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恐怖小说 > 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 > 35、第 35 章

35、第 35 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回来时还好生生的, 怎么转眼功夫便摔到头了?

    容裔听到付六的话后神情发怔,方寸之间甚至没反应过来, 等胸中那口气憋到了头,一口冰冷的空气霍然吸进肺里,男人失笔打翻砚台,不顾袖管上的墨污飞步赶来清翡阁。

    碧纱槅里乱成一团,打碎的花瓶碎片还在地上,韶白捧着姑娘的手噎噎啼哭。

    当时姑娘让她和窃蓝出去, 自己在屋里上药,两个丫头习惯了姑娘爱美避人,便如往常候在外头。

    谁想到屋里一声碎响, 二人赶进来便看见姑娘跌在地上, 那多宝阁上的花瓶碎了一个, 姑娘的头上也多了个肿包。

    云裳额头上的是撞伤不是割伤, 可想见她当先磕在多宝阁边角, 带下了一个花瓶。窃蓝她们进来时云裳还倒着, 再唤醒,让起便起让坐便坐,只是不认得人了。

    容裔听过来龙去脉, 眼前光景恍然与前世的情形重叠在一起,薄唇刹那失了色。

    华年言犹在耳的托付化作一把石捶击在他心口窝, 容裔踩着锋利的瓷片走到云裳跟前。

    下午还活色生香的女子一双清眸失了魂魄,脸色雪白到几近透明,容裔想伸手碰一碰她,指尖停在细软的绒毛边,没敢动。

    怕一伸手就碰化了她。

    “华云裳……你看我一眼,说句话。”

    华云裳眼珠没有转, 檀唇没有启,呆如木偶人。

    收回的手背青筋暴起,仅在顷刻间,男人眼里什么情绪都没了,玄衣笼罩的高颀身影宛如不近人情的神祗。

    “肃静,谁哭把谁扔出去。”他转头问跪在门口的付六:“安太医来了吗?”

    付六听见这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猝然想起七年前的那一天,血都凉了,“……已经速传了,就、就到。”

    菩萨佛祖保佑,这阁中上下仆婢十几口子的命,可全系在安老太医一人身上了!

    安太医正被一辆安了风火轮的的马车送来的时候,一把胡子都散了花。他进门便见下人跪了满地,而摄政王手臂虚环着那位华姑娘,并坐在莲帐之下,乍

    一见如同一对新婚燕尔的璧人。

    ——如果华姑娘没有安静得一动不动,而摄政王也能笑一笑的话。

    安太医只瞟了一眼那双黑得没边的瞳眸,就不敢再看了。

    听了大概发生的状况安太医不敢怠慢,连忙上前看诊。华云裳不懂伸手,胭脂唇轻抿,木着双眼望着一个虚无的焦点。

    容裔轻轻翻开她的手腕递出去,冰凉的指尖捻在滑腻的肌肤,贴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句话。

    咫尺如安太医也没能听见,他切了半晌脉象,面带惑色:“华姑娘气脉通畅,并无淤堵之处,这额头上的伤看起来仅似外创,按理不该啊……”

    华云裳自从被人扶起后,一直对外界任何刺激都没反应,忽然眼睫颤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容裔不满意这种说辞,接连调了太医署几位擅医头疾的医士,所言都与安太医相差无几。

    从脉象上看,华云裳没有丝毫病症。就像她每年定时发作的心疾,哪怕华佗重生也诊断不出个所以然。

    连药方都没法开。

    容裔看着少女乖巧无害的脸庞,侧鬓一条轮廓绷得像片斧削的剥岩,按捺许久,平静道:“都滚出去。”

    众人逃命般窸窣而退,唯有窃蓝和韶白没动。

    韶白既放心不下姑娘又畏惧摄政王,哆嗦着两条小细腿如临深渊,窃蓝尚有些武者胆量,直视容裔道:“请王爷移步,我等会照顾姑娘。”

    “人交给你们照顾成这样,”容裔目光凝在云裳脸上没动半分,看上去有些凉薄,“不杀你,是因她清醒后会伤心。”

    韶白吓得偷扯窃蓝袖子,窃蓝紧扣双拳,顶着那不显于声的威压还要言语,容裔的眼光电一样射过来:“她上药不许人看,怎么,姑娘一病,这点规矩都不守吗!”

