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前往鬣牙山
从徐唐县城向南行，三人保持着愉快的心情，一路上吃吃喝喝看看沿途的风景，真有种游山玩水的感觉。
经过了一周的赶路，终于来到鬣牙山附近的养羊镇。
由于之后要走很长一段山林路，几人决定先在镇上做些补给，然后找间客栈住宿一晚，第二天再动身前往鬣牙山。
“人吃的干粮，马吃的草料……再买两条毛毯用来抗寒，这个季节山里可凉。”
刘学艺与靳婷牵着马在街上边走边采购，珑妡则坐在马上吃着糖葫芦不管大人闲事。
走着走着，靳婷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问刘学艺：“对了，你们大老远跑来鬣牙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对于靳婷的问题，刘学艺很是无语。已经走了一路，快到目的地她才想起来问缘由，真是没见过神经这么大条的人。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刘学艺也没资格说人家，他也是不知道原因，只是珑妡想来他就来了。
“什么？你也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靳婷很是诧异。
刘学艺尴尬道：“是珑妡想来，她又不说，我也没问。”
靳婷大笑道：“你这也太傻了吧？再说，你们俩不是兄妹吗？”
“其实……我们并不是兄妹。”
刘学艺将自己跟珑妡相识的过程原原本本告诉靳婷。
听了他的故事之后，靳婷埋怨道：“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说实话？”
“因为说实话会很可疑啊！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到处跑，这事本身就很奇怪，更何况我们才刚刚认识。”
刘学艺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试想一个大男人身边带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小女孩，这种事如果放在法制健全的年代，肯定得先关起来好好调查一番。
靳婷点点头：“想想也是……那珑妡这样一个小姑娘，想要去鬣牙山那种地方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两人地目光不约而同看向身后，而马背上的珑妡似乎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用嘴叼住糖葫芦，从怀中取出用布包裹着的“树枝”，指了指示意一下，随后又收起来。
刘学艺看向靳婷无奈笑笑，珑妡就是这种性格，任何事都不做太多解释。
靳婷难以置信道：“就因为萍水相逢救了她，所以她说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所以……”刘学艺摸着后脑勺，显得很憨厚。
靳婷摇头：“你还真是个老好人……”
置办完一些必要物资，几人来到镇上唯一的客栈。
可能是因为所处地区比较荒僻的缘故，考虑到住店的人不多，这间客栈只在二楼设置客房，一楼大堂则当做饭馆使用吃饭，甚至还有闲人坐着喝茶听曲、聊天，大下午的挺热闹。
刘学艺来到店门前，招呼小二过来把马牵去店后棚子喂点草料。之后几人进到店内，来到柜台前找掌柜说：“有空房吗？”
“有~~！”掌柜还挺亢奋，“本店别的没有，空房特别多！客官想要几间？”
刘学艺挺纳闷，听掌柜这口气，合着空房多是件光彩的事，也不知算什么风俗。
“我要两间，住一晚。”
掌柜高声喊道：“一家三口楼上请~~！”
一男一女带着个孩子确实挺像一家三口的，但这也不关你的事啊。小地方开店哪来那么多闲话？
靳婷想开口骂人，刘学艺让她算了。
几人随小二来到楼上，开了两间客房，小二说道：“客官里边请。”
刘学艺一推门，门上的尘土扑啦啦往下掉。
“咳！咳咳……”
咳嗽好几声，他向小二抱怨道：“你们这房多久没住过人了？”
“有两三年了吧……”小二大言不惭道，“住的人少这房才干净，尤其不像别的地方，你都不知道房间里死没死过人！”
