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同盟
华长束光羽峰。
这里的一切都被镀上层柔和的白光，看起来如同被融化般，边界模糊。转嫣柔一行人来到此处时，两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不，等等！”
转嫣柔察觉不对，身体便立即做出反应停顿。远处那两人身形差异颇大，而谢奉冥漠二人身形相近，这绝不是他们！
“不巧，有些晚了。”那声音率先接上话，带着些莫名的笑意。
庄怀辞冲到最前面，率先攻击。无数金色的芒刺齐刷刷刺向地面二人，可那接话之人并未移动分毫，仅伸出一根手指一指，尖锐的武器瞬间就全部融化成了液体，坠落。
两方的距离接近，转嫣柔等人终于降落到地面，正面看清了对面二人的模样。
为首的那人身量颇高，与谢奉差不多高了，身形健硕。一身威严的绛红色盔甲将身体包裹，头发披散，戴着一根同色束额。
不需要任何额外介绍，转嫣柔二人立刻确认了他的身份。他面部那仅有一只的横置赤红双眼——毫无疑问的，他就是贺蕊什了。
而后方仰着头默默注视着她们的另一人，先前便已经见过了。
——鸢凉。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依旧是那少女模样，依旧是简单随意的一身绿衣。可那少女皮囊之下的，却是曾经被称作死路蜂的臭名昭著的屠戮者，他变成了她，甚至还帮助过她们……思及此，转嫣柔忍不住蹙眉，面露痛苦之色。
而更该因这二人而情绪激烈的缘洛，却是平淡的垂着眸，开口发问，“我很意外，你们竟然联手了。是为了对付我？”
鸢凉终于有所反应，弯起眼睛，“不。”她上前一步，与贺蕊什并肩，身高只达到他的胸口高度，“为了阻挠你们全员。”她望向转嫣柔等人身后的山峰，
“那里在进行着重要的战斗，关乎整个六界的未来，不能让你们搅局。所以，哈，我已设下结界，所以前方，要禁止通行了。”她与缘洛对视，那两张一般冰冷的脸，看不出其中蕴藏的情绪。
戴牧安皱起眉头，沉声，“不，怎么会？真的是谢奉冥漠吗……还是？”
贺蕊什好心解释，“是衡禅他们。呵，那谢奉终究是不好对付的，或许还未等我们这边战斗结束，对面就先见分晓。哼，一切还是未知数。”
他眼珠转动，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鸢凉，鸢凉用余光看过去，冷哼一声。二人似乎各怀心思，但暂且利害一致，而达成了岌岌可危的临时同盟。
另一边，与谢奉对上的是以衡禅为首的乌泱泱的一大片强者。此时皆是双瞳涣散，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全身心的对衡禅唯命是从。
谢奉看着对面使用冥渊皮囊的敌人，眯着眼，额角青筋暴露，满是怒意与不悦，“我竟被你这样的黄毛丫头骗了？不可能！”
——那时候，他看到的定是冥漠，也只能是冥漠。她的力量，她的灵魂，自己看到真真切切。纵使是最高级的究极幻术，除非那个高天之上的人亲自……否则，他怎么会被蒙蔽！
“哈啊。”衡禅扶额，不在意的撇撇嘴，倒是向他说明了下，“后生，你不知道的事可还多呢，傲慢的以为自己真能洞晓一切？我看着世道太过安稳，连你这样的警惕性也能成为最强者了，啧。”
“嘛。”衡禅忽然挑眉，似乎是回忆到了有趣的事，满脸兴味，“对，一个两个，都是这种水平啊，在战场上怕是什么都不知道，便会被吞的骨头不剩。冥漠也是。”她抬眼勾唇，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谢奉满脸惊愕。
谢奉这会儿才终于警觉，“你当真干掉了冥漠？”
“空有强大的力量，脑子却空空如也吗。”衡禅嗤笑一声，“我若是有着能够干掉她的力量，又何须找这么多人来埋伏你？你方才不已经知道了吗，你看到了她，你自然是真的看到了她啊——因为一切能让你确认她是她的证据都摆在眼前了。”
谢奉眉头紧皱，嘴巴紧紧抿住，他终于明白了——这衡禅将冥漠吞吃了，因此得到了她的所有特征，而他的的力量来源怕也是如此。但不知为何，并未得到全部力量。
衡禅舒展眉头，向对面谢奉伸手，友好的邀请，
“如你所见，小辈。而且，远远不止这些，这只是冰山一角，我带他们来见见你而已。你若需要，我随时叫来更多。”他随意的指向他们二人周围的所有人。
“我可以选择吃了你，也能让你成为我的所有物。但是，我更想得到完整的你。”
“这里的事情结束，我就要去做一件震撼六界的大事了。我的计划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瞬。那时候，所有人都会成为囚笼困兽，逃无可逃。未来，只有迎接被我主宰的一切的命运了。”
衡禅无比自信，笃定的看着他，“而你拥有选择的机会。成为我的同伴，就可以分享我的权利。或者成为我的敌人，死在今天，死在这里。然后这场战斗结束，被我吞吃，成为我的养分之一。”
带着威胁与诱惑的话语终于结束，“怎样，后生，要如何选择？”她活动着脖子，勾起唇仰头看着陷入纠结的谢奉。
谢奉眼珠流转，神色肃穆，一时无法下定决心。
——衡禅的话语里或许有谎言，又或许全是真实。
单衡禅一人不足以与自己谈判，可围绕他们的人全都加上，他便无法赢得那么轻松。若衡禅所言非虚，这只是沧海一粟，那么，连他怕也真的会栽在这里。
——最关键的，是他不清楚衡禅这份掠夺吞吃操控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未知让人恐惧，就像面对宁命。那绝对不是操控术或者幻术，这才让他胆寒。
他又问，“那到底是个怎样的计划？我需要知道更多细节。否则，我无法相信你说的到底有没有可行性。我可不会和你共同承担风险。”
衡禅放下心来。“好。哼哼，反正很快就要实施了。那就说给你听吧。”
缘洛再次使用瞬身术，一瞬出现在转嫣柔等人的最前面，与贺蕊什鸢凉二人正对上。她侧头，“不论如何，这场战斗还是让我来吧。”
庄怀辞提议，“我协助你？我们效率更快些。”衡禅是未知的，若是她真的干掉了冥漠，那么谢奉也只有死路一条。
但缘洛拒绝了，语气决绝，“这是我的恩怨。”她看着对面二人，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几人都听到，“贺仉，死路蜂，还有太多太多千年之前尘封的往事。我已苏醒，很多事也该做个了断。”
“就由我来将这过往的因果斩断。今日之后，不论存活的是谁，便都是全新、不受过去束缚的新的自我。”
“好。”转嫣柔三人立刻后退，观战。
贺蕊什右手向上，一团蓝色的灵体瞬间凝聚，胡乱的变换着各种造型，看起来黏腻软烂，他将手抬得更高，“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