    吼走了人,容裔自己反有些无所适从。看见瓷人儿额角添了新伤,他拧开妆台一个点朱玉合,下手一剜,半盒子祛肿膏子都糊在手心。

    没轻没重的薄荷凉染了满手,拿指尖化热,再一点一点涂到云裳的伤处。

    “怎么这样不小心呢……

    ”

    动作笨拙的男人失了方才骂人的气势,眼中一片拼凑不全的灰败:“我怎么能让你如此不小心……”

    入夜的王府灯火通明也兵荒马乱,华云裳脉上诊不出病来,可她的人确确实实出了问题。

    被拘到一堆的太医们只得斟酌下药,是活血还是行气,为着自个的一家老小都得好好掂量。

    容裔好像一夕回到了前世,对着这样的小花瓶既陌生又熟悉。某一刻他甚至想,如果今日让她随谢璞或有琴颜任意一个人走,她是否都能避过这场无妄之灾?

    ——“贪狼生为天煞孤星,蕴杀戾,乱福祸,克六亲。请陛下及早决断,妖祸不可留啊!”

    那道从他出生起便如影随行的声音,仿佛又出现在耳畔。容裔抿齿不语,骤而挥袖震灭了窗下半排烛灯,眼风厉厉:“荒唐!”

    他一径守到后半夜,那姑娘仍一个姿势坐在床边,只是眼里明显地生出水雾。

    容裔将她扶倒,小心地掖好被子,那安慰也不知说给谁听:“咱们不信命,乖,睡醒一觉便好了……”

    枕上的姑娘眼珠不易察地动了动,似在消化这句难以理解的话,凝迟片刻,慢慢阖上眼睛。

    容裔在她床边守了一夜。

    次日早上,睡醒的华云裳没见好,容裔的眼圈倒是熬得青了。

    文渊阁那处有几件要事等他决议,事关与东宫竞斡国子监的管辖权,说十万火急不为过,到后来折寓兰亲自来请,教容裔两个字就给推了。

    他眼里只有呆呆懵懵的姑娘,待人伺候她洗漱后,命人在外间摆饭。

    红檀食案上两碗米饭,两双筷子,容裔也不知心情不好还是精神不济,不像昨日那样絮絮地自说自话,默然端起碗,夹了口米饭送到唇边。

    没吃,极其自然地等着。

    然而等了半晌,也没见那木偶般坐着的姑娘有样学样。

    容裔怔了怔,乌青的眸子看向她,换一口菜夹到嘴边,结果华云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若有神智,这姑娘说不定在想:这人夹来夹去的也不吃,倒是

    馋谁呢。

    气氛诡异地僵持,容裔的表情从不解变得古怪,他撂下碗筷,盯着那张白玉无瑕的脸,仔仔细细看个剔透。

    痴人也受不住这样凌利的注视,华云裳的睫毛微微低颤,如同花蕊间洒落的蝶粉。

    审视到这点细微的变化,容裔彻底吐出一口气,眼底的光采一寸一寸活过来。

    “六个时辰。”能在三刻钟内察人断狱的男人心里发嘲,“我居然被足足魇了六个时辰……”

    千钧重负一朝释,然那一刹男人头皮下的青筋都分明暴了出来,舌尖在牙齿上狠狠碾了两遍,最终泄恼般舔上嘴角。

    所以不形于色的恼火,终聚成无可奈何的一声叹笑。

    华云裳虚茫的视线被那侧头一笑晃出波折。

    摔肿了头的姑娘,不解地看着男人耐心夹起米饭递到她嘴边。

    该张嘴吗?还是当作没看见?