“啊行行行行……”刘学艺连连摆手，“没事你就走吧。”
“哦……”小二刚转身迈步，又转回来说道，“对了，几位用不用吃饭？”
靳婷怒了：“什么叫用不用吃饭？怎么说话的你！”
小二连忙解释：“嗐嗐嗐，我说错了呵呵……我的意思是几位需不需要我们准备晚饭，如果需要，我就让厨子做了。”
刘学艺叹了口气，问道：“你们这儿有什么吃的？”
“三菜一汤，白米饭！呵呵，随便吃点儿呗！”
刘学艺与靳婷一对眼神，见她没反对，于是应允道：“好吧。”
“得嘞！”小二转头下楼去了。
刘学艺看着靳婷，两人同时张口叹气。
“没想到会是这种地方……”
“忍一下吧，大小姐~”
客房里到处都是灰尘，这样子根本没法住人。刘学艺同靳婷二人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打扫到不影响睡眠的程度，消停下来之后觉得口渴。
“这么半天，怎么连壶水都不送来？”靳婷怒气抱怨。
刘学艺郁闷地说：“看来还得自己去要。”
来到楼下，柜台前问掌柜：“怎么上去这么半天，连壶水都不给送啊？”
“啊~~？”
掌柜脸上有颗痣，痣上有根毛，这会儿正捻着毛心不在焉。
刘学艺脾气也上来了，出来跑江湖不是一年两年，头一回见到连水都不给送的客栈。
他大声斥责道：“你们好歹也是间客栈，难道想把人渴死不成！”
掌柜见刘学艺生气，连忙抬手说道：“客官别激动！不就想喝水吗？后院有口井，您想喝多少喝多少。”
刘学艺哭笑不得：“不是……你们开客栈不备热水的吗？”
“不备啊。我不也喝凉的吗？”说话间，掌柜看向面前的茶杯。他没撒谎，杯子里的水确实是凉的。
刘学艺也是实在生不起这气，压了压火说道：“那麻烦你给我烧一壶成吗？”
“可以！”掌柜伸手，“五文钱。”
“一壶开水要五文！？”
“哎呦，客官！人生在世啥不要钱呐？您要嫌贵那就跟我一样喝凉的呗。”说罢，掌柜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这就叫仗着垄断漫天要价，刘学艺也是实在没办法，谁让他非往这穷乡僻壤跑呢？
啪！
掏出钱往柜台上一拍：“拿去！”
掌柜收下钱，笑了，喊小二：“那个！六子啊！去后厨给这位客爷烧壶水，一会儿送房里去！”
不远处小二点头答应：“哎！好嘞！”
刘学艺指着柜台上的茶杯：“这个天儿，喝凉的小心拉肚子。”
掌柜嬉笑：“拉死我愿意。”
就在刘学艺与掌柜斗嘴的时候，客栈内貌似有人起了冲突。
“我看你小子就是出老千！！”
有一位膀大腰圆的猎户一脚踩在板凳上，怒目圆睁对着另一位少年大吼。
那少年身穿一件灰青布衣，个子矮小，皮肤偏黑。挺长的黑紫色头发，用细绳扎个小辫支棱在后脑勺。脸型挺瘦，下巴比较尖，圆形的鼻头向翘着，一对尖锐的眼角看着就挺精明。
面对比自己高大两倍的壮汉，少年的表情不恐不惧，反倒还有些年龄之上的从容。
“出老千？笑话！”他笑道，“你哪只眼见我出老千了？”
“你这骰子！分明有问题！”
壮汉将桌上碗里的骰子取出来又拍回桌面，那是三颗铁骰子，表面经过打磨，散发着银亮的光泽。
对于壮汉的控诉，少年反驳道：“这骰子我用你也用，每次都是你亲手掷的，你倒说说看问题在哪里。另外我一开始就说我这骰子有灵性，好人能赢，坏人就只能输。你偏不听我的，非要赌，现在输了又不认账，我说你这么大个子，光长身体不长脑子吗？”
少年张口一套一套的，壮汉明显说不过他，恼羞成怒之下举起拳头，刚要打却觉得落不下手。
回头一看只见上臂被人抓住无法动弹，一挣两挣没挣开，于是大吼道：“你干什么！放手！”
刘学艺一手抓着壮汉胳膊，平静说道：“有话好好说，你动手干嘛？”
“他出老千！”壮汉强调道。
“可是说了半天，你也没证据呀。要不让大伙儿评评理，问问有没有人看见那位小兄弟出千？”
壮汉环顾四周，周围人只是笑，也没一个开口帮他说话。自知理亏，壮汉只得放下手，在众人的注视中沮丧离去。
戏演完了，围观的群中也自动散场。
“你没事吧？”刘学艺询问少年，见他面不改色，于是打算离开。
这时少年开口说道：“坐下来赌一把吗？”
刘学艺笑道：“我从不赌钱。”
“可以不赌钱~”
少年抛起三颗骰子，骰子在空中翻滚落下，不偏不倚正好卡进手指间的缝隙，他随后将手掌翻过来对着刘学艺，可以看到指缝中三颗骰子的点数都是“一”。
少年笑着说道：“我跟你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