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茯苓糕
当然也就是随口寒暄寒暄,客气客气,就算真会了飞行之术,苏里也不能保证独自飞上最高的雪顶。
“好。”容鹤微微垂首,不知是把这话记下了还是没有,眼眸看着还是带着冷雪的茫色,他顿了顿,再看看她,转身走进了雪谷。
“……”
这位师兄怎么一句招呼也不打人就走了?苏里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还处于没反应过来的状态。
说是没礼节吧那也不算是,毕竟这位师兄人如此迟钝,能和她一句对一句的说上点话已经算是努力了。
她想着,再一看,雪谷里那位师兄的人影已经没了,只余下苍茫大雪。
想起他刚才停下一秒后再看自己的眼神,不会吧,刚才那停顿不会就是在告诉她要走了吧?
这时,大殿外一声轻喊传来,“小师妹。”
元离缓缓行来,一身清雪,温柔的眸子盛着盈盈皎月。手中还提着一精致的檀木盒。
“修炼如何了?”
“我学会入门法了,但还有些没有修炼透彻的地方,应该还得需要再多修炼修炼。”苏里往元离走去,笑眯眯的扳着手指数自己今天的收获。
“还有,我现在能感应到这灵门雪和石头的生命了,二师兄,它们居然也是有生命的。”
“万物皆有灵,自然顽石草木都有灵,只是常人以生存碌碌,失了灵心,于他们而言,就只是一团死物。”元离笑吟吟的解释,说话之时将檀木盒打开,里面是几块模样精巧的糕点。
“我从食门带了些茯苓糕,有解疲乏的功效,小师妹修炼了一日,想来会饿,来尝一尝解饿。”
“好。”苏里捻着糕点放入口,一边吃一边和二师兄往外走,“二师兄,我修炼那么久,娘亲也肯定饿了,我得先去食堂拿些饭菜。”
“这事我已经想到,已经派弟子去给伯母送了饭菜,小师妹安心品尝吧。”元离勾勾唇,声音温柔动人。
没了担心的事,苏里安心吃着这茯苓糕,几口才下肚,灵台处心旷神怡,如一股清风涤过。
本来她就没有多少疲累,吃下糕点,这精神越发的好了,心情也随着愉悦。
“这些茯苓糕真神奇,我吃下去后,真的感觉身体舒服了不少。”苏里拿着已经咬了一口还剩半块的糕点惊奇的瞧来瞧去,恨不得把里面的成分都研究个透。
“食门还有诸多,喜欢以后我就给小师妹多带点。”元离说着。
“好。”说到食门,苏里倒是想起了那性格别扭的师兄,只是想了一下,就继续吃东西了。
而苏里大概也许没猜到,自己这些糕点都是出自那她偶然想到的别扭师兄之手,是二师兄去食门从楼不聘的珍馐楼带来的。
元离没把这事告诉小师妹,他去食门,本来只是想向那些弟子拿些好吃的糕点,可三师弟却窜了出来,一听他的来意,少年般的明亮眼眸泛起强烈不满。
“给小师妹?二师兄怎么用那些难吃的东西,难不成我做的没有其他弟子做的好吃?!”楼不聘振振有词,就差把气愤给写脸上。
“那些东西怎么能代表我食门之面,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大概感觉自己情绪太激动,说完楼不聘又煞有其事的指责着,细细数着那些难吃食物的条条罪责。
元离无可奈何,只能顺了三师弟的话,把想要带的糕点换成了珍馐楼的可缓解疲劳的茯苓糕。
他自己也觉得略为奇怪,三师弟怎么一提到小师妹,就会气愤成这个模样?
但三师弟性子一向是难以琢磨,这事元离也未曾想通。
……
拿着二师兄给的茯苓糕回了住所,苏里给娘亲留了几块,苏南尝到这些糕点,连连惊奇,“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神物,孩子啊,你和我可真是遇到真正的神仙了!”
苏南一直在大殿,年老体迈,并未去过万宗门的其他地方,连那乘云珠也没有用过,但今日那名弟子来送餐之时,她可亲眼看到了人在天上飞的奇景。
以至于到现在还处于震撼当中,也是奇怪,自从苏里和娘亲住进这座山峰的殿堂,就几乎见不到各种御剑飞行的弟子,还有当时主殿看到的骑着灵兽代腿飞翔的弟子……
安静祥和得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鸟雀飞掠山头的影子,十分静谧,就好像是这万宗门弟子都同一时间避开了她们的住处一样。
苏里心下奇怪,明日再去问问二师兄吧。
兽门。
路遇到了兽门大殿,找到了四徒弟封至目。
封至目正在自己的大殿里,旁边几个奇形怪状的灵兽正在他的脚边嬉戏着,气氛看着很是活跃。
然而他的脸上却依旧是那一副阴沉的模样,就连眉梢眼角都瞧着阴郁,就像刚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
路遇看到这幅场景,轻轻的咳嗽一声,“徒弟,近日如何啊?”
路遇为人师长这么多年,对几个徒弟的性子还是略知一二的。
这四徒弟的脾气,相较于其他的徒弟来说,那可是怪之又怪。
但他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师长,这四徒弟也是对他有几分尊敬之情的。
封至目回过身体来,“师父。”说的既不恭敬也不冒犯。
路遇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往下一捋,神情很是平静。
“徒弟啊,昨日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做的的确有失偏颇,怎么能去吓新入门的小师妹呢?”路遇又道,
“我下了命令也并不是想要排挤谁,只是那小娃娃初来乍到,到底还是一个姑娘家,若是受了惊吓,往后还怎么与你们这些师兄亲近。”
“……我没有吓人。”封至目根本没有解释,还是那张布满阴翳的脸,说的这话也不痛不痒的,像什么也没说。
路遇又是一声长叹,叹息里带着满满的沧桑之感,“不管你有没有此意,为师都希望你能和同门好好相处,不要再额外生事。”
“……是。”半晌之后,封至目答应是答应了,但他究竟愿不愿意遵守,谁也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