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文件
茜公主回家问桂芳,“外婆,刚才家里来客人了吗?”
桂芳歪头朝外看,小车不见了,“走了,刚才去了颂颂家。”
果然是去的李颂家。
茜公主就感觉在哪儿见过,却想不起来。
桌边,保国在整理牙签筒,里面剩下几根,他从厨房储物柜拿了包新的,仔仔细细拆开倒进去。
茜茜走到桌边坐下,保国整理好,盖上盖子,起身去丢包装袋,茜茜想得忘我,托着腮,将牙签盒拿过来,不知不觉间将盖子打开,一根一根往外抽,“嘶,到底在哪儿呢,到底在哪儿呢”
想着想着,脑中之前断掉的那根弦,忽然连接上。
她恍然大悟,腾地站起身,往楼上跑,“b市!”
那晚,她帮李颂送的u盘,给了这个女人。
保国听见椅子哗啦地板巨大的摩擦声,从厨房出来,没见到人影,桌上几分钟前装好的牙签,乱七八糟地散出来大半,他怒吼:“嘿,这倒霉孩子!”
“”
茜茜兴奋地想告诉小也,点开聊天框却发现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最终理性平复心情,讪讪作罢。
躺在床上,好奇地想,他经常用电脑,给女人送过u盘,去过北京出差,应该在做什么it工作,两人是员工跟老板关系不过,他们有这么熟?有事需要老板亲自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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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几人聚在海边,从沙滩耍完上来,喝着汽水坐在石墩上,排上一排。
茜茜来得晚,远远望过去,视线捕捉到也多里跟李颂中间的空位,轻手轻脚插过去坐下,伸着脑袋,眨巴眼睛看他,“颂颂。”
李颂在抽烟,觑她一眼,没多理会。
另外三人捧着手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隐约在讨论开学的事情。
茜茜本来想问问昨晚的阿姨,犹豫了一下,思绪便被隔壁的商论牵扯开,转而问李颂:“颂颂,你在a大?”
李颂不咸不淡“嗯”了声。
茜茜拉长语音“啊”了下,“可是我在北京诶,这么远,你想我怎么办?”
李颂一呛,拿开烟,目光瞥过来,沉沉道:“想你干什么?”
像是默认他会想她,茜茜转移话题:“你感冒好了吗?”
李颂重新将烟叼回唇边,偏开头看海,“嗯。”
好冷漠啊,茜公主感觉自己不找话,李颂完全能不搭理她。
她故意凑近,胳膊贴胳膊挨上他,“颂颂,不是说了少抽烟吗?”
少女肌肤滑嫩泛凉。
李颂皱着眉回头,从她脸上慢慢向下瞥,宽肩带白色长裙,胳膊纤细,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他目光定了两秒,似乎在对她的行为说:自重。
然后,茜茜笑眯眯地仰起脖子,靠他更近,两张脸隔着一拳的距离你我相望。
她甜甜的说:“抽烟也没关系,老公,我跟儿子不会离开你的。”
“”
李颂反应过来,凶巴巴瞪她一眼,捏着她脸颊将她推开。
茜公主身上跟装了弹簧似的,下一秒粘回来,“颂颂,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一点都没有?”
她疑惑地“嗯?”,脑袋左右摆动,比起食指,“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吗?”
她小脸清纯白皙,眼眸湿亮,较真地看着他。
许是被烟熏的,他胸口发痒。
李颂挪开视线,将烟头按灭,风一吹,灰烬散去,他说:“没有。”
“为什么!”
“丑。”
“”
她丑?她丑!
十七八岁的少女,把颜值看得比命还重要,更何况被喜欢的男生说丑,开玩笑也另人伤心,茜公主头顶冒烟:“你才丑!你最丑!”
他手往后撑,身体后仰,突然吊儿郎当笑了下:“那你还喜欢?”
冷冰冰的少年,笑起来比平常更勾人。
茜公主脸颊泛红,倏地不敢看他的眼睛。
该死的茜茜,没出息的茜茜!
“不喜欢就是了!”她羞愤地起身跑开,没跑多远,又没出息地停下来,朝这边大喊:“李颂你个坏蛋,就不能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一会儿的功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手机的三人整齐划一地看过去,又看看李颂。
李颂的后脑勺显然看不到情绪。
茜公主气鼓鼓站在那儿,像在等他回答。
片刻,他说:“不能。”
三人提着一口气,不敢放下去,听见茜公主吼了一声“王八蛋!”抬腿跑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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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颂第一次当众表态不喜欢茜公主,为了避免尴尬,错开下午她还有可能出门的时间段,天色黑了,随意找了海边餐厅吃完饭才回去。
结果撞见从院子出来的李浔安,还没从她上次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中缓过神,就再次见面。
车灯闪了下,李颂停下脚步。
李浔安什么也没说,只叫他回家,仿佛不是来找他的。
李颂还没反应过来,她回避似的,直接上车走了。
直到听见一声爆发出来的哭声,他才慌张地跑进去。
客厅里,李老太太掩面痛哭,那是一种遇到天大挫折,所有精神支柱一并轰踏的状态。
就像许多年前,他模糊的记忆中,父母去世那年的场景一样。
老头子坐在沙发边,叹着气,眼泪一个劲往下掉。
李颂看到茶几上的文件,不安地走过去。
李颂从来没想过人能死而复活,父母去世那年,他年龄太小,后来偶尔去墓地,看着照片上的年轻夫妻,总感觉人不可能就那么没了,他们一定还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但又很快清醒,笑自己荒诞。
可如今一份资料摆在面前,满满当当写着母亲还活着的证明,更名,换户口,出国,创立公司,甚至身体情况的全部详细信息都告诉他,李浔安是他妈。
李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事情,身体发空发虚。
文件中还夹着一封亲笔信,讲述他去世的父亲,讲述李浔安如何逃过一劫,讲述这场官司,涉案人员,黑势力,受贿的官员,以及权向恒的父亲如何拉拢这些势利,为了谋财,为非作恶,残害无辜
包袱横空砸下来,他震惊且无措。
十八岁的突变来势汹汹,他却无力也无法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