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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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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这其实是我申请成为作者以来写的第一篇故事,人嘛,成长过程中怎么会没有经历过带着青梅口味酸酸涩涩的暗恋呢。

    也许有一天会把这个坑补上,以此来纪念我永不回头的十代。

    谁知道呢,嗐。

    2010年底,除夕。

    一场风雪席卷了整个江城,星有寒光,万物掩藏,这个冬天冰冷又漫长。

    那会儿正值许嵩大火,在江城这座小城市里走街串巷都能听见店里在放“庐州月光,洒在心上,月下的你不复当年模样~”

    雪已经停了但朔风不断,带着从远方携来的寒气,吹的窗户呼啦啦地响。桌子上放着一台式电脑,电脑旁摆放着阮苏洛的寒假作业,一旁书架上整齐的放着各类名著小说漫画。窗边的画架上绘满了凌乱的线条,垃圾桶里全是丢掉的画稿,没有灵感,画不出来。

    堂屋里生了炉火,倒也不算太冷,厚重的窗帘阻挡了试图从窗隙里钻来的冽风,柔和的灯光照亮着整个房间。

    阮苏洛裹着毯子坐在桌前听着歌看小说,很俗套的霸道总裁文,全文一千多章,看了一多半了这作者还没交代总裁叫什么,每当女主好奇总裁到底是谁时,管家和佣人总是一副战战兢兢不可说不能说的样子。越是这样越是勾的人不得不往下看。

    苏芸推门进来时,阮苏洛正看的起兴,嘴里还在小声跟唱耳机里的歌。

    苏芸一路走过来帮着阮苏洛收拾扔在床上的衣服,叠好放在衣柜里,一边在嘴里念叨不要把衣服乱扔。说了几句发现阮苏洛没有反应,走近一看原来根本没在听。

    动手把耳机扯掉,阮苏洛回头看她,“怎么啦苏女士。”笑得一脸讨好。

    苏芸抬手拍了下她的脑袋,“什么时候能把屋子收拾收拾,看这乱的。”

    阮苏洛撅起小嘴捂着脑后,“哎呀这不挺好的吗,我看着挺干净的。”

    苏芸捡起垃圾桶边的画稿,“又没灵感了?”

    “嗯。”

    苏芸从那些线条里抬起头瞥了眼阮苏洛的电脑,“再多看点总裁文就能有了。”

    “哎呀,妈——”阮苏洛忙伸手挡住自己的电脑屏幕。“浅看一下,业余消遣嘛这不。”

    苏芸放下画稿正了正神色,“消遣当然可以,但是沉迷那些网络小说我还是不大提倡。你现在这个年龄世界观价值观还不太成熟,那些良莠不齐的小说很难保证不会对人产生什么误导,你要注意分辨。”

    阮苏洛一本正经,“女儿谨遵母后旨意。”

    苏芸放下画稿摆摆手,“就知道贫嘴。”说罢转身出去看炉火。

    阮苏洛跟着探头,爸爸和弟弟正窝在沙发看春晚,主持人正在跟观众一块倒数,“10,9,8……”

    阮立诚赶紧叫苏芸“快别忙活了,过来要倒计时了。”

    干脆自己也出去,等计时到零时一家人异口同声“新年快乐!”

    爸爸张罗着放烟花,弟弟去搭手。阮苏洛起身重回自己的小桌子旁,刚坐下就听见外面烟花爆竹冲上云霄的声音。

    辞旧迎新,整座城市都笼罩在喜悦团圆的氛围里,刹那间霓虹灯闪,礼花齐鸣。照亮的似乎不只是天空。

    屏幕右下角的企鹅头像闪动。

    卿卿酒酒:苏洛,新年快乐,祝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一叶知秋:苏苏,新年快乐!

    阮苏洛笑笑,回:新年快乐!早点睡哦。

    年少的情谊总是真挚又热烈。从一年级至高一,先是认识了苏卿卿,后又结识了叶知秋。小学时光快速又模糊,初中三年也眨眼消逝,如今她们高一寒假。打眼一算也十个年头了,每年毕业三人都要一番感叹,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去了别的学校我们也要常联系。接着又在临近开学得知三人未来三年又可以在同一所学校。然后大笑。

    夜很深了,小说以“往后我们岁岁年年。”做了结尾。揉揉酸涩的眼睛,从小说中抽离这才发现万物静籁,仿佛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人独醒。来不及去回味书里刻骨铭心的故事情节,阮苏洛关掉电脑摘掉耳机爬上床一气呵成。

    “今夜属实是熬的太晚了,”阮苏洛心想“苏女士说守岁就是熬福,我今年一定要有很多很多福啊。”

    窗外又开始下起小雪,一片片雪花从空中飘下,落个没完似的。城市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片雪白的纸,顷刻之间,没了山野。

    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已日上三竿,阮苏洛是循着味儿馋醒的。苏芸和阮立诚一早就起来了。和面、擀皮、包饺子,此刻第一锅已出来了。

    迷蒙着走出房间看到两位把战场从厨房挪到了客厅,苏芸正边看电视边擀皮,阮立诚看到她走出来忙招呼着,“你倒是会挑时候,起来的正好,去把你弟弟叫起来你俩先吃。”

