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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臧里大人的命令是,任何人不得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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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德星君曾言,为神者,遇事需得宠辱不惊,去留无意,此为大道。

    而眼前的臧里,显然还未到这境界,所以瞧着怀中的祁灵,他才会如此焦急。

    “祁灵!听得到我说话吗?”他不停摇晃着怀中已晕厥的祁灵,桑禺甚至怀疑这些血都是他晃出来的。

    祸是她闯的,自然该她收拾,于是乎,虽然臧里方才将她的手挡开了,但是她并没有计较,而是上前了一步。

    “臧里,你莫要晃她,让我瞧…”话音未落,伸出的手又被打开了。

    这只不知好歹的狗子!

    桑禺深吸了一口气,强挤出笑容对臧里道“这箭伤并没那么严重…你让我瞧瞧…”但第三回伸出的手还是被打开了。

    事不过三,桑禺终于忍无可忍。就在她准备好好理论一番时,臧里抬起了头,只见他红色的眸子流出了桑禺看不懂的眼神,他沉着声音道“送她回去。”

    虽瞧着她,话却不是对她说的。

    桑禺瞧着臧里,突然心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这情绪告诉她,莫要在这待着了。

    于是当荣游上前来请她走时,她并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就走,但是走到一半,她又觉得这事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刀剑无眼,是祁灵自己闯进来的,于是她又跑了回去。

    这时臧里已抱着昏迷的祁灵入了营帐,桑禺想都没想,就要跟进去,却被戎山叫住了。

    “桑禺夫人,臧里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准入内。”戎山虽低着头,却加重了“任何人”这几个字。

    桑禺正欲开口,一只从未见过的犬妖带着两只提药箱的犬妖越过戎山,掀开门帘入了帐内,戎山却并未阻拦。

    “你为何不拦他们?!”桑禺指着进去的几只犬妖道。

    “夫人,他们是军医。”戎山答道。

    “军医?”桑禺记得营中只有一位军医,已被什辛杀了,之后军中一些伤病都是她在帮着诊治,这军医从何处冒出来的?

    “是祁灵夫人带来的。”戎山低着头答道。

    “军医的医术未必有我的高,让我进去瞧瞧!”桑禺说完就要闯营,手却被戎山拉住。

    “夫人,抱歉,臧里大人的命令是,任何人不得入内。”戎山有些为难地说道。

    “劳烦你进去问问,我算不算任何人。”桑禺放弃了硬闯,戎山这个榆木脑袋,做事真是不懂变通!

    戎山示意桑禺站到一边,然后转身入了营帐,过了一会儿,他走了出来,从他的表情,桑禺看出,自己应该是属于这个“任何人”的。

    “臧里!这祸是我闯的,时惜的娘亲是我伤的,为何不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呢?”桑禺瞧了瞧戎山,对着帐内大喊道。

    没有反应。

    “臧里!我实在不明白,伤了时惜的娘亲本不是我有意为之的,当时时惜在教我射箭,是祁灵…”桑禺刚想辩解,却觉得此刻说是祁灵自己闯进来的十分不妥,便改口道“这是意外,即便你怪我,也该让我瞧瞧她的伤势,为何要将我拒之门外?”

    过了一会儿,帐中传来臧里的声音“戎山,带她回去!”

    “桑禺夫人,得罪了。”言罢戎山一把将桑禺扛起,不由分说将她带回了马车。

    待戎山离开,桑禺还想下车,却被车下的犬妖士兵拦住。

    这回,她是真的被囚禁了,因为伤了祁灵。

    桑禺坐回马车,方才升起的异样情绪开始逐渐漾开,这情绪搅得她的胸口有些发闷。

    她皱着眉,弯着腰,抓着胸口的衣裳,开始大口喘着气。

    她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这时,阿默端着茶碗进来了。

    阿默将茶端到桑禺面前,香味传来,是云华红槚。

    桑禺伸手接过碗,却发现碗下另有乾坤,有一张纸。打开纸,上面写着:找机会离开。

    桑禺看着纸上的离开二字,慢慢地将纸收了起来。

    “阿默,多谢你的茶。”桑禺将喝完的碗递回给阿默,同时眼神对她示意着感谢,阿默接过碗,又递了张纸给她。打开纸,上面写着:只要你想,我助你。

    桑禺再度收起了纸,但没有任何表示。

    阿默待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桑禺此刻脑中很乱,她不停地问自己,要离开吗?

    自己本就是下界报恩的,此刻近一个月快要过去,自己第一步都没有迈出,白白在此处浪费时间,所以应该离开。

    但是此刻犬妖大军就是奔着狐族去的,自己并不晓得银狐族究竟在何处,搭他们的便车是最优选择了,所以不该此刻离开。

    但…若一直同犬妖待在一起,届时即便找到了恩人,万一臧里不肯放她走,她又该如何?所以应该离开。

    可自己作为一名神族,刚闯了祸就跑路,实在有失神族风范。

    对,即便要报恩,也不能丢了神族的脸,所以不应该走。

    可是…

    各种各样的想法源源不断地从脑中冒出,桑禺感觉自己实在有些闷得慌,于是她打开了窗。

    她闭着眼,不断探索着新鲜空气,就这样,不知不觉,她开始调用了精神力往更远的地方探去。

    探着探着,她停了下来,此地,她曾来过。

    收回精神力后,桑禺顿觉疲惫,不知不觉便入了定,再次醒来,天已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祁灵的伤势如何了。

    桑禺掀开门帘,发现看守的士兵竟不在,想来要么是他们偷懒去吃酒了,要么是交班的间隙,不管怎样,这是个机会。

    于是她下了马车。

    片刻间,她已出现在臧里的营帐前。

    悄悄捏了诀,门口守卫的犬妖便肚子疼,相继走开了,于是她很轻松了入了营帐。

    臧里并不在帐内,里面只有祁灵一人,正闭着眼躺在臧里的床上。她受伤的右臂正晾在外面,纱布上浸了一些还未干涸的血迹。

    瞧着伤势是有些重的。

    桑禺内心升起一丝愧疚,她悄声走上前,先是探了探祁灵的气息,比较稳定,那为何伤口还会渗血?

    这样想着,桑禺伸手想查看她的伤口,谁料随着一阵木槿花的香气袭来,一只手覆上她的手,下一刻那只手将她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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