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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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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裳在决定摔倒装傻以套容裔的话时, 计划不可谓不谨慎。

    她晓得这个意外看起来过于凑巧了,所以为了逼真, 那一磕下了血本,一脑袋下去,半边耳朵都嗡嗡作响。

    韶白和窃蓝是她心腹,本不该瞒她们,可云裳担心二人戏演得不真,被容裔那双狐狸眼看出来, 只得容后再赔不是了。

    她又怕单纯装作失忆,话里行间会被容裔揪出破绽,权衡之后干脆来了个装聋作哑, 扮痴总比失忆容易得多。

    别说, 费力演这一遭还真有收获。

    ——小花瓶。

    云裳回想太医问诊时, 容裔留在她耳中的那声轻呓:“小花瓶莫怕, 我定会治好你的。”

    掩饰惊慌的语气好像一把零散的沙砾, 容裔为何有那么大反应, 他是在叫谁?

    云裳很想再接再厉,可惜接下来摄政王就不怎么做人了,非但喂饭不往好吃的菜上夹, 还无所事事地一个劲儿瞧她,害得她眼睛都不敢轻眨一下, 一日下来,眼皮酸疼得很。

    果然“慎独”二字最是不假,他当她不谙事了,内里恶劣的一面便露出来,云裳有几次恨得牙痒,险些漏陷儿, 幸好硬是忍住了。

    唯有一个意外,是她听到容裔为了自己推掉朝中的正事。

    摄政王无论在外令名如何,政事勤勉一条却为公认,云裳无意间体验了一遭红颜祸水的滋味,哭笑不得之外平添疑惑:他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星月低垂的夏夜,两人最后还是共宿一室了。

    容裔终究没像他言语那么放浪,在云裳的榻边打了地铺,堂堂摄政王荒谬至此,委屈至此,云裳想想都夜不成眠。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他趁没回应便自作主张把她抱上床,那手掌收回去的时候……似乎不那么老实。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云裳狠咬一下唇瓣,惩罚自己的失策,又在黑暗中摇了摇头,不愿意满脑子思绪停留在他一人身上,想起白日来看她的玉濯,云裳暗暗叹了口气,当时为了避人耳目,都

    没能抱一抱那个奶团子。

    不过她十分奇怪,玉濯一语道出她在装病,究竟是童言戏语,还是当真有种小孩子的直觉?

    初初听到小女娃的话,云裳几乎吓了一跳,也亏得是童言,即便说出去也无人当真。

    同时云裳留意到另一件事——上回在宫里,青城公主尚且避容裔唯恐不及,才过去多久,岂会带着女儿主动来拜访?

    除非这是一种此消彼长的隐示,说明容裔在皇室中已有了一家独大的能力,所以青城公主带着自身那一层政治身份,做出投机俯就的试探。

    天家啊……

    女子在暗昧的纱帐下无声轻叹,所以她三个师兄个个都有经济治世之才,只有她这不成器的亚圣弟子胸无大志,宁愿走马观花一生,也不想染指这无尽的筹略权衡。

    太复杂的事,她不喜欢。

    “就这么舍得出自己……”床下那片黑影突然翻了个身,呓梦似的:“不疼么?”

    云裳登时像只奓毛的猫绷直后背,屏息片刻,没再听容裔发出其它声音,仿佛真就是一句梦话。

    少女身子慢慢放松下来的时候,不曾知道,榻下的男人睁着矍烁的双眼,唇边莞起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

    第二日醒来,云裳奇异自己在一个男人寝于卧榻的情形下竟还能睡着,起身揉了揉眼,无意间扭头,“……”

    “早。”

    容裔难得睡了个好觉,不设防的眼眸溶荡着惺忪。

    一见床上的人,他便精神过来,起身时身上松垮的中衣如流墨散下,皮肤透着冷白的胸口惊鸿一现,被他随手捞过衣带拢住。

    没有冒犯,也不曾刻意调笑,只是用那初醒时无害的沙哑嗓子问:“姑娘睡得可好?”

