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升温
下午
门派的杂务房前，刘学艺努力洗刷着昨天用过的桶。
荀大爷来到他身后，略有不解地说道：“你这小子挺有意思啊……我们这儿的活又脏又累，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居然主动要求在这边干活。”
“啊……没事，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嘛。”
刘学艺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他之所以主动要求来杂务房工作，为的当然是向四位大爷报恩。
刘学艺已经跟莫清泉说好了，每天上午练功，下午抽出两个时辰干活。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用意，但莫清泉也没阻拦，毕竟干活也是一种修炼，只要愿意那就随他去吧。
于是在最近的一周时间里，刘学艺每天都准时到杂务房干活。
荀大爷看着他努力的样子，暗自摇头却嘴角上扬，这样的“傻子”真不多见。
“你爱干就干吧。”说罢，他转身做自己的木雕去了。
刘学艺迎着阳光刷木桶，这样的生活令他充实，一天不干还有些难受。
“那个……请问这里是杂务房吗？”
这声音……难道是！
刘学艺猛然抬头，看到水泞带着些许羞怯站在不远处。
这一刻，周围的时间仿佛停滞一般。
刘学艺看着水泞的眼睛，头脑中似乎回响起了一首歌，而天空中飞翔的云朵似乎也组成了两个大字——缘分。
原来如此，这就是缘分啊。
什么叫天作之合？什么叫天生一对？
命中注定妙不可言，这就是缘分啊！
刘学艺丢掉手里的刷子，站起身，轻飘飘地走到水泞跟前，温柔地说道：“你怎么会来这儿？”
“哦……是师姐安排，让我在这儿干活的。”
“那太好了！”
“好？”
“哦不！我是说……”刘学艺调整了一下状态，让自己的眼神充满光明，“我的意思是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孩子干这种粗活呢？”
“其实也没什么，身为门派弟子为门派干点事也是应该的……”
水泞一边说着话，一边试图回避刘学艺的眼神，这眼神实在太热烈，看得人有些不舒服。
刘学艺把水泞的难受当成了害羞，他以为自己的攻势卓有成效，于是抬头挺胸以一副英雄般的姿态说道：“你放心吧！以后的活都由我一个人包了！”
“不行不行！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女孩子本来就不该干这种活。”
“那这样吧！”水泞拾起地上的刷子，“我们俩一块儿干吧，那样会快一些！”
“啊、好！”
刘学艺很欣慰，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女孩，不怕脏、不怕累还不愿占人家便宜，像这样的女孩上哪儿找？
怀着激动的心情，刘学艺高高兴兴坐下来与水泞一同干活，从此工作对于他来说又多了一层意义，他在心里感谢上苍。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刘学艺在莫清泉指导下武艺进一步精进，而他与水泞之间的关系也逐渐加深。
两人不止每天在一起工作，闲暇的时候也经常出双入对，宛如一对情侣。而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有好事者给他俩起了个绰号，叫“茅厕侠侣”。
面对来自外界的嘲笑，刘学艺表示毫不在意，他知道那些人其实是在嫉妒，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有幸，跟这么漂亮的女孩天天在一起的。
虽然日子过得幸福，但刘学艺还是有烦恼。他自己觉得跟水泞之间的感情已经足够成为恋人，但水泞的态度却总是有些回避。
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
为了搞清楚具体原因，这天下午，趁着干完活的机会，刘学艺展开旁敲侧击。
“咳咳……”先咳嗽两声让心情镇静下来，刘学艺试探性地说道，“我以前看过一本书，写的是一对情侣共同闯荡江湖的故事。”
水泞没反应，不知有没有在听。
刘学艺接着说：“当时我就很羡慕书里的主角，能跟心爱的姑娘一起云游四方行侠仗义，那真是一件美事呵呵……你说呢？”
水泞抬头看了刘学艺一眼，随后又低头不说话。
