
“那就好。”闻栖听见她这么说很开心，“每到秋天你就很馋路边的碳烤雪梨汤，正好看见路边有，就买了点，现在还热着，你喝点暖暖身子。”
闻栖像从前一样握住言不渝的手指，叹道：“怎么还是这么冷？”
言不渝低着头，眼睛微微一热。她想起刚上大学时，她冬天去找闻栖，一见面他就会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一边笑着“责怪”她又忘戴手套，一边亲手帮她戴上手套。
她哪里是忘了，是故意不戴罢了，只为了和他跟近一点。
每每那时，她都偷偷地开心得像个傻子。
直到后来无意间听到他和别人说的话，言不渝才明白她和闻栖之间距离根本就不是她以为的那么近。
闻栖的手指一触即离，他将暖气风口调得对准言不渝：“趁热喝。”
言不渝点点头，低头喝了起来。
梨汤很清甜，几口下肚胃就暖和起来。千层蛋糕一如记忆中那么美味，言不渝虽然不像从前那么喜欢了，但也吃了不少。
车里暖风吹得人放松下来，言不渝自己吃不完这么多就叫闻栖一起吃，从前的味道勾起往日回忆，两人聊着大学时的趣事，气氛轻松融洽。原本心头的郁闷烦躁渐渐消散，言不渝觉得心头松快了许多。
看着体贴温柔的闻栖，言不渝由衷地说道：“闻栖哥，能遇到你真好，还能吃到跨城外卖。”
闻栖宠溺地看着言不渝：“那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言不渝点头：“嗯。”
闻栖点点她的脸颊，微笑道：“那就好，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小不渝能开心。”他捏捏言不渝脸蛋，像小时候每一次保护她时那样说道，“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跟我说，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略显陈旧的大门旁，梧桐树的叶子落了一地，路灯昏暗闪烁，照出树下的一抹身影。
一身黑色的洛成杨站在树下，落叶被寒风吹落肩头又滑落地面，他在这里站了许久以至于浑身都裹着寒气。
直到不远处那辆车终于离开，他的目光才移到车子上走下来的人身上。
他原本是要来找她，却意外看到她和闻栖亲密无间的样子。洛成杨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一直看着言不渝进了小区，然后跟了上去。
……
一连几天，闻栖都会在言不渝家小区外等着言不渝，给她带来小惊喜，有时是公司旁新开的甜品店的小蛋糕，有时是路上偶然发现的可爱小玩意，不会贵重到令人有心理负担，但足够让言不渝疲惫的身心得到片刻的愉快，也能让她少想一会儿洛成杨。
那天会馆遇见原重和洛成杨后，闻栖就得知了一切，言不渝也得知了闻栖一直以来的隐忍和退让，她觉得抱歉，因为当时为了摆脱原重才答应和他在一起这件事远比她想象中伤他更深，但闻栖却让她不要在意。
闻栖问她到底喜欢谁，是洛成杨还是闻栖，言不渝却答不上来。
小区的路灯没人修理，忽闪忽闪地看不清路。言不渝边走边踢着脚下的石子，回想那天闻栖的话。
他说不用着急，人对自己的感情并没有以为的那么清楚，很多时候都是后来才能明白，也许某天她就会突然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喜欢的是谁。
言不渝想，或许吧，因为她确实无法判断出自己现在喜欢的到底是谁。
上了楼，言不渝下意识地看了眼对面那扇门，脚步顿了顿，转身进了家门。
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
咳嗽终于好转，言不渝停药的第二天就去了酒吧。肖媛媛那家伙最近不知道忙什么一直不见人影，好不容易要见面却约在了酒吧。
言不渝一下班就赶过去，到的时候她已经喝上头了。言不渝这才知道她辞职了。
问她原因却不说，只一个劲地喝酒，言不渝见她这样，于是坐下陪她一起喝。
中途言不渝去洗手间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却看见肖媛媛那边乱成一团，言不渝一惊，赶忙走过去，却见喝醉的肖媛媛被许久不见的秦鹤抱在怀里，而对面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捂着指着秦鹤叫骂。
这是言不渝第一次见秦鹤脸上有这么慑人的表情，他对着赶来的保安只说了一句：“把他赶出去”言不渝就看见那个男人被保安架了出去。
秦鹤回头看着言不渝道：“你不该离开喝醉的朋友。”
言不渝还来不及说话，就看见秦鹤抱着人离开了。
言不渝喝得也有些醉了，反应了一下连忙追上去，却不见秦鹤的踪影。
言不渝没办法，晕晕乎乎地回了家，脑袋昏沉，连看路边的灯柱都有重影。忽闪的楼门口，言不渝又出现了错觉。
她竟然看见了洛成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