    秾美的脸上露出一片不灵光的呆萌气,可能当真饿了,没坚持几息,云裳无辜地张开粉润的嘴唇。

    一口一口,将男人喂她的饭心安理得吃个干净。

    ·

    付六闹不清昨夜还拿根判官笔疯点生死簿的阎王爷,今儿怎么貌似雨过天晴了,私下问韶白一句,那位小祖宗的病情并无好转啊。

    不过至少他的脑袋还能在身上多留些时日,付六顺道去安慰太医院那老哥几位,其中一个家里娶了七房美妾的太医当场喜极而泣。

    容裔没再折腾底下人,吃过早膳后,在窗阑边选了个光线明净处,安置华云裳晒太阳,自己便坐在对面瞅着她瞧。

    “你这几日都少出屋,见一见阳光,对身子有好处。”

    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容裔说得意味盎然,嘴角还噙了一抹玩味的笑,专往云裳眼眸深处瞧。

    是一种外人无从得见的,把人看得发痒的钟情。

    整整一个上午,华云裳不动,他也不挪窝儿,像是想在姑娘脸上瞧出朵花来。

    韶白进去三趟都把自己看瘆了,第四次出来后忍不住对窃蓝咬耳朵,“屋里那两樽泥人儿太吓人了!你说王爷看什么呢

    ,他是不是看姑娘的样子,也被刺激疯了?”

    窃蓝没理会韶白的一惊一乍,咬着指尖兀自想:得寻个法子把小姐带回家去,落在这阴晴不测的人手里,结果太难料了。

    日头将上三竿时,华云裳终于坐不住似的扭了扭身子。容裔睫宇被惊动,如美梦初醒般笑了一下:“怎么了?”

    华云裳置若罔闻。

    容裔风清树凉地抻懒腰:“姑娘这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你的意思说不出来,我只好凭心而为了,照顾不周处多担待。”

    明知没有回应,容裔自说自话也不嫌累。华云裳小脸上都隐约露出委屈的神色了,显然不想担待。

    第五次借换茶之名进来的韶白看见这一幕,“哎哟”一声,后知后觉王爷在跟前,连忙低头怂声道:“我们姑娘常说太阳直晒到脸上,会伤皮肤变得不娇嫩,王爷您看……”

    “原来如此。”容裔看着落在华云裳脸上的几缕骄阳,叹息像模似样:“我说什么来着,女子心海底针,你不说出来,我如何能懂呢?”

    茫然不解的韶白好像听见了谁的咬牙声。

    到午饭时更难熬,容裔特意吩咐厨房上了一桌子江南菜色,自己早早坐在小姑娘身边等着喂饭,仿佛对此有极大兴味。

    几道合口的佳肴都被他摆在云裳眼皮子底下,不做人的摄政王却偏去够那远处的青笋苦瓜,一口口往云裳嘴里送。

    还有脸问:“是不是很好吃?”

    云裳面无表情咯吱咯吱地嚼,闻言停了一下,继续咯吱咯吱地嚼,只不过更加用力,好像想把什么东西狠狠咬上一口。

    容裔盯着那两片润泽的红唇,修长的脖颈上下一滑,按捺着避开眼色,又搛起一片莲藕递了过去。

    喂兔子呢这是。

    空受摆布的华云裳眼睁睁看着他自己换双筷子大块朵颐,实在忍无可忍轻咳一声。

    容裔立刻看向她。

    那瓣红唇似乎纠结良久,轻轻吐出一个字:“饱。”

    像小孩儿刚刚学语,轻软而不分明。

    “抱谁?”容裔将脸凑近半分,似含笑意:“姑娘想让谁

    抱?”

