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放过这里的人,我跟你走
从前偷偷读话本子时,桑禺总是能发现,这些话本子中必定有一对好人相遇,要去做某件事,而做成这件事的途中必然有一个坏人阻挠,且对坏人的描述大体可以总结为:目露凶光。
此刻看着面前的百里旌,她总算明白了什么是凶光。
“你…你做什么?”桑禺一把将他推开,厉声问道。
摔倒在地的百里旌没有回答,而是歪着头爬了起来,桑禺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奇怪,似乎过于缓慢,又过于僵硬了。
“百里旌!”桑禺尝试叫他,但他却似听不见一般,没有给一丝回应。
怎么回事?
此时地上的百里旌已经站了起来,他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来。
“百里旌!听不到吗!”桑禺又尝试呼唤了他一下,但他还是没有反应,只是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慢慢地靠近了桑禺。
“百里旌!”在百里旌靠近她的一瞬,桑禺伸腿将他的刀踢掉,她抓着百里旌晃了晃,发现他的身体柔软无比。
有异样,这样的身体,原本应该无法行动才对。
桑禺决定不与他纠缠,她翻身一跃,跳到了百里旌的身后,转身就要去开门,但门刚打开,她又退了回来。
门口站着百里旌的同僚,正以同样的眼神看着桑禺,唇边挂着同样的笑。
他们,似乎被人控制了。
“喂!醒醒!”桑禺边退边试图唤醒他们,但他们丝毫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待退到墙角,桑禺退无可退,只得一人给了一掌,将他们推倒在地,随后逃出了房间。
逃出去后,桑禺首先来到了从安的房间。
“从安!醒醒!百里旌有些奇怪!”桑禺走到床边晃了晃从安,却发现从安也是一样毫无反应。
不仅毫无反应,她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似乎梦见了什么令她十分开心的事。
“从安!”桑禺凑近了些,拍了拍她的脸,还是一样,她丝毫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
借着月光,桑禺发现了异常。从安周身有一阵淡淡的黑色光晕,由于屋内没有点灯,所以在远处看起来并不明显。
这黑色光晕有古怪,它似乎将从安与外界隔开了。
方才他们打斗的声音和桑禺叫喊的声音都不小,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出来瞧热闹,难道其他人也?
去了好几间房间后,桑禺确认了一件事,这间客栈的所有人都被笼罩在黑色光晕之中,与世隔绝了,除了百里旌和他的同僚。
这事是冲她来的,难道是臧里?不对不对,桑禺摇了摇头,立刻否认了自己荒谬的猜想,臧里使不出这样阴险的手段。
正想着,桑禺发现百里旌几人慢慢地摸进了从安的房间。
糟了!
桑禺立刻回到从安的房间,推开门,百里旌正拿着刀对着从安刺下去。
“百里旌!住手!她是从安呀!”
百里旌手上的刀停住了,有反应!他对从安有反应!
趁着这间隙,桑禺欲靠近百里旌,但百里旌只愣了那短短的一瞬,手中的刀又开始动了,不过这次,这刀动得十分艰难,向下移一寸,又缩回一寸。
百里旌似乎在同控制他的人做斗争。
“百里旌,她是从安,是你的从安妹妹,你不要伤害她…”桑禺边轻声说,边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
但就在百里旌苦苦挣扎之时,靠他最近的同僚突然从他的背后握住了他的手,就要往下刺。
百里旌手上的青筋爆出,他的额头流下汗来,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
“救…”这时,百里旌突然开始说话了“救救她…”
桑禺心中一沉,看着天上大声道“不知来者何人,既设此盛宴款待我,必然是有所图的,小女愚笨,还需得贵方告知一二,小女才能晓得不是?”
桑禺的声音在安静的客栈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时,离桑禺最近的百里旌的同僚开始咯咯笑起来。
“还…请…神女…跟我们…走一趟…”他边笑着,边从嘴里机械地蹦出几个字来。
神女,对方晓得她是神族。
“可以,放过从安,放过这里的人,我跟你走。”桑禺对这背后的人有了些兴趣了,她隐约对这背后的人有了个猜想。
果不其然,方才说话的人伸出手来,手上的物件,是桑禺晓得,而且有些忌惮的,因十年前,她便差点折在这物件上----百毒滕。
十年前刚下界时,桑禺并不晓得这是何物,后来回到神界,问了水德星君,她才晓得此物是魔物,且是一种新培育出的品种,连记载都十分稀少。
但根据现有的记载,百毒滕,由上百种毒物培植而成,融合了上百种毒物的毒素后,此物的毒性连神体都无法抵挡。
被此魔物缠上者,会浑身无力,且此物的特性是猎物越挣扎,缠绕得越紧,就像蟒蛇一般,要么将猎物毒死,要么将猎物勒死。
既是魔物,那么盯上她的是,魔族。
十年前便想害她,十年后又盯上了她,魔族究竟想做什么?想与神界开战吗?仅凭地界这些堕了魔的生灵,他们怎么敢?
“神女…十分…狡猾…为防…出…意外…还请…神女…委屈一下…”面前的人拿着百毒滕几个字几个字地说道。
若是被这百毒藤缠上,等会就不好脱身了。
桑禺正犹豫着,百里旌身后的人又开始发力,而百里旌像是快要坚持不住了,刀尖正一点点向下移,就要抵上从安的喉咙了。
“罢了!”桑禺伸出手“放过从安!”
百里旌和他的同僚停了下来,慢慢走到桑禺面前,将她用百毒滕捆了起来。
随百里旌等人走出城镇后,桑禺渐渐感到不对劲。
十年前,桑禺是神体下界,神力充沛,而此刻,她失了神力,只是仙体,这百毒滕缠在她身上,竟让她疼痛不已。
她不禁颤抖了起来。
而这百毒滕察觉到了她的颤抖,误以为她要挣扎,越缠越紧,到最后,桑禺走不动路了,瘫倒在地上。
在即将失去意识时,一阵木槿花的香气似有若无地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