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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书生和王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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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尧号医堂的的门关着,门上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闭堂。

    好多人看着失望地走了,王奎看着医堂的招牌走到门前,看着紧关的门,舍不得离开地推着门,门开了,他试试探探地走进了医堂,关上了门。

    王奎胆怯地观望着进,医堂里没有一个人,静悄悄,他向里走着,医堂里有一间小房子,很精致很清雅的小房子,荀骁清闲地喝着茶水,王奎望着荀骁惊呆着,那是因为意想不到,又不敢肯定疑惑着的惊呆,荀骁平静地望着王奎微笑着。

    荀骁沉着得体地站起来,拄着拐杖向内室外的王奎瘸着走了一步。

    王奎看着荀骁残疾的半边脸,瘸着的一条腿,和他走路的形态:“恩人,你就是我们一家八口人的恩人,那天晚上,你扶起了我的孩子。”

    荀骁笑着说:“你这话说重了,就算是我,扶起孩子就能是一家八口人的恩人吗?”

    王奎说:“那天晚上,给我们那么多的银子。”

    荀骁依然微笑着问:“银子?是我吗?你仔细看看。”

    王奎走近,进入内室,仔细看着荀骁说:“你是——我又不敢肯定。”

    荀骁微笑着说:“肯定什么?”

    王奎说:“你使我想起一个人。”

    王奎谨慎地伸出头望着外边,缩回身关上内室的门。

    荀骁平静说:“不必如此谨慎。”

    王奎害怕地说:“这事可不敢大意,一定要小心。”

    荀骁轻声问:“你刚才说,想起一个人?”

    王奎悄声说:“让我想起一个多年未见的人,如果是,王奎我就明白你的车夫,为什么送我那么多的钱,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跪倒在荀骁身边。

    荀骁伸手扶着王奎,凄惨地悲叹着说:“我是一个又丑又瘸的老头,救了你们一家人的命?”

    王奎流着泪说:“恩人,你别隐瞒了,我找了多日才找到了你们。”

    荀骁说:“快起来,是你,是你们一家人救了我的命。”

    王奎抱住荀骁哭着说:“二少爷,这一别生死未卜,我还以为这一辈子能不能见到二少爷,我父母常常念叨二少爷,不知二少爷怎么样?今日能见到二少爷真是老天有眼。我见到二少爷了,二少爷他回来了。”望着荀骁说:“但是看到二少爷身体落个这样却很伤心。”

    荀骁关切地问:“王奎,这么多年你们一家人怎么样?”

    王奎唉声叹气的摇着头,有好多话想说,万般委屈涌上心头,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值一提,生活对他来说难过又难说。

    荀骁问:“你父母可好?”

    王奎叹着气说:“父母有病多年,药石无效,已离人世。”

    荀骁哀伤地叹着气说:“生死相隔,无以回报。”望着窗外的天说:“我难忘你们一家人的救命之恩,多好的两位老人啊。”

    王奎说:“二少爷,是你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一家八口人的命,是你啊二少爷,是你给了我们家那么多的银子,还清了许孟奚的债和利息,也还清了亲朋好友的钱,我王奎这大半辈子,第一次过上了不欠人钱的日子,可谓无债一身轻,再也不用怕别人来要钱,走在街上再也不在意欠别人钱欠别人人情,本来一家人无处去,只能回到早已废弃的山梁上的屋子去,住在那里怎么活?靠什么活下去?六个孩子要吃要穿怎么办?怎么长大?长大了又怎么办?”望着荀骁忍不住的流着泪:“是你,是二少爷你救了我,给了那么多的银子,我只用了一半多,别的银子还在,二少爷,我现在就去取,还给二少爷,这欠二少爷的,我王奎只能等了,等我王奎——”说不下去了,哽咽着。

    荀骁说:“王奎,别这样说了,应该感谢的是我,是你们一家救了我荀骁,好人应该是有好报的,这也是天理,你理应接受的,我荀骁只能用钱来报答你们一家了,令我痛心遗憾的是,生死相隔,不能对你的父母相报,多好的一家人啊,救了我荀骁的命,这么多年我每每想起耿耿于心,夜不能寐,牵挂着你们一家人,有心相报,却相隔千山万水,终于能为你们一家人做一点小事,我荀骁也终于能释怀心中的痛,王奎,别那样客气了,淡然地接受吧,那是我荀骁应该做的。”

