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嫉妒
曾经心心念念而不得见的人忽然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你会怎么做？
言不渝整个人僵在原地。
“原重……？”
他穿着整齐利落，一身质地上乘的高档西装让他随性不羁的气质多了一丝沉稳，随手抓在脑后的发凌乱潇洒，听见言不渝叫他名字，回过头，一手不耐地松着领口，
言不渝幻想过很多次两人相见的场景，但她从未想过真的相见会这么突然，原重的反应又是那么的……漠然。
漠然……就像他从未认识过她，从未与她有过恋爱。
原重看了眼对方，见她死死盯着自己，不悦地皱了皱眉，收起手机冷淡又客气地问了一句：“你是？”
接着他就看见对方那双还算漂亮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惊讶地看着他，好像他说了什么可怕的话一样，下一秒，他就看见那双眼睛一下子变红。
原重有点莫名其妙。放在平时他可能会礼貌地询问一句，但今天心情差劲的他难掩不耐的神色，见她不说话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谁知一回头，就看见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洛成杨从宴会厅里出来，看见他后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差。
原重正想出言讥讽，却敏锐地发现这个死对头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了一瞬就看向了别处。
原重回头，明亮的走廊上只有刚才叫他名字的那个女生，并没有别人。
……
洛成杨死死盯着言不渝，心头掀起巨浪。
看着言不渝失魂落魄地看着原重，他心中瞬间闪过无数想法。
他们见面了。
言不渝说了什么？
原重又说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在这？
她为什么穿得这么漂亮，还化了这么漂亮的妆？
谁和她来的？
她为什么只看着原重不看他？
……
惊讶和一丝慌张很快被不满与愤怒代替，洛成杨沉下脸，像没看到原重一样，直接越过他大步过来一把抓起还在怔愣的言不渝离开。
言不渝好像刚看见他一样，下意识地反抗，看见洛成杨黑沉的眼后才停下动作跟着离开。
在转身前的最后一秒，言不渝才看到原重脸上有了在意的表情。
他盯着洛成杨抓着她的手，目光微沉，眉头皱起。
……
从日喀则离开后，洛成杨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言不渝了。自那次电话后，她就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动作干脆利索到他来不及反应。
好像“洛成杨”这个人真的只是她玩腻了的玩具，说扔就扔了。
洛成杨紧紧抓着言不渝的手腕带她离开原重的视线。她的目光好像只能看到原重一样，连一眼都不望向他。
而她看向原重每多一秒，他心头那股滞涩扭曲的感觉就愈多一分。
一个早就分手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凭什么占据她所有的目光！他们亲密无间的几个月难道比不过一段早就结束的网恋？！
名为嫉妒的感觉充盈胸腔，洛成杨看着失魂落魄的言不渝，脑海中划过一个“恶劣”的念头：如果她知道她心心念念难以忘怀的恋人根本不“存在”会怎样？
她还会不会用那种眼神看着那个讨人厌的原重？
洛成杨目光几变，最终在言不渝终于看向他时恢复正常。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口，双方俱是一顿，接着洛成杨忽然表情变软，抓着言不渝的手转向她的腰。
“为什么拉黑我？”洛成杨的声音里有五分生气，两分不满以及三分嗔怒。他低头靠近言不渝，贪婪地嗅着她修长雪白的脖颈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抱住言不渝的那一刻，洛成杨才知道他有多想念这个怀抱、这个味道。
可下一秒，就被她用力地推开。
“你为什么在这？”
言不渝皱着眉再次问道。
他不是回d城了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又为什么会和原重一起出现？难道他们认识？
言不渝觉得震惊又荒谬，同时又很是怀疑。
……也不一定，虽然在同一个宴会厅，但参加宴会的人向来很多未必全都认识，可能只是凑巧罢了。
如果他们认识……如果他们……
言不渝思绪混乱，她想得到一个答案，但却不知道想要什么答案。
洛成杨盯着她的表情，神情镇定道：“参加公司晚宴。”
“那刚刚那个男人……”言不渝不确定地问，“你认识他吗？”
洛成杨心中飞快地想着对策：“……不熟。”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言不渝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洛成杨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一点。
看来她并没有多想。只有“小羊人”知道她的前任是“原重”，而“洛成杨”并不知道。
洛成杨曾嫉妒过虚拟的“小羊人”能得到言不渝全部的坦诚和倾诉，这时却庆幸起来。
他低下头，再次伸手想将言不渝抱得更紧些。这些天公司的事情忙得他分身乏术，商场上的人各各心怀鬼胎、笑面蛇肠，洛成杨光是应付就已经费劲心力，午夜梦回、醉意朦胧间他只想言不渝能够出现在他身边。