    明知痴子不懂得窘迫,云裳还是被那张品秩无极的脸晃了一下,不由自主避开眼神,同时认真地考虑,试探是不是该到此为止?

    如此放任自流下去……她怕自己顶不住。

    在她考虑清楚之前,容裔却先回避出去了,在外屋地上守了一宿的韶白窃蓝,进来见姑娘和衣无恙,对视松了一口

    气,为云裳盥洗着衣不提。

    云裳便坐在镜前由着二婢装扮,心道再坚持一天吧,多从容裔嘴里探出点话来也是好的。

    眼见镜中女子焕然一新,韶白犯难地嘀咕:“姑娘额头上的伤药还留给王爷上吗?”

    窃蓝挖她一眼,“你就那么听他的话?”

    “我不是听话,我是怕……”韶白吐舌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云裳:……倒也不至于,瞧那煞神把我家小韶白吓的。

    二人没争个分明,容裔又赤着脚晃进来,身上还是那件中衣没换,接过祛痕膏,“我来上药。”

    窃蓝被不露锋齿的眼神一扫,立马转身退了出去。

    韶白忙不迭快步跟出去,小声:“你还说我呢。”

    窃蓝:“……住口。”

    云裳无奈地听着这俩活宝斗嘴,怔神的功夫,一抹清凉落在额角。

    才一天功夫,容裔上药的手法就熟练了,指腹在吹弹可破的皮肤上轻轻打转,缓重宜人,不失为一种享受。

    云裳不敢享受,好不容易挨完好药,没等松口气,容裔又自作主张揭开她左眉的纱布。

    只听一声轻笑。

    云裳牙根又有点发痒。

    容裔倒不是嘲笑她,就着俯身的姿势,端了柄四鸟纹玉镜在云裳眼前:“姑娘瞧,半点疤痕都不曾留下,可欢喜了?”

    云裳闻言心臆大动,恨不得立刻转眸钻进镜子里瞧,可惜两枚眼珠依然要“尽职尽责”地空洞无光。

    容裔对她的漠然反应也无所谓,将镜子撂在台案,返身道:“我去寻支眉笔。”

    人一走出槅间,云裳立即扭头冲着镜子细细看自己的眉毛,只见刮掉处已然生出了密密的黑绒,那刀刃贯伤处光滑平整,除了还略略透些粉色,果真一丝瘢淤都无。

    云裳心头一块大石落定,才美滋滋地弯起嘴角,忽然反应过来不对:

    眉笔?他找眉笔干什么,再者,现成的螺子黛不就在手边么?

    闪念间身影回返,男人光脚踩在地上,连一丝声音她没有,若不是云裳眼力极佳,险些露相。

    她放空

    眼神的同时,容裔恰到近前,修长的指间把玩一管小羊毫。

    那是写簪头小揩所用,最细最软的羊腋毫,笔尖上尚沾着未洗的青砂墨。

    男人玩转着笔倚肘弯身,往女子的浅眉上看了眼,一笑,当着云裳面前,横笔在舌尖轻轻濡捻。

    舌上留下一道青色细峰,而那聚成一线的工笔,稳稳描上女子眉线。

    他用最放浪不羁的样子,做着浑如最寻常人家的君婿早起伺候娘子的事情。

    云裳以为自己会嫌脏,然而她的心腔却恍然轻悸。

    “掖庭无余钱,别说眉笔,有时衣裳都裁不起。”她听容裔用他特有的低靡随意的嗓音道:“后来我想出这个法子给我娘画眉,比青黛经久。所以你放心,我技术很好,不会画丑你。”

    云裳心尖又是一颤。

    即使她不甚了解容裔,亦知摄政王少时在掖庭的经历与他身世不详的母亲是他的两大禁忌。此前她托夜莺秘密查访,不过探到凤毛麟角,如今他却如此自然地对她说了出来。

    为什么,只因她痴傻听不懂?

