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祭品
这些人是本地山之痴一族的部落，鬣牙山附近一带都是他们的地盘。
刘学艺不知不觉走入仇人的地盘却浑然不知，如今被族人们包围，他想抽刀却发现靳婷已经被人用刀抵住了脖子。
山之痴们也没想到用来捕兽的陷阱会抓住一族的仇敌，眼下双方进入对峙阶段，其中一名族人开口问道：“还以为是哪个族人不小心掉进了坑里，没想到是刘学艺你这个狗贼，早知道就不救你们了！昨晚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鬼呢？快说他现在在哪里？”
山之痴一族有一种特殊能力，只要族中有人被杀，凶手的信息就会自动传达给其他族人。
这项特殊能力使得山之痴一族异常团结，内部不会发生争斗不说，对待族人的仇敌他们也是绝不放过。
这么做的好处是外人不敢轻易伤害他们族人，坏处是万一遇见对付不了的高手就会一死死一窝。
昨晚骆北风仅凭一招便轻易解决了十几名山之痴战士，足可见两方实力相差之大。可即便如此，山之痴的族人还是惦记着找他报仇，虽然有情有义，但不得不说实在有些愚蠢。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各位。”刘学艺努力劝说，“你们这样下去只会造成更多牺牲，对你们族群没有好处啊！”
“你给我闭嘴！”族人怒斥道，“你一个杀人凶手凭什么教训我们？你不肯告诉我们那个小鬼在哪里，我之后自己会去找。至于你……既然自己主动送上门，那我们就先杀了你，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说话就要动手，刘学艺碍于靳婷在对方手上，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关键时刻，人群外突然有人喊道：“慢着！”
族人们回头观望，随后主动避开，让人群外的说话者走进包围圈。
刘学艺定睛一看是个白胡子老头，手拄拐杖，脸上堆满皱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族长”，原来他就是本地部落的族长。
来到群众当中的族长抬手指向刘学艺，说道：“此人杀害我族同胞，该杀！”
这一开口，刘学艺的心就凉了半截，本以为老头是来讲道理的，没想到他是来添火加柴的。
老头没理刘学艺的反应，转手指向靳婷：“这个女贼是他的同伙，也该杀！不过就这么死太便宜他们了，今天正好是杀生节，就拿他们两个当做祭品，晚上供奉给山神！”
“杀生节”是山之痴的传统节日，据说是为了感谢山神赐予族人天生能与武装兽沟通的力量，他们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用新鲜的猎物祭祀。
当然祭祀通常不会用活人，别看山之痴一族文化行为落后，他们比某些土著更讲人权。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刘学艺在他们眼里并不算“人”。
被族人用刀架着脖子带回部落，这是一个位于鬣牙山脚下的小村庄，村里共有近三百户人家，村民当然都是山之痴的族人。
他们平时隐居在此不问世事，偶尔有需要才会去城镇与外族人交流，尽管看上去有些野蛮，但从他们状态可以看出，这些人平时的生活十分富足。
刘学艺与靳婷被人推推搡搡走在路上，突然一颗鸡蛋飞来！
啪！！
砸中了刘学艺……身后的族人，可能是由于两人靠得太近的缘故，“射手”精准度欠佳导致误伤。
看着蛋液从那人脸上流下，刘学艺想笑却又憋住了，紧接着听见有人骂道：“你这个杀人凶手！把我的丈夫还给我！”
这凄厉的叫骂听得人心里很酸，确实，那些死去的战士也是某人丈夫或者父亲，失去他们对他们的家属来说同样是难以承受的悲痛。
刘学艺能做到的也只有叹息，他并不是不同情这些人，可问题在于他们对于复仇的执念过度偏激，对于是非的判断又过度自私。
可以说酿造悲剧的根源是山之痴这个民族本身具有的“规矩”——有仇必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相反他们对于族外人的生命却采取蔑视态度，长此以往自我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族人们把刘学艺和靳婷带到一间空的小木屋。看到这房屋的结构，刘学艺忍不住笑了，他转头一看，发现靳婷也在笑。
