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东瀛危机（下）
“什么？你是说三个都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个时候你还开什么玩……”山野浩一一开始震惊，然后愤怒了，他不能接受齐格非的话，什么叫做全部都是，他四个儿女明明年岁有差，怎么可能其中三个都是九尾狐玉藻前，除非，除非……想到这个除非，山野浩一脸色青黑到可怕，他忽然有一个及其可怕的猜想，此刻的他，强行停止自己的思路，他不敢继续把猜想深入化。
齐格非清朗的声音彻底将他的心击打至粉碎，“我没开玩笑，一个是本体，两个是分身，这对玉藻前大人根本就不算个事，人家轻轻松松就做到了，而且，这一做，就做了很多年。不过，我说玉藻前大人啊，您真的不准备出来吗？”
“呵呵，”站在最前面的山野薰忽然做出一个很女性化的掩嘴笑的动作，原本总是低着头，被厚重刘海遮住大半面容的他，忽然抬头挺胸，一反常态的站直身体，顺手将刘海摞到后面，露出整张脸，周边人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山野薰藏起来的面容是如此的清俊，再配合上他现在的动作，整个人一下子充满了魅惑力，整个人看起来不再是那个存在感极低的少年，而是，而是一只道行千年修行成精的狐狸。人群一片哗然，又更往后退了几大步，而他的三个姐姐继续安静的站在他身后，根本不为所动。
“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薰，薰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他，他还能不能……”山野浩一几乎要彻底疯狂了，他看也不看三个女儿一眼，他只关心唯一的儿子，而眼前这个充满妖魔魅力的儿子他完全不敢认，他只想知道儿子还有救吗？
“到这一步了，您眼中还是只有这个儿子，我们三姐妹在您眼中是空气吗？我们难道就不是您的血脉了吗？”接过这话的是，是三姐妹中的老大绫子，她上前一步走了出来，双眼通红，神情悲愤，浑身止不住的在颤抖。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你给我说清楚！”山野浩一彻底疯狂了，现在的他根本不管此刻海边的人蛇大战，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绫子的眼泪早已流满整个脸颊，笑容苦涩，眼神凄厉，“为什么会这样，您难道不知道吗？十七年前您为了这个儿子，赶走我们的母亲，母亲表示她愿意走，唯一的要求是带我们一起离开，母亲说，反正你重视的只有男孩，女孩就让给她吧，她这辈子就只剩下我们了。可是，可是您怎么说的，女孩虽然不能继承家业，但女孩的价值就是送出去联姻，既然姓了山野，享受了山野家的尊荣，就要为山野家贡献力量，为弟弟奉献一生。”
“母亲是哭着离开家的，离开没多久就病逝了，而这件事您早就知道，但从没想过要告诉我们，我们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曾经那么温柔那么美好的我的母亲啊，她因为没有钱交医疗费，被医院扔出来，一个人躺在出租屋里独自离开的，她死后，你直接派人把她的骨灰扔海里，连个可以祭祀，可以给我们怀念她的地方都没有，你就这么对待她，你还是人吗？那是你相濡以沫的妻子，那是从贫寒时就跟着你，跟着一无所有的你一路打拼过来的女人，就因为她没生下男孩，她就不值得珍惜吗？她生下我们难道就没有一点功劳吗？”
“你还想把我们拿去当筹码嫁人，嫁给谁？嫁给你这样的男人？为家族贡献力量，为弟弟奉献一生，这样的家族，有什么值得我们拿自己去牺牲去奉献的，我恨不得山野家就此灭绝，我要你在乎的血脉传承再无继续的可能！”
