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春宵一刻千金少
鹿一跟在秦卿身边，见到皇帝坐在龙椅上，身材高大威猛，脸庞英武，一双鹰钩鼻透露出凌厉的锋芒。
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提及皇帝。
皇帝的确与众不同，他看上去威严且睿智。
但他不够果断狠辣，所以朝堂之上的文臣和士大夫一直不服，尤其是这次的五皇子的逼宫和叛贼，更是让他颜面扫地。
当初坠湖之后没有彻底灭了五皇子逐渐养出来的异心，以及筹集粮草时为了打压美人而放权给他，就应该料到，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父皇。”秦卿恭敬道。
皇帝的视线掠过鹿一，停顿半晌。
这是个年龄不大的姑娘，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妆容素雅端庄，肌肤雪白，眉眼弯弯，看向皇帝的时候，有些恭敬羞怯地低了低头。
妆容素雅却掩盖不住她姣好的姿容，那一双眼睛干净澄澈，仿佛一块黑宝石镶嵌在白玉般的肌肤上，她的皮肤雪白细腻，几乎可见细纹，但她的眼角却有浅浅的纹理，满目担忧惶惑。
皇帝的目光移到秦卿的腰间，腰带上缀着一块碧玉，质地通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朕听说你病重，原本还以为是谣言，不曾想，你瘦了一大圈，连婚服都空出不少，朕实在难过。”皇帝的嗓音低沉厚重，他握住秦卿冰凉的手背，叹道，“朕知道，委屈你了。”
秦卿垂首，“儿臣不敢。”
他低着头，眼帘下遮挡着一层朦胧的雾气。
他想到端庄温柔的母妃，想到一旁生死不离的鹿一，想到自己破败如风絮的身子。
他沉声道。
鹿一闻言看向美人腰带，便忍不住想起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一握，仿佛风吹就倒。
比之自己也不差。
鹿一听到皇帝这话，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秦卿一眼。
秦卿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从容镇定，没有丝毫的畏惧和紧张，“不知父皇叫儿臣过来所为何事？”
“当然是主动让贤了。”一道阴恻恻嘶哑的声音突兀的插入。
一群太监鱼贯而入，簇拥着一人慢步走进大厅。
走在前面那人，身材修长，眉目深邃，轮廓俊朗，身披玄青色蟒袍，腰系金带，气势凛冽逼人。
鹿一抬眸，便瞧见站立在门口人模狗样的五皇子，周身充斥着一股浓烈的煞气，显示着这人经历过战场厮杀。
他一步步地走进大厅，脸上浮现残忍的笑意。
“我是老五，”他盯着秦卿，“皇兄，没想到吧？要怪就怪他。”秦随一手指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你以为的好父皇就是指使太医给皇后下绝子药之人，没想到皇后已经怀了你，胎儿承受了大部分的毒性，所以你和皇后的身子才脆弱至此啊，手不能提，肩不能抗。”
秦卿凤眸微垂，未发一言。
只是鹿一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隐而不发。
鹿一眼中迸发出森寒的冷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五皇子，恨不得扒皮抽筋这个死种马。
“你……”皇帝怒瞪着老五，他一把推落桌子上的物件，挣扎着站起来，手撑在桌案上，喘了一口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额头的汗水滴落，眼神却依旧犀利，咬牙切齿，“畜生！你竟敢谋害朕，不顾生养恩情兄弟人伦。”
秦随哈哈大笑，“父皇，你也配提人伦”，他伸手指向秦卿，“你害皇后害他的时候，怎么不提人伦。人伦是什么东西？焉有父皇身下的位子重要。我不屑！父皇，你说对吗？”
这茶言茶语配上贱兮兮的戏谑挑衅，直能把人气炸。
鹿一看了一眼秦卿，他面色苍白，嘴唇抿的紧紧地，一副快要被气哭的样子，鹿一心疼地看着他。
果不其然，皇帝气极反笑，“逆子，我今日要斩了你！”他抓起御案上的镇纸，朝秦随扔了过去。
“呵。”秦随不甚在意用刀劈开。
“怎么，父皇父慈子孝的面具被儿子撕开，恼羞成怒了？”
“你闭嘴！”皇帝的眼珠泛红，“朕是皇上，岂能容你侮辱？”
秦卿忽然转过头，看向身侧的鹿一，“一一，过来。”
鹿一愣了愣，乖乖地走过去，站在他身旁，扶着他的手臂。
秦随像是才看到鹿一的样子，嘴角裂开，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我的皇嫂，你说呢？”
秦卿冷静地看着他，嘴唇紧抿。
秦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恶毒的笑意，“你放心，我不会轻易弄死你，毕竟你是我的嫡亲嫂嫂，我舍不得呢，我会慢慢地折磨你，看着你痛苦挣扎而死，你放心。皇嫂这么美，古灵精怪，朕一定会怜香惜玉，好好待你的，比皇兄更疼你。”
真是要yue了。
你知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
虽然你是原书男主。
鹿一差点被恶心死，还好今天忙活了一天，没怎么吃饭。
干呕都呕不出什么东西来。
“你……”鹿一刚刚迈出一步，便被秦卿拽到了自己身后。
鹿一不解。
“你站在孤身后。”他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莫名令人安心。
鹿一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乖巧地站在了秦卿身后。
秦随却被这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刺伤了眼。
“皇嫂这是做什么？怕我伤害你？还是说，你早就和皇兄暗度陈仓了？”他嗤笑道。
“呕”，鹿一成功被恶心道。
小情侣的事关你屁事。
秦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神红的像暴怒的狮子恨不得杀人，“皇嫂，莫不是已经怀了？”
“呵呵……你果然是不知廉耻”，他笑得越发猖狂，“从前便如此，现如今又水性杨花……”
鹿一真是被这个神经病给无语到了，自己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现在又想起自己这个勾搭不成功的垫脚石了，在这儿发疯。
皇帝震惊地看着他，“混账！”
鹿一不屑地冷哼一声，“五皇子莫不是搞错了，今天是我和太子表哥的大婚之日，和你一毛关系都没有。”
“一一。”秦卿喊他，鹿一回过头，他的目光复杂地看着秦卿，“不必和他废话，我信你。”
鹿一柔柔地靠在美人肩上，“表哥，春宵一刻值千金，怕是没多少金了。”
秦卿看着胸有成竹作怪的少女，温软地笑着蹭了蹭她的鬓角，柔声道：“孤尽量。”
鹿一微微一怔，旋即满足地抱着他，脸颊贴近他脖颈处，嗅着属于他的淡雅清香。
“嗯。”她应道，嘴角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