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命运与异变
三人抬头，看到头顶上方漂浮着一名身穿长纱罗衣的白发少女。
轻盈的衣裙在明暗交织中缓缓摆动，银丝般的长发垂过玉足，雪白的着装、雪白的肌肤，身体闪耀着幽幽白光。
这少女宛如天上仙女，无论气质或是姿容都不似凡间之人，而最关键的是她看上去并不像是真实存在的实体。
刘学艺和靳婷都有些懵，要说这少女是鬼魂，可这房间里也没有尸骨，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正当两人迷惑之际，那少女开口说道：“祝贺你，命运之子。能来到这里，证明你已经通过了第一项考验。”
珑妡举着“树枝”上前，她的眼神充满期待，看上去就像是等待领取奖品。
浮空少女伸出手指，从指尖射出一缕白光，照耀在珑妡手上的“树枝”。片刻之后只见那“树枝”表层开始脱落，像是生物蜕变一般自动剥去外壳，露出内藏其中的本来面目。
刘学艺惊讶地发现那个他一直以来以为是“树枝”的东西，其实是一根古铜色的金属法杖。
上宽下窄，头部是半圆球，表面有均匀规则的竖纹凹陷，形状有些类似南瓜。而在圆球最上端镶嵌着一枚宝石，虽然颜色与其他部分几乎完全相同，但还是能看出它的光泽与金属存在差异。
对于法杖的变化，珑妡倒显得没那么惊奇，她默默把法杖收起，听白发少女说道：“距离真正觉醒还有两项考验，祝你好运，命运之子。至于你，异变者……”
“我？”刘学艺对于话锋转向自己感到意外，“我是异变者？”
少女平静地说道：“是的，你的存在对于世界是变数，希望你认真抉择每一件事。”
话说至此已经能充分证明白发少女知道刘学艺拥有系统这件事，这让刘学艺不由得回想起当初给他植入系统的那个老头。
虽然可以确定二者皆非凡间之人，但比较过后，刘学艺并不认为他们是同一类人。
这名少女就好像某种单独存在的意识，没有实体也看不出感情。相比之下那个老头可以无障碍揍人，会发怒并且行为举止更接近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话虽如此，可凭借刘学艺那不太聪明的头脑，要想搞清他们的真实身份显然是不可能的。
少女说完以上内容后便凭空消失，并没有留给在场的各位提问的机会。
如此，本次鬣牙山之旅的目的达成，而根据少女之前说的，珑妡的考验还剩下两项。
至于接下来要去哪里，回到小镇客栈之后，珑妡又用法杖在包袱布上指明了目标地点。
“白沙湖……”刘学艺抬头看向珑妡。
根据地图显示，下一个要去的地点是位于泾州慧芙县内的白沙湖。这一趟旅途可不近，刘学艺劝说靳婷：“我觉得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靳婷。这趟旅程实在太远，再这么走下去，我怕靳将军他会担心。”
“说什么傻话呢你？”靳婷斩钉截铁地拒绝道，“说了要陪你们一直走到最后，我是不会中途退出的！再者我父亲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他相信我独自在外能照顾好自己。”
“可是……我是怕之后再遇到什么危险，你看这次，差一点就没命了。我死了不要紧，可是连累到你……”
“唉呀！你别再说这种话了！”靳婷十分坚决地说道，“我们已经一同经历了那么多，如果我害怕的话，现在不可能还待在这里。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是朋友就不要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靳婷的话令刘学艺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了解到，人与人之间竟然可以这么亲近。
不可否认的是，靳婷在他心中早已成为无比重要的存在，既然无法割舍，那就穷尽一生去守护。
刘学艺做好了准备，他暗自下定决心，想着等旅程结束之后就正式向她表白，哪怕要面临身份差距，他也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这么好的姑娘。
三人住宿一晚，第二天早晨出发。
从目前的所在地向南行进，想要到达泾州，最快的路线是通过连接南北的燕岭关。
周围群山环绕，蜿蜒曲折的山路当中，一座刚建挺拔的关城坐镇于山脉之间。
刘学艺骑在马上，指着前方说道：“看到了，燕岭关！过了那边就到泾州地界了！”
这座古老的关城存在至今已有两百年历史，回想起它建立之初，当时全蓬莱还未统一，南北之间不只隔了山脉，还有人心。
到了两百年之后的今天，两方天地已经合并为一个国家，领土是统一了，可是人心呢？
在如今这样的和平年代，普通百姓想过关并不会遇上阻挠，可即便没有战事，关城内部还是驻扎了上万人的军队，这并不是皇上对自己的统治没有信心，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几人来到关口前，发现百姓们排着队，有士兵正在对来往行人例行问话。
“干什么的？”
“做买卖的，南下做生意。”
“后面那几个都是你的人？？”
“是的。”
“行，走吧。”
“干什么的？”
…………
程序问话不断重复，轮到刘学艺他们的时候，士兵问道：“干什么的？”
刘学艺回答：“南下旅行。”
“后面那个小姑娘，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的妹妹。”
“妹妹？那个女的呢？”
“她是我的……朋友。”
“妹妹，朋友……”当兵的冷笑一声，“都这么漂亮，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哎是是是……”刘学艺谄笑。
士兵凑近了说：“哎，你跟我说实话，那女的是不是你姘头。还有那小姑娘，是不是你买的童养媳？”
在军营里当兵整天没什么娱乐，就靠着八卦新闻打发时间。刘学艺并不打算计较，常言道民不与官争，他只想快些过关，没必要为几句话伤和气。
然而他不计较，后方的靳婷可听不下去了。她翻身下马来到士兵跟前，指着鼻子骂道：“你这当兵的怎么回事？上级让你来守关口，不是让你管闲事说闲话的！你这样的兵要是在我手下，我非把他拖出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了！”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把士兵都说一愣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声警告道：“你你、你想造反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关进大牢？”
靳婷不顾刘学艺在一旁劝阻，对着士兵怒吼道：“好啊！你试试看呐！自己不守军纪犯错在先，还口口声声威胁要抓人！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以什么样的罪名抓我，还有这里的守将究竟有多无法无天，居然能把你们纵容成这样！”
刘学艺拼命拉扯，可靳婷丝毫都不肯退让。眼看事情就要一发不可收拾，这时传来声音说道：“有劳阁下指点，是我治军不严，在此说声抱歉。”
“将军！！”士兵见来人，立即双手抱拳低头行礼。
刘学艺定睛一看，来者是一名身披铠甲的武将。年龄不大，看上去顶多二十来岁，身形魁梧义勇方刚，一身英气随步伐行龙虎之势。
此人便是这燕岭关的镇守将军，年纪轻轻却有此等地位，令人不得不感到钦佩。
守城的士兵惶恐可以理解，但刘学艺蓦然发现靳婷的神情有些异样。似乎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情景，她整个人像是定格一般，双目惊异地望着来者，一时间仿佛看入了迷。
而那名守将见到靳婷也完全不似初遇的表现，来到近前温和笑道：“好久不见了，婷儿。这些年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