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组一次乐队
“我曾经苦苦哀求我的母亲，可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如今想到，心里散着苦涩，陈羽低下头夹了一口饭往嘴里塞，掩饰发红的眼眶。
“曾趁他不在意的时候到过警察局。”轻笑一声，“我报出我母亲的电话号码，我满怀期待，结果号码已经变成空号了。”
“我的唯一监护人就是他。”警察调解之后，就让他带走我了。
那个晚上他没有打我，而用那双填充着无数荒芜，空洞地眼睛盯着我一晚。
周初梦安静地看着她。
“小时候，我好恨他，恨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恶毒。直到”
“直到你知道了他的病情？”周初梦冷静开口。
双手捂住头，“我知道，他很可恶，但是，但是”陈羽开始流泪。
“他也曾经是一个很爱我的父亲。”他也是可以为我点烟花的父亲。
“所以你选择痛苦地呆在他身边。”接着下半句。
其实不止因为如此，我喜欢跳舞，成了一颗大家眼中的新星，我的骄傲不允许被大家知道我有这样不堪的过往。
我甚至想知道那个女人知道我一直留在她想要脱离的恶魔身边，她会不会愧疚，会不会有一刻想到我。
我想她是不会的，我会证明我过的很好，我过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好，我会努力发光到让她后悔。
陈羽眼中坚定，抬手将眼泪抹去。
“我比以前好很多了，他主动地将我送到海城，克制住没有伤害我跳舞的腿。”
“所以你还要感谢他？”周初梦眼神复杂，没有忍住，阴阳怪气地吐出一句话。
陈羽惨淡地笑了笑。
周初梦摇摇头，“没人能救你，只有你自己能救你自己。”
“我知道。”外边的天已经黑了，马上要进入海城的冬季了。
周初梦此刻脑子很乱，想不清，也不想想了。
走出医院，一阵风吹过来，周初梦冷的缩了缩脖子。
“也许你的选择不是错的，但也绝对不是对的，病人就该好好治病。”
“我不知道你父亲和你的具体情况，但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摆脱它，摆脱你认为的那个家。”
周初梦走前的话回荡在陈羽的脑子里。
自己的生活一半在欢呼和赞美中，一半在绝望和伤痛中，它们割裂但又似乎又融为一体了。
你知道吗？周初梦，生活在病态的环境中，我已经是一个病人了。
坐上地铁，拿出手机看到了郑一的信息。
“京市？”眉眼皱起，有点儿暴躁。
“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一个两个，我身边的人多半都有病。”
也没给郑一回消息，看了未来几天的天气，真冷，温度降低的好快，打算买一条围巾，也不知道京市冷不冷，在购买的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加了一条男款到购物车里，周初梦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撇了撇嘴，还是下单一起买了。
晚上在家的时候，作业和书已经摆在茶几上，周初梦坐在地毯上，双手撑着脸发呆，右手还拿着笔。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少了一点儿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周初梦抱膝，侧着脸看着窗外叹了一口气。
突然手机响了，周初梦去拿手机，没有注意到手里拿的笔，在右脸颊划了一道。
是阿一的微信电话。
接通后，只听到呼吸声，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生气了？”郑一声音清冷带着点儿哑。
“没有。”周初梦别扭的开口，想听郑一的声音。
郑一轻笑一声，“别生气，临时有事才来京市。”
“那。”不好意思开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后面的李叔看着郑一打电话的背影笑了，想到下午郑一坐飞机到来医院的路上都心不在焉，电话接通的时候，倒是脸上出现了惊喜的情绪，眼睛一亮，快速走出病房。
“目前不知道。”如实说出。
“啊，你在京市那边有什么事情吗？”周初梦失落地用手抠着笔记本一角。
“我爷爷住院了。”也需要留在这里替爷爷还有自己处理一些事情。
“那你爷爷还好吗？”周初梦听到有点儿替郑一担心。
“已经及时就医，还没醒。”
“那就好。”
“阿一。”周初梦都点儿害羞，“我已经想你了，怎么办？”将头埋进膝盖，靠在沙发，后银发散在沙发上。
郑一一愣，嘴角上扬，眼眸垂下，屈腿靠在墙上。
“我也想你了。”温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周初梦原本只是微红的脸一瞬间觉得发烫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对郑一说什么。
“阿梦。”周初梦第一次听到郑一开口这样喊自己，更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此刻郑一睛里温柔的光无人能看到。
“等我。”
周初梦呆呆地回了声好。
等挂完电话，走出梦已经无心面对什么作业，什么学习了，直接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有要想到郑一喊自己阿梦还有那句等我，忍不住羞涩，更忍不住满心欢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郑一挂完电话，走进病房，老爷子已经醒了，但是只能躺在床上。
“阿一。”声音因为身体变得虚弱无力。
郑一走到床边，“爷爷。”
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目前先好好修养，我会留在京市的。”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李叔叫了医生进来检查，郑一站在旁边看着。
晚上郑一留在医院，让李叔回去休息。