可言不渝却再一次推开他。
方才茫然的神情消失不见，言不渝妆容精致的脸上表情恢复正常，她好看的眉蹙起，不满道：“我们已经分手了。”说完就从洛成杨的怀抱范围抽身离开。
洛成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迫使言不渝停下脚步。
“我同意了吗？”洛成杨一字一顿道。
言不渝此刻已恢复冷静，声音冷得像外面十一月的寒风。
“关我什么事？”
她略微回头，露出光洁好看的侧脸：“洛成杨，我只是玩玩而已，你不是当真了吧？”说完她甚至笑了一下，很意外似的。
“你妈妈难道没有告诉你，是我把你的行踪告诉她的吗？”
洛成杨神色一愣，没想到言不渝会这么说。
言不渝看了眼洛成杨抓着她的手，淡淡一笑：“其实在出发去西藏前，我就和你妈妈通过电话了，也是我告诉了她你的手机号码，也告诉了他我们的行程。”
洛成杨的表情真正地意外起来。他眉头紧皱，沉默好几秒才道：
“所以……你知道我会离开？”
言不渝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一直在等那一天。”
她挣开洛成杨的手，看了眼已经发红的手腕，淡笑道，“还好不算太慢。”
洛成杨第一次感觉心是会莫名地发疼的。
尖利的痛感针一样扎在心上，呼吸都略微一滞。
这样还不够，言不渝接着又在他心上扎了几下：“其实我并不喜欢你这样的，但既然你送上门了，我又刚好需要，所以借你转移下注意力。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我都还算开心，我们好聚好散就可以了，你也不想大家闹得不愉快吧。”
说完她整理了下头发。来的时候特意打理过的卷发搭落肩头。忽视言不渝苍白的脸色，和略显生硬的神情，此时的她看着很是美丽，有一种尖锐扎人的美。
言不渝瞥了眼他领口那快璀璨夺目的宝石，淡淡一笑：“不过我们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洛成杨……哦不洛少爷，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完，言不渝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坚硬的瓷砖上磕出清脆的响声。
言不渝叫他洛少爷时的语气难掩嫌恶，洛成杨站在原地，怔愣地看着言不渝离开。
……
言不渝在眼泪涌上之前转过身离开，她害怕洛成杨会再次拉住她然后发现她的眼泪。但幸好他没有。
维持着那股轻慢随意的姿态一直走出角落拐到走廊上，言不渝闭上眼，胸口的刺痛令她脚步不稳。
扶着墙，言不渝缓了缓，豆大的泪水从眼中坠落下去，砸在胸前的丝绒花上。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言不渝甚至不知道此刻她在为谁而流泪。
强止着泪，深吸一口气，言不渝直起身子准备回去。
她想离开这里，她想回家。
但一抬头，却看见闻栖惊讶的脸。
“不渝，怎么了？！”
言不渝仓皇地撇开脸，伸手去擦脸上的泪却被闻栖抓住手。闻栖肃声问道：“谁欺负你了？”
他语气严肃，动作却轻柔地用指腹擦去言不渝眼角的泪：“别哭，告诉闻栖哥。”
就像小时候被其他同学嘲笑脸上的疤像虫子一样丑，言不渝躲在楼梯间哭被闻栖发现，他将小小的言不渝抱进怀里，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
“别怕不渝，告诉闻栖哥哥，哥哥替你出气。”
言不渝再也忍耐不住，抓住他的衣服，泪水大段大段地流出来。
洛成杨一出来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
本应早就离开s市的闻栖紧紧地拥着言不渝，一手揽腰，一手抚头，姿态亲密。而言不渝丝毫没有刚才对待他时那样的反抗，顺从地依偎在他胸前，像离家的小鸟找到了巢，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闻栖也看见了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待他说话就道：“不渝，我们走。”
说着就拥着言不渝离开这里。
洛成杨不信她没听到他的脚步声，但言不渝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闻栖打电话给同事说了一声就带着言不渝离开了。
上了车，言不渝安静地靠在椅背上闭目不言。
闻栖看了看她，眼中满是关切。车子驶离会馆往言不渝家的方向驶去，片刻后，闻栖温言问道：“刚才没吃饱吧，想吃点什么？”
言不渝摇摇头：“……我想回家。”
闻栖瞥了眼她捂着胃的手，道：“你喝了酒不吃点容易胃疼，去喝点粥吧，正好我也没吃。”
言不渝这回没有拒绝，“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车子停在离言不渝住的地方不远处的一家粥店。闻栖点了两碗粥和一些小菜，把擦干净的碗筷放到言不渝面前。
闻栖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渝，你还喜欢他吗？”
言不渝低着头，不说话。
闻栖将纸巾递到她面前，轻叹道：“还是说你还喜欢原重？”
言不渝一愣，惊讶地抬起头来：“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是吗？”
闻栖伸手轻轻沾去她脸上残余的泪，温和道：“我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