“所以，所以你就，就……”绫子的血泪控诉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打动山野浩一，他这样的人早无人性可言，他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是的，是我偷偷破除封印放出玉藻前大人的，玉藻前大人愿意帮我完成一个愿望，我的愿望就是让你最执着的梦想破灭，让山野家从此再无血脉延续的可能。”绫子说完这一切，全身的力量似乎也用尽了，她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放声大笑，在哭声般的大笑声中，拔出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插进自己的心脏，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向半空中伸出手，仿佛有谁同样伸出手在等待着她，迎接着她。气息停止的那一刻，绫子的脸上挂着满足开心的笑容。
“所以呢，”在一边的山野薰蹲下来，轻轻合上绫子睁着的眼睛，然后边站起身边微笑的说出无比残忍的话，“所以我呢，最先吃掉的就是这个孩子的灵魂，哎呀呀，真的好难吃啊，木头都比他有味儿，这孩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我附身到他身上我才知道，他的天赋奇差，资质超烂，头脑也不行，身体也不够健康，唯一拿的出手就是这张脸，你啊你，拼搏耕耘了这些年，就生出这么个废物，你要是肯认认真真看一下自己三个女儿，你就知道随便哪一个都能完胜他。”
“我想你多少有数的吧，所以你这些年在外面陆陆续续找了好几个女人，可惜这些女人一个都没有给你再生一个后代。其实啊，你记得吗？你曾经夸过绫子泡的茶好喝，所以那个傻孩子兢兢业业为你泡了二十多年的茶，只不过，在她母亲死了之后呢，她在你的茶里添加了点特别的药，这种药呢，喝上三个月就能起效，起效后呢，你就算再找一百一千个女人，也别想再生出一个孩子。”山野薰微笑着，说出让山野浩一如坠地狱的话。
“还有啊，”山野薰女人味十足的，双手背在身后，开心的转个身，看向原本在他身后的山野家另外两个女儿，爱子和纱奈，他走到她们俩中间，一手一边的搭在她们俩的肩上，“你的这两个孩子呢，事实上也知道一切，只不过这一切是由我和绫子一起告诉她们的。她们俩是自愿奉献的哦，只是她们奉献的对象，是附在薰身上的我，她们哭着将灵魂交给我，她们对我的唯一请求是毁了你，毁了你最重视的一切。我当然是答应啦，反正我要做的，也是差不多的事。你瞧，你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到底是有多失败啊，你亲生的孩子们恨你，恨之入骨。”
在山野薰得意的狂笑中，山野浩一颓废地倒在地上，一脸崩溃，哭都哭不出来，周围的阴阳师们听到这一切，都表情复杂的看着他。山野家三个女儿都想让这个父亲活着，因为死亡对他而言是解脱，他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才能受更多的罪。她们的目的达到了。
最终，是齐格非站出来打破了寂静，“那么，玉藻前大人，您接下来想做什么？”
“我么？是啊，我该做些什么呢？”山野薰神情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身子一转，烟雾顿起，下一瞬间，玉藻前人形化身出现在众人面前，山野薰的身体和另外两个山野家的女孩都软软的倒下，早已没有灵魂，肉体也已死亡多年的他们，现在失去玉藻前灵力的控制，很快显示出真实的模样，在众人的眼前迅速化为三具干瘦的枯骨。只一瞬间，红颜化白骨，对比之惨烈，让众人心生寒意，忍不住又纷纷往后退去，只有失去所有精气神的山野浩一和齐格非、丹尼尔还留在原地，动也没动。
玉藻前的人型模样是个惊为天人的大美女，此时的她歪着头，姿态可爱的在思索着，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肘，芊芊玉指在嫣红的嘴唇上轻轻点啊点的，一举一动充满了风情，无意识散发出来的诱惑最是吸引人，看到这一幕不少在场的男士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但是想到这个美女是上古妖怪九尾狐，还有她刚刚的所作所为，原本受到诱惑的意志薄弱之徒，也觉得如同冰水淋头，瞬间就清醒过来。