“小少爷，老爷子是一直希望您能回来的，即使身体已经很差了，但也没有以此为理由劝说您，这次是我自作主张了。”李叔走前对郑一说。
看着因为身体虚弱很快睡过去的老爷子，郑一走到窗边往天上看，京市上空的星星没有海城多，月亮也没有海城的亮。
周初梦要喝牛奶，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牛奶，看见里面的巧克力蛋糕。
眼神黯淡，昨天忘记了，将蛋糕拿出来，热了牛奶，拿出勺子挖了一口。
有点儿不好吃了。
“小梦，早上吃这个肚子会不舒服的，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张姨看见。
“没事的，不吃就浪费了。”
一出门，外面的风迎面吹来，伴着空气中的湿气，周初梦将拉链拉在最上面，将领子立住，脖子缩进去。
李若澄看见她就凑过来抱住她，“好冷呀，为什么今年温度降的那么快。”
周初梦将她试图伸进脖子里的手拉下。
“是呀。”看向后座。
李若澄看到，嘿嘿一笑，“怎么，想念某人了？”
周初梦微笑地将她整个人移过去，低头拿出书包里的书。
今天上课的时光格外地漫长。
郑一坐在沙发上看着书。
“阿一。”
郑一听见声音，知道来人，没有抬头，看完一页翻页。
后面的人将郑华容推进来，随后退出。
郑华容温和地看着郑一，随即视线转移，看着睡着的老爷子。
一时间无人说话，病房安静。
姆指摩挲食指的银戒，“几年不见了，阿一倒是更加寡言少语了，莫不是你的病情变得更加”严重了。
说到后半句就带着点儿怜悯的意味看着郑一。
“郑华容。”郑一还没任何动作，老爷子醒过来就听到郑华容说的话。
郑华容微笑地看着老爷子，“爷爷。”
老爷子要坐起，郑一上去扶起，郑华容想要过去，上半身往前挪动，但注意到郑一的动作，抓住轮椅把手的手一松，身体往后靠。
老爷子看着郑华容。
“爷爷，今天得了空来看看你。”
“你有心了。”老爷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我应该做的。”
“阿一回来了，我希望你作为哥哥能带带他。”
郑华容面色一僵，“阿一，他要进公司了？”
“我的身体是不太行了，我可以看着他成长的时间不多了，阿一虽然年纪年纪还小，但是一向聪明，我希望他能尽快地先熟悉公司。”
“说的也是。”重覆笑容，“我会好好帮助他的，爷爷。”
看着两个人离开，李叔拿着餐盒进来。
“老爷，您不是知道华容少爷和少爷并不和吗？而且以现在华容少爷在公司的能力和地位”李叔担心地说道。
“我知道，年轻人总得历练历练，以阿一的心智和能力，华容未必能掌控他。”端着李叔送来的鸡汤喝了一口。
“今天的汤挺鲜的。”喝完一口笑着说。
李叔收起担心地表情，“是呀，总归小少爷回来了。老爷的心情也变得不错。”
走进地下车库，助理拿出拐杖，郑华容撑着站起，完好的一条腿先迈上车坐上后座，随后将拐杖放到一旁，用手将残疾的那条腿挪上后座，助理收起轮椅放进车厢。
郑一在后面看着。
看见郑一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明天来报道把，阿一。”温柔对着郑一说。
随机车窗关上，郑华容笑容消失，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走吧。”车子发动离开。
“阿一。”后面的黑色迈巴赫驾驶座打开，一个青年走下来，一米八一的身高，丹凤眼，皮肤白皙，长相俊秀，两只手撑在车门上，笑眯眯地看着郑一。
郑一走过来，打开副座，坐进去。
“难得啊，怎么突然回京市了。”林承颜看着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郑一。
“老爷子生病了。”
“难怪呢，现在可是到处都听到有人说正嘉集团的太子爷要回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要回来继承家产了呀。”红灯，停车，林承颜转过头，丹凤眼眯了一下，笑问。
郑一没说话，灯变绿了，林承颜挑了一下眉，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林承颜带着郑一下车，进入电梯，“走吧，你还没有见过我们公司呢，技术总监。”
银海于一年前成立，短暂的一年时间，银海科技快速成长，在多如牛毛的it公司中脱颖而出，旗下生产了各种软件，今年大火的游戏围城，以及生产的产品如手表，耳机，游戏机，vr设备键盘等广受好评。收到全国众多年轻人的喜爱，以及许多毕业生想要就职的公司，公司总裁林承颜成为京市新贵。
公司搬了新址，在京市中心景南区，今年人员扩招，就职员工翻了三倍，公司有二十七层。林承颜的公司在最高层，郑一在出电梯时将后面的帽子拉上。
进了办公室，郑一躺在沙发上，阖眼，一个女秘书敲门，端着水进来。
“林总。”林承颜示意她将水放在茶几上。
女秘书放下茶杯的时候，偷偷看着郑一，因为帽子盖住，只能看见下半张脸，漂亮殷红的嘴唇，如玉般温润白皙的皮肤，还有菱角分明的下颌，看来一眼，女秘书就红了脸。
出来的时候，几个女孩子一同上前去。
“怎么样呀。”
“看那身高和气质，一看就是帅哥呀。”
“是很帅。”刚出来的女秘书捧着脸说。
“你说老板哪勾搭来的呀，我们这种公司男性多，但是帅哥真的很少。”
“感觉年纪挺小的呀，不会是老板的弟弟吧。”
“也有可能是老板换新口味了哦~”一时间外面气氛火热，几个女生开始八卦。
唯一的男助理，看来一眼，摇摇头，果然有女人在的地方，就少不了八卦，还是事情太少了。
林承彦除了早上去接郑一，还得继续回来处理工作。
银海科技的发展不能被原有的成就限制住，必须拓宽新领域和新业务，技术和创新才是科技公司发展的真理。
而目前公司最高级别的团队的核心和灵魂人物就是——
林承颜看向了正在沙发上睡觉的郑一。
铃声响起，海城一中下课了。
周初梦和李若澄，顾晨打完招呼就走出教室了。
这是第一次在路上遇到了江书承。
“初梦。”江书承从背后叫住周初梦。
“江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说你在学音乐。”江书承追上去问。
“嗯。”
“那你想不想组一次乐队？”
“嗯，嗯？”周初梦诧异地转头看向江书承。
江书承温柔地对周初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