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英才选拔
庙堂之中忽然浮现出无数的人影，它们只存在于刘学艺视野，形态动作正是某人练习剑招时的定格画面。
每一条刻痕都是练剑时留下的，以段叙明的姿势为灵感，刘学艺凭借惊人的天赋将曾经动作全部推断出来。
他来到石像下的白骨旁，捡起白骨手中的木棍，随后不由自主效仿眼中人影开始舞剑。
每一招每一式，上下翻飞惊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段叙明自问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剑招，与他平常练的“段家苍风剑”不同，这套无名剑招更加刚猛，出手果决迅速，招招都是凶险。
一段舞罢，刘学艺以一个很不自然的姿势结束，停下后喃喃道：“应该不止这些……”
“厉害呀，刘兄！”段叙明上前赞叹，“您居然将这套剑法重现，这一点就连用剑高手也很难做到啊！”
刘学艺谦逊地笑着：“没什么，不过是顺势而为。”
“刘兄你可太谦虚了……啧，唉！”段叙明惋惜地说道，“只可惜我出来没带第二把剑，要不然就可以跟刘兄切磋一番了。”
“别说笑了，段老弟。以我目前的武修，即便宝剑在手也很难发挥这套剑招的威力，更别提跟老弟你切磋了。”
“也是……那不如这样！”段叙明突发奇想，“我将我家苍风剑心法的一部分教给你，如此一来你就可以通过修炼心法提升内劲，也不至于浪费这得来不易的剑招。”
“不行不行！”刘学艺果断拒绝，“我怎么可以平白无故学习你的家传心法呢？绝对不行！”
“放心吧，刘兄。苍风剑法本就不是秘藏剑法，连我家的下人都会几招，教给外人也没关系的。”
刘学艺再三推辞，可段叙明实在热情，无奈也只能答应。
于是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段叙明将苍风剑法的浅层心法部分传授给了刘学艺。
而刘学艺的学习速度之快令段叙明大为震撼，仅短短一个时辰便初步掌握其要领。
两人就这样结下缘分，天亮后便一同动身前往剑灵谷。
行过白虎林，再走一段山路后便来到了剑灵门派的所在地。
云雾缭绕的山谷中，时而光临的飞鸟穿梭于彩虹间。
绿树、清泉，垂挂的红花作为点缀双方的媒介，与出水的鱼儿共同玩耍嬉闹。
凉爽空气中飘摇着阵阵芳香，似花香却更似桃香，一幕幕如梦似幻的光影在眼前飞驰，似乎急于引领人们走入这片仙境。
山谷中央便是一方大院，远望貌似小村，那便是天下第二大门派。
原本清幽之所如今却人满为患，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聚集于此，目的只是为了争夺两个名额。
门派院外，山门之前早已大排长龙。
队伍有两条，以性别作区分。
刘学艺同段叙明一起走到男性队伍的末尾。
见前方人头攒动，少说也有上百人。
刘学艺半开玩笑道：“难民领粮食也不过如此了吧。”
段叙明只是笑笑。
此时有一黑脸大汉从队伍前端走来，随地吐了口水，恼怒道：“什么名门大派？我看就是狗眼看人低！你不收我？老子还不稀罕呢！”
说罢一跺脚，随后便愤愤离去。
刘学艺看向身后段叙明：“看来这收徒弟对长相也有要求。”
段叙明不知怎么回应，只是苦笑。
从上午排到中午，一个接一个好不容易轮到刘学艺。
负责登记的是剑灵谷的弟子，坐那儿打着哈欠，他的工作属实是有些无聊。
刘学艺有个坏习惯，他见人喜欢观察衣着。看这弟子身上的黄白衣衫、蓝腰带，这便是剑灵谷的制服，衣服料子还不错……
“姓名！”
啪！
负责登记的弟子拍桌子骂道：“你聋啊？问你半天没听见？不想报名就滚，别在这儿浪费小爷我时间！”
“哦，是是是！”刘学艺反应过来说道，“刘学艺，男，今年二十。”
“是男是女我看不出来吗？”弟子很不耐烦地记上一笔，“师承何派啊？”
“嗯……没有。”
弟子抬起头来，摆出一张臭脸：“那你爹娘姓甚名谁？”
这可难倒刘学艺了，他刚生下来就被抛弃，哪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呃……刘大虎。”
这是他养父的名字。
“刘大虎？做什么的？”
“卖艺的。”
“卖艺的也敢来拜师？”弟子连连摆手，“走走走走走！”
刘学艺顿时心火上涌，据理力争道：“卖艺的凭什么不能拜师？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因为出身而瞧不起人，你们算什么名门大派！！”
面对刘学艺的控诉，弟子只是虚无地打着哈欠。
他缓缓拿起桌上的纸，当着刘学艺的面，将他登记的信息撕成两半，随后放开手指，令纸片自由飘落。
用一种极度不屑与嘲讽的态度，目的就是侮辱人格。
“下一位！”弟子喊完还不忘挑衅刘学艺一眼。
刘学艺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当初在街上卖艺的时候，谁都可以过来踩他一脚。
刘学艺气着气着就泄了，他抖抖身上包袱，正打算离开之时，段叙明叫住了他。
“等一等！”段叙明伸手拉住刘学艺，回过头对剑灵谷弟子说，“他是我囚剑山庄的人！”
“段老弟……”
段叙明对刘学艺使眼色，挡在他身前说：“他以前是卖艺的，现在我囚剑山庄做工，与我是生死之交，是我的结拜大哥。这样也不行吗？”
弟子抬眼瞥向段叙明：“那你又是什么来头？”
段叙明义正辞严道：“我叫段叙明，是囚剑山庄庄主的儿子！”
“原来是少庄主啊……”弟子冷笑一声，“不好意思，即便是囚剑山庄的下人，说到底也是下人。下人没资格拜师，这是我派的规矩。”
“可是……”
段叙明刚想争辩，一旁传来声音说道：“有何不可？”
弟子闻声连忙站起，行礼道：“师伯！”
只见一名男子从旁走来，雪白的长发随步而动，身穿深紫色绸缎劲衣，侠客风骨英姿飒飒。
来到桌前，以柔和微笑面对众人。
此人眼眸细密，看不清瞳孔颜色，虽是笑着却些不怒自威。
男人对负责登记的弟子淡淡道：“囚剑山庄与我剑灵谷也算有些渊源，既是山庄之人，特许报名也未尝不可。”
师伯发话，弟子自然不敢反驳，只能卑躬屈膝连声称诺。
白发男子背着手，轻轻瞄了段叙明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去。
众人一同目送男子离开，负责登记的弟子坐下，重新提起笔，问刘学艺：“哎？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刘学艺白目，心想就这记性还名门弟子呢。
登记上姓名信息之后就有弟子将二人带进门派院内。
经前院饶过正堂，再走过练功场往西，一段距离后便看见专为客人准备的厢房。
段叙明见刘学艺看着自己不说话，于是问道：“怎么了，刘兄？”
“啊……咳咳……”刘学艺清清嗓子说，“刚才……真是多谢段老弟了。”
“小事一桩，刘兄用不着放在心上。”段叙明笑着。
“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一再受你恩惠，我实在是……”
刘学艺的话语中充满了惭愧，段叙明则轻描淡写地说：“相逢即是有缘，难得交到刘兄这么合得来的朋友，我做这些其实不算什么。”
“是吗……”
刘学艺十分感动，活了这么久，他头一次遇见愿意无偿帮助自己的人。
说话间已到厢房前，引路的弟子对两人说道：“一人一间房，这片地方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别乱跑，否则出什么事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