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找你

    回到屋檐下，茜茜自己湿个半透。

    李颂那天之后没再出门，知道茜公主可能有约会，没想到晚上还会再见到她。

    大概晚上九点多的样子，雨还在淅淅沥沥地落，天气不好，房间很闷，他推门走上阳台，就看见楼下隔着院墙，两个老太太撑着伞站在雨中说些什么。

    刘老太太似乎有些着急，谈话间时不时跺脚，李颂揉了下脖颈朝隔壁阳台看，邻着阳台那间房漆黑一片。

    他转身下楼，很快从两老太太口中得知事情原委。

    “颂颂，注意安全啊！”

    李颂撑着白天茜茜给他那把蓝色雨伞走出院门，老太太不放心，跟在后头喊话。

    “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下午打电话说跟向恒去看电影，结果刚刚来电话，一股哭腔，吞吞吐吐说了些什么，我年纪大耳朵不好使，还没听清电话就挂了，之后怎么打也打不通。”

    李老太太拍了拍她肩膀，“没事的，颂颂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尽管这么说，刘桂芳脸上焦急的神情没得到丝毫缓解，她听那孩子口齿不清，担心她是不是喝了酒。

    果然，李颂在一个公交站台看到她。

    女生小小一团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裙摆染上了泥渍，长发垂在两边遮挡住小脸。

    六月份的天气，纵使下过暴雨，气温也不见下降，但雨丝不停飘落到胳膊上还是带着少许发凉。

    李颂走到某个位置放缓速度。

    茜茜察觉阴影笼罩过来才乏力地抬头，两颊还泛着浅浅的红晕，“哦，李颂，你来了啊。”

    她说话像个大舌头，仰头望着李颂傻乎乎地笑。

    李颂皱了下眉，看见她身边的啤酒罐，伸手拉她起来，“喝酒了？”

    是因为那个人吗，他心里怪异的不太好受。

    小镇经济不发达，这个时间段，大部分店铺都已打烊，远远看去大雨中的街道混沌又安静。

    暖黄色的路灯光下，她揉了揉眼睛，像是在努力看清眼前的男生，可画面晃来晃去不肯停歇，她就这么无赖地蹲在地上不肯动。

    “回不回家？”李颂问她。

    茜茜又喊了一遍，“李颂？”

    “嗯。”

    她愣了下，瘪了瘪嘴，语气失落，“真的是你啊。”

    李颂没说话，提着她胳膊将人拽起来。

    茜茜浑身无力，软趴趴的，他拽她的时候没再询问，突然的一下，茜茜没反应过来，站起身就向后倒，后背撞到公交亭的广告牌，拧着眉轻呼一声，“痛。”

    像是不耐烦，加上喝了酒不好控制情绪，茜茜凶狠狠一把将他推开。

    李颂后退了两步，无奈地垂眸看她，良久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酒罐子走向不远处的垃圾箱。

    给了她短暂缓和的时间，又重新回来，声音在这雨夜温柔得吓人，“回家。”

    太温柔了，茜茜怀疑自己在做梦，她小声嘟囔：“为什么不是向恒哥呢？”

    李颂听见了这话，面不改色走过去，淡声说：“走了。”

    茜茜迟钝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公交车还没来。”

    李颂耐心解释，“末班车已经走了。”

    “走了吗？”茜酒鬼又开始耍无赖，“可我现在走不动。”

    李颂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要不要背。”

    茜茜眉眼弯弯笑了。

    他走过去，将雨伞递给她，俯身将人背起。

    两人步入雨幕，伞面顷刻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这种环境特别催眠，茜茜疲惫地趴在李颂后背，半睡半醒说着梦话，“向恒哥，你太过分了，为什么她一有事你就毫不犹豫抛下我？”

    “说好回来找我，人都走光了，也没看见你。”

    “我等了那么久，你就是不出现。”

    她迷迷糊糊埋怨，李颂只轻声问：“后背还痛不痛？”

    茜茜没听见，说着说着还抽泣起来，少女声音细细的，哼哼唧唧，像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路灯稀疏，身边偶尔车辆碾着雨水疾驰而过，夜的味道才显得更加浓厚。

    少女的呼吸逐渐规律，温热拍在他后颈。

    “茜茜。”

    梦里，她听见有人这么喊，但喊她茜茜的人实在是多，只是那声音好听得打紧，于是她用力想要听清。

    酒精促使她睡意沉重，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只是极其模糊间，仿佛终于听清。

    “别喜欢他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