    这没脸皮的人在外则已,私下里怪话一句接一句:“正吃饭呢,可不兴这样撒娇的。”

    华云裳:“……”

    ·

    好在晌午后,不懂照顾人的祸害终于往试霜阁去了,这还亏得折寓兰顶着一嘴燎泡三催四请,说九爷再不露面,文渊阁那帮阁老就要掀房顶了。

    容裔走前没忍住在小花瓶乖巧的下巴捏了一下,嗓音低靡:“晚上等我回来喂你。”

    华云裳黑木的眼珠更黑了。

    韶白和窃蓝也怕容裔在跟前,好不容易盼走这尊大神,下午想安置姑娘睡个午觉。

    她们内心都期冀,定是近来发生了太多事,姑娘一时吓到才会如此,等养回了精神,姑娘一定会好的。

    不想未时前后,汝川王府来了位稀客,却是青城公主带着女儿玉濯来拜访。

    不知容裔那头如何交代的,总之小玉濯领着嬷嬷来清翡阁看望云裳。玉濯见人很是知礼,仰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道:“听说花仙子姐姐生病了,玉儿特来探望。”

    韶白一见这萌娃子,心都快化了,姑娘同样喜欢孩子,与心清眼净的小娃娃多接触,说不定对病情有帮助,便将公主殿下的掌中珠领到屋里。

    玉濯看见有过一面之缘的仙子姐姐眼神一亮,却见仙子不说话,坐在那儿如同玉雕的一般,眼里不由流露出稚气的担心。

    她围着云裳左看右看,叽叽咕咕说些别人听不懂的孩子话,又小心翼翼戳戳仙子的手指,像是想确认这么白皙的肌骨是什么做的。

    玉濯仰着头观察仙子姐姐的反应,不知瞧见了什么,突而眼神一亮。

    小家伙从随身装糖的荷包里拿出一颗松子糖,轻轻放在云裳手心,而后手脚并用地攀到云裳身边的绣椅上,小手勾住她的脖子,暖乎乎带着奶味的嘴唇贴在云裳耳边。

    “我知道了!”玉濯狡黠地眨眨眼,呵出的全是气音:“从前娘亲不许我多吃糖,我也用装病这招跟娘亲撒娇……不过仙子姐姐不行哦,仙子姐姐这样子会露馅儿的。”

    “因为花仙子是不会生病的呀。” 玉濯黑

    白分明的眼眸煞有介事一转,细心交代:“姐姐要小心呀,被发现了很惨的,会被打屁屁!”

    ……

    傍晚容裔忙完公事回到清翡阁的时候,他那古灵精怪的外甥女已经家去了,云裳的手心空无一物。

    不但吃了糖,连晚饭也早早解决了。容裔闻知此事向阁外一侧眼,韶白欣喜地道:“王爷恕罪,方才小姐说话了,奴婢猜想小姐是饿了,便自作主张传了膳,小姐果然吃了许多呢!”

    容裔失笑,“她说了什么?”

    “饭。”

    行吧。容裔慵懒地捏捏眉心,挥退众人,提了把平禅椅落座,又把人当成西洋影儿,托着腮津津有味看起来。

    仿佛这张脸便抵得十里秦淮水,千年中秋月,见一眼便多一眼的欢喜。

    暮色四合后他看够了,人也该歇息了。容裔起身脱去外袍,随手搭在椅枝儿上,就着内里的一身束著腰带的烟墨色内衫,近榻前,伸手勾了勾女子垂在膝边的手指。

    那试探与他放肆的目光截然不同,带着无比的克制,仿佛只要对方流露一丝厌恶之色,他便不再进犯。

    不过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笃定了女子没法透露出任何反应。

    见她并无不愿,容裔温暖的手指缠绵上少女白细的腕。灯下看人,此时正是“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小”,依着一点若即若离的牵力,独属于男人的浓热气息一点一点呼在她颈边。

    “咱们今晚怎么睡呢?”

    男人不低不昂的声线似磨在泉石上的玉印,一戳一片红:“不守着姑娘我不能安心,可昨夜我一宿没歇,难受得紧,姑娘也疼疼我吧。”

    华云裳几乎被这句话悸停了心跳,尤其还有一只不老实的手,不停挠痒痒似的搔着她的腕心。

    坚持了一天一夜的姑娘心力交瘁地想:可恶,装不下去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九九视角:小猫咪真好逗,毕竟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裳裳视角:帮女朋友上药不合格、防晒不合格、喂饭不合格,这男人果然不能要了:)

    看透一切的玉

    ·柯南·濯:仙子姐姐小心,会被打屁屁喔!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哭的鱼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