    王奎说:“恩人,你别那样说了,那么多的银子,我这一辈子也挣不到那么多的银子,那么多的银子,在我们一家人生死难料,走投无路的时候,救了我们一家八口人的命啊。”

    荀骁说:“王奎兄弟,别那样说了,只是一些钱罢了。”

    王奎说:“二少爷,银子啊,那么多的银子,想都不敢想。”

    荀骁说:“王奎兄弟,不说这些了好吧,不就是一点银子吗?这东西我荀骁有,随时来找我,好让我为你们做些事。”

    王奎说:“二少爷,再也不敢了,有那些银子,我后半生都能过下去,二少爷,你叫我怎样感谢你呢?我今天一看到二少爷,就一下子都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二少爷做的啊——我的客店,没有钱,勉强维持着,饭菜差强人意,是你二少爷,叫美女上我的客店来吃饭,那好多天,我的店是什么生意,全城哪个店有那么火爆的生意?你怎么为我做的那么周到呢,我王奎怎么感谢二少爷呢?”忍不住的哭着。

    荀骁骁着:“丹玉去店里吃饭很正常啊,那些年轻人爱追美女谁又能阻挡得住?”

    王奎说:“当时我还以为是我的好运来了,只不过是恩人在救我,二少爷啊二少爷。”

    荀骁说:“我现在是尧医师。”

    王奎点着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怎样做,我不会在人前叫二少爷的,我也更不会说出去的,我王奎再傻,还不清楚这是生死大事,我就是对我的老婆孩子都不敢说这事,我父母生前经常说,二少爷会回来的,总算等来了这一天。二少爷,你怎么要回来?他们如今更有权势更有钱了,这座城都是他们的。”

    荀骁深沉地说:“是比我预料的要难,但我要干,为了这一天,我等的时间太长了,看着他们活的如此有权势财富,我还有别的路可走吗?我将为此而活着。”

    王奎担心地说:“二少爷,还是谨慎为好。”

    荀骁说:“我已经在干了,还满意,得慢慢来。”望着窗外的天,讥讽的恨意说:“那就看我这个尧医师的。”

    荀骁送走了王奎,心难以平静,王奎又使他想着往日,走到后院慢慢的随意地走动着,看到孙家宝在清理着自己的小屋,就走进去,孙家宝感激不尽地对着荀骁笑着,荀骁说:“家宝,好好打扫干净,布置一下房子,这就是你的家,你的房子,安心住着。”看着屋里那三大卷布料问:“家宝,这三大卷布料是怎么回事?”

    孙家宝说:“掌柜,那是我偷回来的。”

    荀骁说:“家宝,你可不能做偷盗的事,缺什么,给我说,我给你买。”

    孙家宝说:“那布料本来就是我的,还多着,在月云家,她父亲把那门锁着,我从窗户里偷出来的,那几天我没有钱,饿的不行,我偷出来准备卖掉。”

    荀骁说:“家宝,那本来就是你的,她父亲怎么就不给你了?你和他要。”

    孙家宝说:“不敢,我在这城里五年多了,她父亲吴方正可厉害了,谁也不敢惹,他是曹亭长的手下。”

    荀骁在院子里坐着,听着孙家宝讲他的事。

    原来,孙家宝那天听掌柜说卖给他所有布料,拿出了自己仅有的积蓄,答应日后卖完布料再还钱,就出去找房子放那些布料,他走出后院在街上打听谁家有空房子,别人一看是他,没有人愿意租给他,怕收不到房租,还弄脏了房子。

    一直在后边那条街上,靠近郊野,那一片区住的人家多是耕种放牧为生的,房子虽然低矮简陋,但房子多,也不大有人去那里租房子,孙家宝熟悉城中的所有地方,就在那里去租房子,就那也没有人愿意给他租,他问到了吴方正家,这家院子很大,主房是临街的,这一家人吃住就在这主房里,因为主人跟着曹仲安每天跑前跑后,也有几个钱,翻修了房子,在这一片区,属他家最有钱,房子也是最好的,后院一边是羊圈,养着一大群羊,是他的女儿月云每天赶着放牧,一边是几间房子,做厨房的,放杂物的,还有一间是月云住着,她没有像别的兄妹住在主屋里,沿着后街又有几间小房子,空闲着。

    孙家宝是沿着后街找房子,进的是这家的后院,遇见的是放羊刚回来的月云,她就到上房去找她母亲,月云母亲听说是租房子,很高兴,在后院一看孙家宝是这副长相,就犹豫不决的问:“你租房子有钱吗?”