“哎呀呀，要说复仇么，人家已经完成了啊，那接下来要做什么呢？”苦思冥想半天，九尾狐玉藻前很是烦恼的剁了跺脚，完全不管她的话，给在场阴阳师的心海中投下一颗不逊于八岐大蛇体型的巨石，冲击起如海啸般的滔天巨浪。
“哎呀，难道不是吗？齐君这次的审查你们还看不出来吗？这十几年在你们阴阳师官僚里面耀武扬威、升官发财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们自己不清楚吗？那些真正有能力被你们打压到毫无斗志，甚至送掉性命的有多少，你们自己不知道吗？你觉得你们阴阳师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吗？”嫣红俏丽的嘴唇里吐出的刻薄话，如一道道冰冷的利刃深深扎进阴阳师的胸膛里，偏偏这些答案他们最清楚，也最是无法答出来，他们啊，个顶个的都是帮凶，谁不比谁干净，走到如今的位置自己在背后使了什么样的手段，没有人比他们自己更了解，此刻听着九尾狐玉藻前的话，忽然，他们看向彼此，对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这个时候，他们忽然反应过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为阴阳师的发展留下了多大的隐患，他们统统和山野浩一一样是罪人，谁都逃不掉。
齐格非才不管阴阳师的未来会如何，他的手在背后捏起法诀，时刻做好交战的准备，丹尼尔在他身边手持长剑，两人做好九尾狐玉藻前随时发难的准备。
九尾狐玉藻前看着齐格非甜甜一笑，“别紧张，我喜欢聪明人，尤其最喜欢长得漂亮的聪明人，人家不会伤害小可爱你的哦，人家啊，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才接触了几次，人家就暴露了，很不甘心呢。”
长得漂亮又聪明的小可爱齐格非很淡定，他耸耸肩，先送一顶高帽子过去，“其实啊，玉藻前大人您根本也没怎么遮掩啊，我最先接触山野纱奈的时候，她的一举一动根本不是一个二十出头小女孩能有的城府。绫子就不说了，她几乎完全不出现在我面前。爱子虽然也出现的少，但有些举动、有些特殊的行为，不是因为有血缘关系就能一家人都拥有的。尤其是薰君，他虽然看起来一幅自闭少年的模样，但只要稍一观察就能看出来，独身一人的时候，他的言行举止和纱奈和爱子几乎一个模式。这些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不明显，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了根本一点都没看出来。”在场的阴阳师们在心里默默回答，然后他们不得不承认，不说跟九尾狐玉藻前比了，就是跟眼前这个年轻方士齐格非相比，他们的脑子也是远远不如的。在他眼中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破的事情，他们这么多年一点没察觉出来，他们是猪，不，他们比猪都不如。
“行吧，你这么说人家听的很高兴呢，这一局人家举手投降，输的心悦诚服呢。”玉藻前笑眯眯的收下齐格非不明显的恭维，对于这个聪明漂亮的小可爱，越看越满意。
齐格非笑眯眯的把话题拉回最初，“那么，玉藻前大人，您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能跟我说一说吗？”
“嗯，想做的人家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享受一下自由的时光吧，小可爱，我太喜欢你了，以后我还能去看你吗？”九尾狐玉藻前双手合十摆在胸前，俏皮可爱的看着齐格非，眼睛还眨啊眨的在放电。