她总是这个态度，刘学艺有些急躁了，他索性不再拐弯抹角，坦诚地说道：“水泞，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们也能以情侣的身份一同云游四方！你……愿意吗？”
水泞再度抬头看向刘学艺，这一次时间比较长，她貌似想说什么，却又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换做一声叹息。
这一表现让刘学艺的心也凉了下来，他用笑来排解心中的沮丧，说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嘛。刚才那些话，你就当没说过好了，像我这种人……”
刘学艺的身子沉了下去，像是支撑他的某件东西，在这一刻融化了一般。
水泞注视着刘学艺，看到他垂头丧气，想了想，告诉他说：“不，不是这样的。”
刘学艺十分诧异，他看到水泞欲言又止的样子，貌似有难言之隐。他直言不讳地说道：“其实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你可以说出拒绝我的理由，我不会生气的。”
“不，你很好，只是……”水泞犹豫再三，沮丧地说道，“其实问题在我身上，现在的我不能谈情说爱。”
“为什么？是有什么原因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水泞也不想再隐瞒，她向刘学艺坦白说出自己的身世。还是那个有关家道中落的悲情故事，她虽为女儿身，却要肩负起家族复兴的命运。
刘学艺认真地听着，由于之前已经听过一次，这回更多的是欣赏水泞忧郁的容颜。
解释完自己的身世，水泞补充说道：“在复兴家族之前，我不能把精力放在儿女私情上。”
“复兴家族需要很久吧……”
“嗯，少说也要十年，也许会更久，谁知道呢？”
刘学艺长叹一声，看来这段姻缘是没指望了。
正当他绝望之时，水泞又说：“除非……”
“除非？”
“除非我有办法见到天书券……”水泞眼中充满期望，“我听说凡是得到天书券启示的人都能开悟，从此在武学上突飞猛进。我要是也能获得启示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更快复兴家族了。”
“天书券……”刘学艺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他现在听到“天书券”这三个字就觉得恶心。
可对于水泞来说，天书券就好像是救命的仙丹，她满怀理想地说道：“虽然现在不可能但只要勤加练武，有朝一日当上门派长老就能有一个参拜天书券！”
复兴家族至少需要十年，而想做到门派长老，二十年未必能成。
刘学艺听了彻底丧失信心，说了半天，这段姻缘还是成不了。所以死心吧，这个姑娘终究不是自己的，缘分这种东西强求不来。
可话虽如此，刘学艺心中还是难以释怀。想到自己跟水泞这么投缘，明明感情已经培养到接近恋人的地步，却被“复兴家族”四个字挡在门外，无论怎么想都有些不甘心。
要是能让水泞见到天书券，那么她是不是就能答应跟自己在一起了？——这个问题占据了刘学艺的大脑。
由于心中的烦恼导致练剑时不认真，莫清泉看到之后厉声斥责道：“你怎么回事？整个上午都神不守舍！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刘学艺把手里练习用的木剑放下，脸上带着几分羞愧与自责。
“不想练就别练了。”
“啊不！我想练！”
“别练了，你这种状态，再练下去也是白费。”莫清泉推着轮椅来到茅屋附近树下的石桌旁，提起茶壶倒了一碗茶，“过来吧。”
刘学艺垂头丧气来到师父跟前。
莫清泉举起茶水递到他面前，说道：“你最近几天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刘学艺接过茶碗，摇头说道：“不，没心事。”
莫清泉仔细看着刘学艺，观察他的神情，转向一旁咂了咂嘴，回过来说道：“其实呢……你这个年纪有点烦恼也是正常的。我是你师父，再怎么说也是过来人。有些事你想不明白可以跟我说，就算不能解决，至少也能当做参考不是么？”
刘学艺考虑了一下，睁大眼睛说道：“真的可以说？”
“说啊！这有啥好犹豫的？”
“嗯……呃咳！”刘学艺清了清嗓子，稍稍凑到莫清泉耳边。
莫清泉迅速避让：“唉呀呀！又没别人，你偷偷摸摸的干嘛？”
刘学艺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我可说了啊。”
“快说！别婆婆妈妈的！”
“咳咳！”刘学艺又清清嗓子，紧张地说道，“我想要天书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