    孙家宝摇着头说:“我没有,但我有一屋子的布料,我要租一间大房子,放我的布料。”

    月云母生平已经被月云伤透了心,就如吴方正的气话:伤透了面子。月云母冷笑着:“有一大屋子布料?就你?”回到上房里做自己的事去了。

    月云母亲刚进屋遇吴方正回来了,就说了这事,吴方正好奇的到后院去看,孙家宝在看着羊,月云正在高兴地说着她的羊,孙家宝自小就是放过羊的,别提有多高兴了。

    吴方正一看孙家宝那长相,不耐烦地想打发他走,就说:“掌柜,你要租房子是吧?”

    孙家宝说:“我要租一间大房子,我要放我的布料,我有一大屋子的布料。”

    吴方正很豪爽地说:“房子有,好几间,大间就大间,你去搬布料去。”

    孙家宝高兴的走了,月云母亲责备地说:“你租房子给他?我问了没有钱。”

    吴方正是城府很深的沉着样说:“我已经打发他走了,他有一大屋子布料?”嘲笑着。

    月云母亲也跟着笑着。

    在天快黑的时候,吴方正家的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上满载布料,孙家宝跳下马车,走进院子,月云正独自坐在院子吃着饭。

    月云边吃饭进到上房叫出了父母,他们看着这一马车的布料。

    吴方正问:“这是你的布料?”

    孙家宝说:“还没有拉完呢。”

    吴方正是混什么饭碗的,他立刻豪爽地说:“我给你开门,这间最大的,租给你了。”

    月云母亲拉着丈夫说:“他说没有钱,你要租给他?”

    吴方正说:“有这么多的布料还不够吗?”

    月云母亲又说:“他从哪儿能有这么多的布料?你信?”

    吴方正讥笑着说:“我吴方正怕什么?谁来找我的事,是谁?再说,我是租房子的。”悄声对妻子说:“先给咱家所有人换上新衣服。”望着妻子得意地说:“每个人多做几身,挑最好的绸缎做。”笑着,大笑着。

    于是孙家宝就住进了吴方正的家,白天就去在大街上卖布料,那摊位还是吴方正一句话给找的,当然吴方正的妻子可忙了,忙着找裁缝给一家人做一年四季的衣服。

    这孙家宝混的可了不起,每天拉着布料在大街边卖,晚上回去数着钱,别小看这人,他有他的办法,他知道这钱可不敢大意,他要给掌柜还布料钱的,他住的那屋子靠墙堆放着好几根木头,是靠墙竖立的,他能爬高上树,他就顺着那木头爬到屋顶,藏着他每天卖的布料钱,他听吴方正的话,卖的比原来那掌柜的便宜,吴方正可关心照顾孙家宝,还让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帮忙卖,算账,当然这工钱是每天要开的,至于多少是他们不告诉别人的,布料也卖下去了不少。

    慢慢的孙家宝每天下午早早就收摊了,因为他可喜欢院子里那群羊,他等月云赶着羊回来,和月云说这群羊,爱听月云说每天放羊的事,月云也喜欢听孙家宝小时候放羊的事,两个人说起羊有说不完的话,站在羊圈边看着羊,听着羊的叫,闻着羊的膻味,一站就忘了一切,一站就是很久,吃饭也是站在羊圈边,因为这家人看孙家宝只身一人,可怜他,每天买饭吃,吃不好,就给孙家宝包饭吃,孙家宝只要每月给钱就不用操心自己吃饭的事。

    慢慢的这家人看出这月云和孙家宝不乖了,这神情不只是在说羊,在乎的不只是羊,吴方正夫妇私下商量起了这事,权衡之下觉得自己的女儿月云,有些事半点不由人,也许这就是命,那就由这命吧,就装作不在意。