    阮苏洛点点头走开。

    去叫阮杭起来吃饭的时候,这小孩还睡得正香。阮苏洛拍拍他的脸,轻声叫他,后者在被窝里展了下身体,眼皮睁开又合上,长长的睫毛打下一大片阴影,呓语两声说知道了。

    阮杭这个名字是阮苏洛起的,小孩小她八岁,出生时阮苏洛也刚好八岁。阮立诚和苏芸商量给起名的时候犯了愁,试探着问了下女儿的意见,那会儿的阮苏洛刚从学校学了两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于是家里就多了个阮杭。后来年岁渐长越发的觉得这个名字起的草率了。阮杭,字是好字,可和这姓连在一起,既像软糖又像远航。阮立诚夫妇倒不觉得,于是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求学校里不要有人给阮杭起外号。

    整个世界都银装素裹,经过一夜的积攒路上的雪堆的厚厚的,隐约能听到清扫道路积雪的声音,人走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响,冷风一吹宛如冰刀砍在人的脸颊上。

    阮苏洛搓搓手哈出一口冷气,看着镜子里稍显油腻的头发,转身去开热水器的阀门。

    下一秒,“妈——”

    苏芸正坐在沙发上打毛衣,电视里正唱着“情深深雨濛濛,世界只在你眼中~”闻言调小了电视音量,应了一声。

    “停水啦。”说着拔掉热水器的插头。

    苏芸这才回头看她,“天太冷了,水管被冻住了,厨房里有存水,你做什么”

    阮苏洛于是转向厨房,取锅烧水,“我洗个头。”

    苏芸闻言皱眉,“今天初一,不能洗头,会把福气带走的。”

    “哎呀知道了,我吃到饺子了,福气多了不怕丢。”阮苏洛朝苏芸吐舌,开火烧水。

    每年春节苏芸都会挑一两个饺子放枚硬币进去,吃到硬币的人未来一年都会有好运气。以往总是阮立诚吃到,今年这福气落到了阮苏洛的头上。

    苏芸只是摇摇头,“孩子大了,不好管了哟。”

    阮苏洛裹着毛巾钻进自己屋里的时候,桌子旁的小太阳已经被打开了,小小的房间里温暖一片。苏芸端了杯热水拿着吹风机走进来。

    阮苏洛头发不长,打小苏芸工作忙也没人帮她打理,于是这学生头就一年一年留着直到现在。基于头发短干得快,洗完头总是毛巾一擦就让自然风干。苏芸闲在家偶尔也会帮她吹头发。

    一杯热水下肚,加上小太阳炙热的光,四肢百骸的寒冷都被祛除体外。

    “辅导班几号开课来着,三号?”苏芸边吹头发边问。

    阮苏洛轻轻嗯了一声。

    “这课听着怎么样,我听你班主任说,下学期开学就要分文理科了,高中三年听着长,其实一眨眼就过了,你要把握好。”

    “挺好的,我知道了苏女士。”阮苏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苏芸顿了顿接着说,“我知道你喜欢画画,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不走艺考这条路,那就只能把画画当成一个爱好,在时间分配上,你要分清楚孰轻孰重,不要让画画影响到你的学习,知道了吗?”

    抬手捻了捻衣服上的毛线,视线停留在画架上,“嗯。”

    阮苏洛所在的八中的授课节奏过快,苏芸怕她学习吃力,放假前给报了个寒假补习班,年前上了半个月,年后还有十来天。

    一个班里大概有七八个学生,带上阮苏洛有三个都是八中的,一天两节,一节课150分钟,主要补习数学,物理和化学。

    天还蒙蒙亮,阮苏洛就背着包出发了。很冷,空气中都渗了冰碴子一样,吸一口直戳进胃里,钝的喉咙都是疼的。

    出门右拐,转去一个刷着绿色油漆的门店前买杯豆浆。这是一间很小的铺面,主营鲜榨豆浆,门旁边挂着一个牌匾上面提笔写着两个字“豆浆”。阮苏洛吸吸鼻子,搓搓手,哈出一口冒着白烟的气接过豆浆。

    继续沿着巷子往上走。

    豆浆很烫,小口小口的喝着,拿在手里暖乎乎的。一路走一路喝,到班里的时候刚好喝完。

    这是一家隐没在茂密枝桠后的房子,春夏时整条街都是绿油油的,每次来这里都要数着门牌号,稍不注意就走过头了,现在树叶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倒是好找了。

    阮苏洛进门直奔二楼,一进屋就冻得直跺脚,两手捧在嘴边哈点热气捂捂脸,捂捂耳朵。

    班里稀稀疏疏坐了几个学生,大眼扫过去,李晓菁已经到了。

    阮苏洛背着包过去坐在她旁边。

    闲聊几句正笑着老师就来了,开始上课。

    然后下课、放学、回家。

    过年那几天就像是被暂停了时间给大家有喘口气的机会,苦等在家的老人和孩子得以见到漂泊在外的孩子和父母,忙碌了一整年的人们只有这几天才能阖家团圆,其乐融融。所有的一切都暂时停歇,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每个人都在享受家的温暖,年的幸福。

    而后时间的转轴继续向前,哪怕人们贪恋着、不愿意,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默默的推动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醒醒,春天来啦。”

    阮苏洛剩下的日子就是在听课、做题、解决问题和缠着李晓菁教自己转笔中度过的。

    很多事情当时觉得无厘头但在后来会觉得,原来一切都有预兆,就比如补习班结束了阮苏洛也没学会转笔,当时若有所思了很久也没能思出个什么所以然,听了那么多的道理,她这条路仍然走的是磕磕绊绊。

    但时光不等人,高一下学期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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