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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危险如影随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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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忧只觉时间过得极慢,却不得不留在原地等候,听着楼内此起彼伏的打斗声,心下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终于,楼内打斗声渐渐小了,春、夏搀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那人浑身是血,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伤,已然昏迷。

    “阿飒”,忘忧轻呼一声,满是苦涩心疼。

    春、夏将北原飒安置在侍从驶来的马车内,开始为他紧急处理起伤口来。

    忘忧也欲进到马车看看北原飒,却被一只手拦住,是夏。

    夏眼中带着怒气,跳下马车,将她拉远,抬起手,在她脸上重重扇了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极重,忘忧躲闪不及,被扇得跌倒在地,耳边嗡嗡作响。

    夏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王爷近侍,谁人不是武功高强,身手不凡?我们春、夏、秋、冬姐们四人,更是从多少人之中,挑选出来伺候王爷的。”

    “偏你一人手无缚鸡之力,还需王爷处处相护。今日若非王爷为护你,怎会重伤至此?”

    “王爷无事便罢,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饶不了你。”

    说完,夏不再管摔倒在地的忘忧,径自翻身回到马车上。

    在一众侍从的注视下,忘忧捂住疼得火辣的脸颊。

    她知道夏说的在理。

    可夏不会知晓,若是他真有三长两短,她忘忧首先不会放过她自己。

    不一会,春下了车来,两支素净简单的发簪已经重新插回了发髻之中。

    她将忘忧从地上扶起,扯下身侧的丝帕,为她擦去嘴角渗出的鲜血,这才缓缓开口。

    “忘忧姑娘切莫怪罪于夏,她也是关心则乱。姑娘必定能够体谅,不会与王爷提及此事罢?”

    忘忧轻轻摇了摇头。

    夏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阿飒的负累……

    春媚然一笑:“忘忧姑娘果然深明大义。”

    她转过身,对着周围侍从开口,分明是同样娇媚的声音,却隐隐带上了几分杀气:“此事就当从未发生,不得对他人提起。”

    “是。”周围侍从齐齐开口。

    春不再多言,转回身来看向忘忧:“别担心,王爷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

    她回了马车,吩咐众人尽快回府。

    忘忧心中惭愧伤悲,却更担忧北原飒的伤势。

    她急急的跟在马车后小跑,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小心避开身旁川流不息的人群。

    气息渐渐急促起来,心中隐隐升起呕吐之感,又被她强压下去。

    除了北原飒,她的身边无人可依……

    待众人回到王府,北原飒被人迅速护送进了寝殿,殿内早已有多名医官待命。

    忘忧自知此刻不便进殿,避开众人,站在不远廊下的僻静处,静静等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寝殿门口。

    她见着侍女将一盆盆清水送进殿内,不一会又端了出来。出来时,那水的颜色深了许多,料想应是清洗伤口的血水。

    侍女们不断进进出出,不断换水。

    她不敢想他怎会流了那样多的血,那一盆盆浊色的水竟晃得她眼睛生疼。

    她紧紧攥着衣摆,紧咬下唇,内心暗下决定。

    阿飒,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若无事,我陪着你,你若有事,我也陪着你。

    从白昼到夜幕,从黑夜又到黎明,忘忧始终盯着寝殿大门,不曾离开,连动作都未曾变过。

    日头渐渐升高时,众医官终于从寝殿大门鱼贯而出,面上神情并未紧绷,却也未见得多轻松。

    忘忧想近前细细问询北原飒的伤势,但见聚在一起的众人,不免有些迟疑。

    一则此事因自身所起,二则自己身份低微,不便相问。

    她见着众人离去,安慰自己他无事便好。

    不知何时春已到了她的近旁,轻轻对她开口:“你竟一天一夜未曾离开。不枉王爷真心待你,昏迷中也念着你的名字。”

    春的语调低了下来:“王爷还未醒来。医官说王爷伤重,又失血过多,能否醒来便看这两日了。你先进去伺候罢。”

    说完不再看她,走进院中去,和夏一同离开。夏则从始至终未曾看她一眼。

    忘忧在心中重复着春的话,急忙抬脚往寝殿方向赶,可刚迈步就腿脚一软瘫倒在地,不知是长久未曾活动导致的,或是方才的话使她泄了气力。

    她索性坐着地上,慌忙搓揉起自己的双腿,才有了知觉,便深一脚浅一脚的去往寝殿。

    挪到寝殿门口,她却迟疑了。

    她不敢进去看北原飒。怕无法面对他的伤,怕自己见着他会情绪失控。

    可心底这些畏惧,终抵不过对他的思念。她终究进了寝殿,手下的衣摆攥得死紧,低着头快步走到床榻边。

    才看了他第一眼,她就明白了医官口中说的伤重是何意。

    他紧闭着双眼,在昏睡中也皱着眉,心绪不宁的模样。

    脸色极白,比那笺纸竟还白上几分,唇上也惨白得厉害,有些皲裂起皮。

    忘忧急急起身,走到他平日取丝帕衣衫的金丝楠柜边,打开了那扇宽大的柜门。

    映入眼帘的是柜门上的一副画作。

    画上是一对母子,都身着华服,真实立体,似乎随时会从画中走出来。

    孩童笑得欢喜雀跃,牵着母亲的手,母亲则眉眼温柔,唇角含笑,手中紧握着孩童的手。纵只是一幅画,也能让人感觉出母子间的浓浓爱意。

    正是当初柳一一在他的军营中,为他修改而成的那副画。

    当时她策划着逃脱,却也履行了对他的承诺,早早将画作完,压在了一摞笺纸的最下方。

    她的视线向画的下方移去,那处还有另一张略小的笺纸,龙飞凤舞的写了些字。

    “立风,事态紧急,我已不能多呆,万望珍重,保重自身。来日若能相见,必定全力相救。———柳一一”