    可容裔也不像个会随便倾诉心事之人啊。

    而且他此时看起来……兴致极高,好像落下多年的手艺重新有了用武之地。

    二人呼吸相闻,云裳的心乱了。她做事习惯有一是一,一人之事绝不迁连家人。从容裔的话里行间,她听得出他对他的母亲十分怀缅,而摄政王生母之死至今对外是个谜,那么这一定是他心头一道不能触碰的逆鳞。

    现在这道伤疤却因为她的伪装,令容裔对着她毫无保留地撕开了。

    愧疚心陡生。

    不是她无原则地心软,盖因她心底也有个不能碰的七寸,所以一时物伤其类了。

    亡者为大,不当用以算计欺骗。

    “姑娘好看。”最后一笔描成,容裔放下眉笔,满意端详。

    云裳不动如山。等不到她的反应,容裔有些没奈何地挑了下眉头。

    瞥眼银蝌水漏,抬手在女子头顶揉了一把:“今日有个大议会,不能陪你了,你在这儿

    乖乖的。”

    待他磨磨蹭蹭地离开后,云裳始动眼眸投向镜中。

    镜中少女一弯黛眉如新柳,浑如出自名家妙笔,左右形状分毫不差,即便春风相裁,也不过如此了。

    哪怕云裳自己动手,也不会画得更尽善尽美一分。

    女子有些没法子地叹息一声,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

    “韶白、窃蓝,你们进来。”

    韶白在外间听见姑娘唤她,整个人先是一呆,继而一双杏眼被水色蒙了一层,手不跟脚地跑进来:“姑娘,你好啦!你这几日吓坏我了!”

    云裳含笑按按耳朵,“这是我的不是,回头向你们赔礼。”

    窃蓝见姑娘言语如常,稍一思量便明白过来,不可置信道:“姑娘您是……”

    云裳点点头,余话回家解释不迟,眼下且命二人收拾东西,预备打道回府。

    她来时是只身一人,用物一概为王府所备,但女子家私用的物件,断没有留在外头的道理。

    在王府周旋这几日,本是为了打探容裔,但满以为冷漠无心的一个人,忽然给她来这么温情一招——云裳吃软不吃硬,在脸皮厚度这方面自认弗如。

    想离开王府,便要先向容裔摊牌,去往他书房的路上云裳胡乱想:容裔得知自己被骗了以后,会露出什么表情呢?左不会后悔替她画眉了吧……

    一路上王府仆役见云裳则颔首躬身,王爷许此女出入无忌,便也无暗卫出面拦阻。

    付六不知从谁嘴里得到消息,激动地来到清翡阁:“姑娘当真地清醒好转了?奴才便去告诉王爷这大好消息!”

    韶白忙着收姑娘穿过的衣裳没空闲,窃蓝出来淡道:“不劳总管费心,我家姑娘自去向王爷辞行了。”

    付六一愣,脸上喜色还未褪,不好的预感升上来,“姑娘、去哪儿见王爷?”

    窃蓝向东面檐角雕白玉的阁子努嘴,“王爷的书房。”

    天爷!付六双眼猝黑,当即没站稳跌下阶子,试霜阁哪里是王爷的书房,那可是闲者靠近格杀勿论的大楚小朝廷啊!

    ·

    试霜阁内,男人倚身坐在渌沉楠木书案后,束发未笄冠,手里把玩着一枝青墨细毫,比平素多了分慵懒之色。

    与此相对的,是鼎墀下文渊阁阁老快气上天的两缕白羊胡:

    “毛羽不丰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王爷既打算重开太学以续文道,便应放下旧怨,对这学监博士的人选更该慎之又慎,毕竟是传道授业之师,王爷要推穆家那不满二十岁的纨绔头上去,恕老臣不能认同!”

    “什么续不续文道的,阁老做什么高抬本王。”容裔漫不经心,直将吹胡子瞪眼的澹台恂当成戏台上的咿呀老生,下巴往他旁边人一点。

    “你问问他,当年烧太学的时候这帮文人怎么骂的我,茹血蛮人?百代祸首?亡国嚆矢?”

    容裔好脾气地笑一声,“本王心眼小,就指着这点旧怨寻乐子呢,为何要放下之所以答应重立太学,为的也不是天下,阁老一定要本王把话说白了?”