齐格非背在身后的双手转到身前，两只手里赫然抱着狐王苍夜，“当然可以，我和苍夜大人恭候您的大驾光临。”狐王苍夜安稳的蜷缩在齐格非的怀里，却龇牙咧嘴，凶狠得盯着九尾狐玉藻前，似乎很紧张自己守护的宝贝被人觊觎。在他身边，丹尼尔更是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要不是担心齐格非不高兴，他恨不得直接把齐格非挡在身后，看都不让挡住玉藻前看一眼。
九尾狐玉藻前眼波一转，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俏生生的笑了起来，同样的动作山野纱奈也做过，但是用玉藻前的人形来做，杀伤力成百倍的增加，可惜在她面前的两人一狐丝毫不受影响，都是一幅淡定的模样。玉藻前无趣的放下手，耸耸肩，撇撇嘴，“算了算了，人家对已经被盖章签名的人不感兴趣。人家没兴致了，人家要走了，还有大把的时光和更有趣的人和事在等着人家呢，人家要好好享受去了。”
“等一下，”齐格非打断玉藻前转身的动作，手指向后一指，示意身后还在激战中的人蛇大战，“八岐大蛇呢？您不管了吗？”
“不管不管，人家才不想管那条臭蛇呢？既不可爱又不好看，还一身腥味，人家管它去死。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先说清楚哦，小八它是自己出来的，人家才没有叫它，最多是知道它这几天会在这里出现，看在同为妖族的份上，好心给它送些点心。”玉藻前说完，脚步一跺，一股烟尘笼罩住她，烟尘消失后，她也消失在众人眼前。
“齐，齐桑，真的就不管九尾狐了吗？”沉默了许久的阴阳师，终于有人出来说话，第一个站出来的偏偏是在场阴阳师里面，硕果仅存的女性阴阳师，香取伊织。
齐格非摇摇头，收回法诀让狐王苍夜回去，“管不了了，其实九尾狐玉藻前虽然很厉害，但是她好奇心更重，只要没激怒她，她其实更喜欢化为人的身份体会人的乐趣。比起其他妖魔鬼怪动辄要杀人吃人毁灭人类，她更喜欢人类一些，人类的美食美景都很吸引她，她啊，更喜欢让人类爱她迷恋她，为她生为她死，她喜欢玩弄人心，但其实是因为她享受被人高高捧着，当成女神般崇拜。简单的说，与其那么不美型的杀了吃，她更喜欢另一种吃法，她更喜欢与人类谈恋爱。”
九尾狐玉藻前已经离开了，如果她没离开，听到齐格非这番言论，她一定把齐格非视为狐生知己，知她懂她者，非齐格非是也。
“那，接下来呢，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齐桑。”再次说话的是一个看来有点地位的阴阳师，一时间出了这么多事情，阴阳师自己都方寸大乱，但毕竟还是有更沉得住气，总不能让一个姑娘一直顶在前面。说话的时间，山野浩一还是低着头瘫坐在地上，全程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就好像世间不存在这么一个人一样。凭良心说，九尾狐玉藻前这件事，山野浩一是要负大部分责任的，不管是监管不善还是人品恶劣，他的责任最重。但阴阳师这十几年出现的种种乱象就不能全部归结于他一人，九尾狐固然有引导之罪，但参与进来、协同出手、共同作恶的阴阳师难道自己就全然无辜，只是被引导一下就能做出这么多、这么久的罪孽吗？但人人都善于为自己开脱，罪行总是往别人身上推，自己最轻松最干净。山野浩一一个现成的替罪羊摆在眼前，傻子才会不好好利用呢。在场的阴阳师里就没一个是傻子，但正是因为各个都聪明，却又不把聪明的心思用在正道上，阴阳师才走到如今的局面。山野浩一大概已经清楚自己以后的命运了，他只是瘫坐在地，身边了无生息的躺着的是他所有的骨血继承人，一个个年纪轻轻就早早死在他眼前，而他已经再没有办法让女人孕育出新的后代了，他的山野家族站在巅峰，制霸阴阳师的梦想彻底破灭了。
齐格非拿出他的武器，和丹尼尔一起走向海边，一边回答阴阳师的问题，“你们阴阳师内部怎么处理交接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过啊，先把眼前的小八解决掉再说吧。怎么着，明明是你们东瀛的上古妖兽，难道要让别人帮你们解决吗？”
海滩上的阴阳师个个脸色赤红起来，这才拿起武器冲向海滩，加入方士、守夜人和驱魔人的阵营，一起和八岐大蛇进行战斗。