为什么要笑？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解释都知道，试问一间木屋怎么可能关得住两名习武之人？看看这木质的墙面，想要突破也就一拳的事。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人虽然已经进到屋里，但脖子上的刀并没撤除。
正当刘学艺在想他们不可能一直拿刀架着自己的时候，有一名族人端着两碗东西走了进来。
闻见那碗散发着刺鼻的味道，判断应该是某种药物。刘学艺惶恐：“这！什么意思？”
“少废话！”族人将药伸到刘学艺面前，“喝了它！”
刘学艺看向靳婷，负责控制靳婷的族人凶悍地说道：“看什么？她一会儿也得喝！你要是不喝，我现在就砍了她！”
刘学艺实在无奈，如果是他一个人，那脱身的办法可以有很多，但眼下靳婷在别人手上，这碗药他不想喝也得喝。
屏住呼吸，感受苦味由口腔灌入腹中。刘学艺瞬间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四肢乏力瘫倒在地，虽然意识还算清醒，但身体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劲。
靳婷也在他之后被灌下药汤，三名族人见药物起了效果，于是纷纷离开小屋，临走时有人还说了一句：“要不是祭品不能下毒，你们俩这会儿已经死了。”
惨，真是太惨了……
瘫在地上的刘学艺欲哭无泪，看来纵然有一身本事也敌不过倒霉体质。现在这种状况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时间比想象中过得更快，一眨眼日薄西山，随着天色渐暗，村里的族人们也开始热闹起来。
今天是过节，无论平时有再多的苦难，在这样日子也应该尽情欢愉一番。
可屋外的人是欢愉了，屋内的人却遭了罪。浓浓香气透过门缝、窗户飘了进来，馋得两个午饭没吃的人腹若鸣雷。
“刘学艺~”靳婷委屈地说道，“我肚子好饿~~”
看到她眼角冒着泪光，嘴角也冒着“泪光”，刘学艺心疼却也爱莫能助。
“啊……这个味道……”靳婷使劲地嗅，“上好的野鹿肉，裹上香棕叶用核桃木熏蒸至酥烂入味，配上多种水果熬制的酸甜酱料。一整块肥瘦均匀带着少许软骨，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香喷喷的油脂，舌头一抿，鲜甜柔滑的口感就这么融化开来……”
刘学艺现在自杀的心都有，同样是死，一刀捅死总比饿死、馋死要强。他知道自己必须阻止靳婷说下去，于是赶紧想办法扯开话题。
“嗯……呃……对不起啊，靳婷。是我连累你了。”
虽然是临时想到的话题，但刘学艺这句话确实是发自内心。
靳婷抬头看了一眼刘学艺，随后垂下脸来，放任下巴贴在地面上，十分沮丧地说：“这么不能怪你啊，你也不想这样。再说这次旅行是我自己硬要跟来的，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我自己也要承担后果。不过说真的，比起这样等死，我当然还是希望能有办法脱身，你能想到吗？”
刘学艺很是感动，像这种性命攸关的危机时刻，靳婷还能做到如此理智豁达，能与这样的女孩相识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
不过目前看来想自救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系统发动。
刘学艺心里想着，待会儿试着让那些族人先杀他。只要他一死，系统大概率就会启动，到时候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定就能有所转机。
正想到这儿，有人进来将两人扛了出去，一路来到村子中央，像货物一样将他们俩丢到车上，同许多烤制的肉食放在一起。
“这些人不知道要干什么……”刘学艺心中泛起一阵不祥，他转头对靳婷说，“不管他们想怎样，等一下一有机会我们就……你在干什么呢！？”
靳婷大口大口吃着身边的烤肉，身体使不上劲，嘴倒是挺有力气。她边嚼边说：“就算是死……啊呜（咬肉）……我也要做个饱死鬼！啊呜啊呜啊呜……”
刘学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众族人拉着车朝鬣牙山方向前进，行至某处山洞，族长举手示意止步。紧接着有人来卸车，将几大车肉食堆到山洞口，刘学艺和靳婷则被放在“肉山”的最高位置。
所有人高举火把，族长站在人群最前头，他手持一根狼图腾，对着山洞高声喊道：“上—祭品—！请—山神—！苏—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