    这不是当日她逃脱军营时,给立风留的小信?

    他竟一直留着

    她回想起这几年来的每日清晨,他必要亲自从这柜中为她取衣。

    取衣时,会在柜旁站立片刻。

    待取了衣,关了柜门,返回床榻时,脸上的笑意总会漾到唇边眼底,极尽温柔。

    她的胸口有暖意溢了出来,自柜里拿了丝帕,轻轻关上了柜门。

    屋中八仙桌上温着茶水。她倒了杯到茶盏里,又将丝帕折了几次,浸在茶水里,片刻后取了出来。

    她快步折返回床榻上,用浸着茶水的丝帕,在他唇上轻蘸着。

    茶水蘸了许多次,直到再见不到他唇上的干涸裂纹,她才停下动作,将丝帕放在床榻边的小几上,抬手轻抚上了他的眼眉。

    “阿飒,你不会有事。你答应过我,要永远陪着我的。”

    她弯下身子,低头覆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一片冰凉,并未像往常一般回应她。

    许久过后,她才直起身子,眼底的慌乱较先前少了许多。

    秋此时进到殿里,见到忘忧,微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悦。

    主上身居高位,自知责任重大。

    从前杀伐决断,从不耽于儿女私情,更不会为人犯险。

    此次为了救她,竟伤重昏迷至此。

    秋虽只愿在意北原飒本人,可也深知他一旦倒下,必定朝局不稳,各方虎视眈眈的势力也必会有所行动。那是他经营多年,必不愿见到的。

    她不愿他多年辛劳付之东流,第一时间下了严令封锁住消息,可却不知能瞒几日。

    秋在心中叹了口气,知晓忘忧是他在意之人,也并不会难为她,只是说出来的话,到底还是冷淡了许多,带着不容拒绝的些许严厉。

    “我已命人将偏殿收拾出来。主上伤重,你留在此也无用,又一夜未眠,先下去休息。”

    多年前,北原飒便将北原王府中的管家之权,交到了秋手中。她一直打理得仅仅有条,对府中众人也是恩威并用,府中上下无不信服。

    听到她如此说,忘忧不好拒绝,点了点头,又看了几眼床榻上昏迷的他,缓步向殿门走去。

    走过秋姑娘身边时,她突然转身开口:“秋姑娘,我可否借府中的马匹一用?”

    秋微微一愣,解下腰间佩着的一只精巧香囊,递给她:“这只香囊我常戴着,你拿给马房管事看了,自己选一匹。”

    又多叮嘱了一句:“出去逛逛也好,戴好帷帽,天黑前回来。”

    见到忘忧道谢离去的背影,秋仍有些放心不下。

    虽说忘忧在此无权无势,无人会暗害她,可她好歹是个弱女子。

    秋微抬着头,对着虚空开口:“陌,跟上,务必护好她。”

    一道黑影闪过,跟在忘忧身后,隐在了暗处,她并不知晓。

    一阵疾蹄的马蹄声在长街响起,马上那人身形纤瘦,穿着寻常粗布衣裳,头戴同色帷帽。

    忘忧挥舞着马鞭,穿过城门,经过稻田、经过村庄、经过起伏的小山丘,最终停在那处险峻的峰峦旁。

    她将马绳绑牢在大树下,取下头戴的帷帽,挂在树丫上,而后快步走到山脚的石阶处。

    她想到附近村民口口相传的孝子求药的故事,未作迟疑,弯膝跪倒在石阶之上,头也磕了上去。

    “民女北原忘忧,特来此求药,求高人不吝赐药。”

    话刚说完,她直起身来,抬膝移到上一级台阶,同样跪着,又将头磕下去,口中重复着先前的话。

    “民女北原忘忧,特来此求药,求高人不吝赐药。”

    她一级级向上叩拜磕头,一遍遍说着同样的话,声音回荡在山间林木里。

    石阶本就不平整,有些位置更有锋利的凸起。她并不在意,更未避让,一级级拾阶而上。

    膝盖的皮肉早已磨破,尖锐的刺痛向她袭来。

    她咬了咬牙,膝下的动作非但未停,还愈发快了起来。

    渐渐的,额上染了血痕,跪过的青石台阶也隐隐留下了血迹。

    此次来这,她顾不上看山间的风景、听林间的鸟叫虫鸣。

    心中的声音催促她快些,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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