八岐大蛇很强，但是再强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没多久就倒下了，再度被封印回海底。至此，东瀛危机彻底解决。至于阴阳师内部的政权更替也罢、势力斗争也好，那是阴阳师自己的事情了，方士、守夜人和驱魔人已经在回程的旅途上，出来这么长时间，虽然前期中期都基本是以度假的形式度过，许唯人还在东瀛的时候，快递回去的包裹都几大箱子了。但出来时间毕竟久了，大部分人都归心似箭，只想回家。不幸的是，最后还是以一场大战做了结尾，但幸运的是，绝大多数人都还手脚齐全、活蹦乱跳的回家了。
“妈妈回来啦！”从机场出来，许唯一眼就看见来接机的章全，和抱在他手里的小廷廷，虽然隔着屏幕天天视频，但快两个月没把这个奶娃娃抱在怀里好好的亲一亲抱一抱，许唯扔下行礼就冲过去，伸长手臂把章全连同小廷廷一起抱进怀里，踮着脚在小廷廷的脸上亲了又亲。
“咯咯咯咯。”小廷廷毫不见外的用活泼的笑容迎接久违的妈妈，那个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小廷廷哈哈笑着，笑着笑着忽然就哭了起来。这对年轻的爸妈连忙手忙脚乱的拍着哄着小廷廷，许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刚才是不是把小廷廷抱疼了。
齐格非和丹尼尔捡起许唯的行李走了过来，看着这俩没有长进的呆瓜父母，懒得和他们再啰嗦，直接走向停车场，找到车子，把许唯的行礼扔进许唯家的车里，然后开着自家的车先走了。
“不看看小廷廷吗？你不是也挺喜欢那个小姑娘的吗？”丹尼尔一边发动车辆，一边提示齐格非绑上安全带。话虽然这么说，但一脚油门就驾驶车辆离开机场，并没有给齐格非回头的时间。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嘛”齐格非笑了笑，不以为意，只是放低座椅，然后闭上眼睛放松身体，离家还有段距离，他想休息一下。
丹尼尔不再说话了，他遥控车子变化车窗玻璃的颜色，降低车内的光线，让齐格非好好的睡一觉。别人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在东瀛起来，齐格非表面上看起来不费什么力气就解决了危机，但他清楚知道，背地里齐格非是怎样绞尽脑汁、殚精竭虑、为了不放过一丝疑点，视频那是一帧一帧的研究，其他资料更是翻阅到起毛边的程度。斗智是比动武更加消耗人精力的事，在东瀛的这段时间，齐格非体重直线下降，丹尼尔还在飞机上，就想着回去要怎么给齐格非好好补一补身体。齐格非的话真没有说错，丹尼尔你真的是新娘修行满分过关，随时可以嫁人了。不过这话给我一百八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当丹尼尔的面说出来，丹尼尔这货看起来冷冰冰、不近人情不说，这可是正经八百的吸血鬼，我既不嫌血多，也不嫌命长，我就是一普通人，我闭嘴最安全。
几个月后，阴阳师那边传来新一任首领顺利就任的消息。因为之前的情况，这次阴阳师首领就职仪式从速从简，也不邀请大家来参观了，只在首领上任后给出通告。新一任的阴阳师首领对齐格非而言也算熟人，就是那个之前被他指名担任联络官的女性阴阳师——香取伊织。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齐格非正在许唯家，弯着腰牵着小廷廷软乎乎的小肉手在教小廷廷学走路。齐格非听完许唯的话，将小廷廷交到章全手上，站直了锤了锤有点酸痛的腰，轻轻一笑，“意料之中。”
“这话怎么说？”武力值超级发达的许唯不解其意，同时又不耻下问。
这次，齐格非又是很干脆的给出答案，“之前因为山野浩一重男轻女一事导致阴阳师自身元气大伤的同时，又在奇幻世界丢尽脸面，加上这一届方士、守夜人、驱魔人的领导者全是女性，阴阳师如今也是女性首领。一来可以多少洗刷一下他们之前背负的恶名，二来，也算跟上时代步伐，表明他们愿意紧跟时代潮流的决心，让大家看到阴阳师绝不固步自封，知错就改的决心。最重要的是，没有强大的家族背景，背后也没有牢不可破的靠山，个人能力不算太差，还将海滩事件从头看到尾，而且是个年纪轻轻的女性。这样的香取君，是多么好的台柱子啊，当门面多好看，又多好控制啊。”