    摄政王话没说白,澹台恂的脸黑了。被点名的折寓兰心里打鼓,怎么爷这几日脸上笑模样见多,逮谁怼谁的疯劲却比以前还厉害了?

    崇文三阁里就剩这老头儿还心向着摄政王了,折寓兰怕真把人气出个好歹,开口打圆场:“王爷,今日召见无涯、稷中、以及江淮北迁的几位世家嗣承子过来,一会儿人集了,您……言语三思啊。”

    容裔瞥了他一眼,才要骂人,外头通报:“稷中学宫有琴掌院到了。”

    有琴颜此日风采蕴藉依然,缂丝带上佩玉鸣琅,入阁后团团揖礼,而后笑对澹台先生:

    “小子方才等候时听得先生一二高论,先生不免只知其一未明其二了。所谓不拘一格降人才,若有真材实学,何必在意年岁出身?文林此行,正欲向王爷推介敝学宫一子湛氏,此子文才思辩皆为不世出的敏智,窃以为,堪得新太学一席之位。”

    容裔眉间微动,若有深意地打量他。

    折寓兰耳目颇广,听了便道:“掌院说的可是那位名声很不小的湛让?”

    见对面点

    头,折寓兰长吸一口气:“嘶,那孩子今年才十四吧!”

    有琴颜笑意温煦:“不到,离十四岁生辰还有半年。”

    澹台恂长袖直接摔出两管风,几乎抡到有琴颜脸上,愤然甩门而去。

    有琴颜不为所动,笑容依旧得体而温润,向上座者施施然拱手,“好了,腐板者已去,王爷现下可与在下等好生议定新法了。”

    折寓兰心中的震撼几乎透顶而出,这是气死人不偿命、杀人不用刀啊!亏他先前瞎了眼当这位是谦谦君子,好啊,这位江南文林掌擘的水,可一点不比别处浅。

    “有琴文林。”

    容裔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慢慢念出他的名字,终于舍得撂下手中眉笔,目攒锋芒:“你这样的人,名声怎会不及洛北幼玉呢?”

    “大概是因为,在下不才吧。”有琴颜笑得毫无破绽。

    半刻钟后,洛北郁陶君、东宫谢幼玉、姑苏百年书香云家嫡子,以及清河名儒崔士友,并折、颜二人,齐聚摄政王府试霜阁。

    新国子监五个太学博士之席,加上唯一一个总领祭酒之位的唇枪舌辩,在这些当世最为出挑的青年才俊中就此开启。

    云裳便在这最为不凑巧的时机误撞了过来。

    隐在暗地的蝇卫对这位姑娘的脸可谓认得烂熟,杀机一点没动,乖觉报了进去。

    屋里正是激辩到最不可开交的时候,容裔将扳指随意往桌案上一敲,满室噤声。

    在场除了折寓兰,没人看出前一刻还面沉如水的容裔,嘴角竟融出些软意,偏头:“请人进来。”

    众人心度不知何人能得摄政王如此优待,殿门一开,一齐望向门口的六男一女通通怔营。

    连有琴颜风度无双的笑容上都裂出一条缝。

    门外那姑娘渌鬓绾华发,一双翦水秋眸分外灵秀,那对青烟胜岚的黛眉尤为精神,逆着阳光巧然静立,背后那漫天金华,仿佛都为着渡她一身冰肌玉骨。

    好一朵池畔初采下的濯露清莲。

    云裳同样一头雾水,这不是容裔自家的书房么,怎么聚了一群地品以上的俊男美女?