    孙家宝和月云慢慢的有了亲昵的举动,起初是想做又不敢,伸着手又缩回去,慢慢的就胆子大了,开玩笑,打闹,玩的可开心了,每天晚上两人玩的很晚才不得不各自回去睡觉。

    有一天晚上,吴方正夫妇躺在床上睡不着,说着话,月云母亲说:“说起来这两人事成了也就完成了月云的事,但是这两个人都这样,以后怎么活下去?要我们操一辈子的心,我们活着还能管着,这他们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呢?他们两个人都那个样,没有人操心怎么活?”

    这下提醒了吴方正,两个人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妥,越说话越多,一直说到后半夜,困得很才睡着。

    这天下午,孙家宝照例乐不可支的早早收完摊回到住处,放好布料,急不可待的到郊外去接月云去了,两人赶着羊群回来了,站在羊圈旁打闹着,月云母亲从窗户看着两人,自己的神情闷闷不乐。

    吃晚饭的时候,月云和孙家宝同坐在院中的一根木头上,各自端着饭碗,紧挨着在吃饭,这孙家宝亲昵地夹着饭给月云喂,月云有些害羞的故意躲着,孙家宝却是执意地喂着,月云突然笑着猛的吞吃了这口饭,两人开心的大笑着。

    吴方正突然冲进后院,一个飞脚,踢向了孙家宝,孙家宝倒趴在地,饭碗也是甩的远远的,碗也摔碎了,吓的月云哭叫起来,自小就怕父亲又很自卑胆怯的月云浑身发抖,孙家宝被赶出去了。

    这天晚上,孙家宝流落街头,无处可去,在夜晚的大街上走着不知道能去那里,身无分文,钱都在那房子里藏着,布料也在那房子里,自小就自卑怕人的他不敢去找吴方正。

    孙家宝在半夜时分,游荡到了之前布店的后街,他想起自己住过五年多的小屋,就熟练的爬上墙,看着寂静的院子,想进去看看自己住过的屋子,就熟练的爬下墙,走到小屋窗前,他用各种方式试探里边有没有人住,他确定里边空无一人,门也没有上锁,他偷偷的在院中看过,只有喂养的马,他就进到小屋里,基本上还是他住过的样子,只不过床上是空床板,他就关上门睡觉了。

    孙家宝为什么这么熟练地翻墙进入呢?原来这孙家宝自从到了这城里,每天白天做不完的事,又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往来,他时间久了无聊至极,晚上闲的发慌,只有晚上对他来说是自由的,他在乡下老家时就有半夜在村子里游荡的习惯,到了城里不久,他又是这样,一个人在后边院子里,没有人管他,更是任由他,他怕开门有声音,就爬墙,在墙角挖出脚踩的小窝,几乎每天晚上半夜时分在城中游荡,给自己像找乐一样打发无聊的日子,五年多来,城中大街小巷,没有他不熟悉的,甚至每家每户什么样子他都记在心里,他甚至为了好玩,看能不能爬进那院子,或者闻到了什么,甚至什么理由也没有,他爬进过城中大多数人家的院子,但他不偷拿东西,无非是很好吃的东西,在那个年龄,谁不好吃,他也碰见城中人晚上才干的不让人知道的事。

    孙家宝最近每天晚上就住进了这小屋里,但是他怕被人发现,在人们早上起来之前爬墙走了,找地方继续睡觉,在野外游荡,远远跟随着放羊的月云,但他不敢接近她。

    孙家宝惦记着那布料和钱,他爬上墙,刚好靠近墙有颗树,他就从那颗树上爬下去,他放布料的房子的门是上锁的,锁子很大很结实,他怕弄出声响,不敢撬锁,但他弄断了木窗子的窗棂,想尽了办法拽出了一卷布料,然后又把那窗棂装好,看起来还是好的,他就悄悄把那卷布偷出来,他自小做体力活的,身体结实有劲,然后他就搬进了这院子里的小屋里,准备找买家卖掉,买饭吃,各人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有些人的是外边所看不出的,他偷出了一卷布料,看着没有事,就又偷出了两卷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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