“啊？是这样吗？有这么复杂吗？”许唯已经两眼呈蚊香状，头脑完全跟不上齐格非的步调，倒是一旁已经了解过事情来龙去脉的章全听到这里，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
齐格非和丹尼尔相视一笑，伸手揉了揉许唯的脑袋，“听不明白就听不明白，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这个香取伊织哪怕看起来再纯真善良，亲切可爱，都不要太信任她，不要和她太接近，离她越远越好。”
许唯这下彻底晕头撞向，完全不明白了。齐格非笑了笑，“你想啊，海滩上那么多人，就她一个女性阴阳师活到最后，之前与我交接的阴阳师刚放话不愿意再担任我的联络官，她马上就毛遂自荐。虽然每次她除了公事外与我交谈都是被山野纱奈拉着的，但她一次没落每次都出现了啊。这次也是，在场那么多阴阳师，比她资历深、背景弱，看起来比她还容易被控制的阴阳师多的是，怎么就她被选为首领，推到台前了呢？这姑娘啊，看起来娇憨稚嫩，实际上一次机会她都没放过，存在感从来没少刷，威胁性又小的可怜。这样的姑娘，那些老狐狸阴阳师以为可以把她当台前的傀儡，呵呵，我赌他们后悔的日子在后面，谁借谁的力还不好说呢。”
“不行了不行了，这些勾心斗角的复杂事我还是不参与了，我实在是看不出来，我头疼。”许唯可怜兮兮地抱着头蹲在地上，下一秒眉开眼笑的和小廷廷玩在一起。一大一小虽然体型有差距，但两张纯真的脸，不光五官很相似，神情也如出一辙。
齐格非叹口气，算了算了，就这样吧，他放弃了，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齐格非的眼睛看向一边可可爱爱的笑得正欢的小朋友，要不，换个对象试试，如果从小培养，一点一点开始矫正熏陶的话，也许能比她妈妈强上百倍。
小小的小廷廷在不知道的时候被公认的人间九尾狐盯上了，从此开启她不平凡的一生。唉，也不知道这样对于她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她妈妈许唯的一生已经超级精彩、光彩夺目，可以说是拳打南疆猛虎，刀砍东海巨蛇，脚踢西域狂狮，棍扫北地疯熊。在玄幻世界的历史里与塔莉娅和爱丽丝一起，留下了令人生畏的三大女战神之名。许唯的一生不可谓不精彩，小廷廷的人生，不比她逊色。不过啊，那还是后话，以后再说。
总之呢，历时近两个月的东瀛危机总算是成功解决了。齐格非再次在玄幻世界里大放异彩，经此一战，他人间九尾狐的名号也被所有异能者认可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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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如齐格非所料，香取伊织在上台成为阴阳师首领后，谦逊低调了五年，然后一举扫平所有障碍，以绝对强悍、出人意料的手段彻底成为阴阳师的实权掌控者，统帅阴阳师三十年时间，是阴阳师最辉煌的时期，开启了阴阳师的全新时代的序幕。然而，就像太阳也有黑子一样，私下里，关于香取伊织的各种阴暗传言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关于这些传言，香取伊织从来没有打压过，随便那些传言如何扩散如何生动，她从来不屑一顾。她曾留下一句名言：成功的人最要有接受一切的气度，站在顶端的女人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嘴上的刀。
在阴阳师的历史上，香取伊织被称为阴阳师界的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