    其中她所识者三,根据他们的身份,云裳立刻猜到这些有品有职的人当是在商议大事。

    容裔所谓的“大议会”,竟非在朝堂,而是在他家里……

    云裳暗恼地咬了下舌尖,方觉阁内诸人都在打量自己。

    文士间自有独特的气场,云裳在学宫浸润多年,临事并不怯场,拱袖团团揖了学士礼,而后向此间唯一的女子望去。

    晏落簪,无涯书院唯一的女祭酒,也是婉太后亲封的“郁陶女君”,亲口称赞此女“学富卓绝,风华一代”。

    云裳怡然欣赏那张冷玉清泉雕涤的面容,心说还应加上一句:“天品姿妍,淑君之止。”

    晏落簪同样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华云裳。

    这两位女祭酒一南一北王不见王,此日方为初见。而郁陶君尚不知晓云裳这层身份,只在入京之初,闻道摄政王藏了位国公娇女在府内,又有风传此女才色双绝,颇承摄政王恩宠。

    晏落簪以女流之身入泮出仕,平生最瞧不起以色侍人的女子,只看娇柔似花的华云裳一眼,便淡然收回视线,心道不过如此。

    她身后的云氏少君看清云裳面容,目露极诧之色。

    不知谁轻咳了一声,众人这才回神,纷纷颔首避忌。

    云裳自己却并不怕人看,容裔也没想藏,他就是想当着谢璞和有琴的面儿,显摆显摆只愿跟着他走的姑娘。

    两人视线相碰,云裳蓦地意识到:她此刻在容裔眼里,还应该是那个不认人的小傻子……

    仓促间什么解释都忘了,对上那对促狭的眼,云裳下意识道:“我、我好了……”

    容裔丝毫不觉突兀,还顺着话音回答:“好了便好。”

    什么好了,王爷把这姑娘怎么着了?低头的男人们心里禁不住胡猜乱想,这姑娘的一把娇音,可真软出水来了……

    云裳红着耳尖立不住,转身便走。走出老远才想起疑心容裔那过于平静的反应,心惊肉跳:难不成他早就识破我了?

    “师妹。”

    有琴颜从身后追上来,云裳向他

    身后看,只有大师兄一人,讷讷问:“商议结束了吗?”

    “差不多。”有琴颜含糊一句,云裳便知道师兄是担心她才辞了出来,忙道:“师兄,我与摄政王并无瓜葛……”

    “师兄晓得。”稷中掌院温柔地笑看她,回想方才小师妹促然见到众多人洒落从容的风姿,很觉欣慰。

    不过云扬那厮一个劲儿盯着师妹瞧,未免太不知礼,不喜道:“师妹,你从前可与云家的嫡长孙见过?”

    云裳呼吸忽滞,:“……师兄说谁?”

    “姑苏云家人。”能称得“姑苏云家”的只有那一门,有琴颜简单解释道,“南北榜敲定在即,江南的临安王有强扣士子不入京的意向,月前云家举族迁入梦华,以后想必就在京中扎根了,不止云家……”

    后面的话云裳一个字也没听见,只有“姑苏云家”几个字穿透耳蜗,在血脉里乱迸。

    勉强别过有琴颜,她冷着眼神往回走,恰好韶白窃蓝收拾妥了行李,一见姑娘的脸色,不由打个轻颤,“怎么了?王爷为难姑娘了?”

    云裳只说了两个字:“回家。”

    ·

    比不上一个泡沫坚固的谎言戳破了,容裔想小姑娘面皮薄,再歪缠也没意思,这回没拦着,派人好生将她送回华府。

    云裳前脚才到家,从王府出来的云扬跟着便弃车骑马赶回家里。

    云府在京城安家的新宅子还有诸多东西未收拾归拢,院子里搬箱卸栊忙得热闹。

    云扬穿过忙活的下人,来到云老夫人屋里,顾不得虚礼,颤声道:

    “母亲,今日孩儿在摄政王府见到一人,她与我长姐……姐姐她可能没死!”

    历代有清儒之名的云家当家人月支氏放下香匙,霜白鬓眉边的皱纹深了几分,“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她便这么回来了?”

    聿国公府的鸣珂院,王姨母拧着帕子道:“她不清不白留在王府这么久,我蓉姐儿的名声都被带累坏了……她什么名份都没捞着,就这么自己回来了?”

    却说栖凰院中,众环婢见姑娘回家欣喜,各自扫洒铺床,不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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