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就这样厌恶我?
水德星君曾言,有一物名曰酒,原是地界的粮食酿造而成,是集天地日月精华为一体的好物,但地界生灵精神力不够足,只是一旦沾上,轻则使人方寸大乱,重则使人丧心病狂,迷失心智。
原本桑禺并不能理解这神奇之物,但当臧里身上的酒气将她包围时,她才有了些许体会。
她是在走出军营后门时遇见的臧里,对上那双红色眸子的瞬间,她瞧见了她认得的情绪,愤怒。
面前的臧里浑身散发着浓烈的妖气,他一抬手,掐住了桑禺的脖子。
“你要去哪?”臧里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问道。
桑禺盯着臧里的红眼,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想逃?为何?”臧里的妖气更浓郁了,手上的力气也重了几分。
“臧里,先放开我。”桑禺虽有些愧疚,但臧里的态度令她有些不悦。
“放开你,好叫你又跑吗?”臧里咬着牙恶狠狠地道。
“我若是真想跑,你以为你拦得住?”桑禺抓住臧里的手,一字一句说道。
“哦?试试?”臧里眯着眼凑了过来,酒臭味更明显了,桑禺不禁皱了皱眉头。
“是因为讨厌我?”臧里又凑近了些。
这酒臭味实在令桑禺有些头晕,而且她也不喜欢被人掐着的感觉,于是她心一横,地下突然冲出一道水柱,将二人隔开了。
桑禺转身就要乘水而逃,但水柱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用力将她拉了过来。
桑禺感觉自己一下子被砸进了一个怀抱,背后覆上一双手来,紧紧地拥着她。
“莫要走。”臧里的声音在水中有些缥缈“不许走,即便你讨厌我,也得在我身边待着。”
桑禺本想推开他的手不自觉停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水中听得不真切,桑禺总觉得臧里虽说的是威胁的话,但语气是在求自己。
水柱停了下来,而臧里还紧紧拥着她。
“臧里,不是因为讨厌你。”桑禺在臧里的怀中平静地道。
“你说什么?”臧里低下头问。
桑禺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认真地道“虽然你有些喜怒无常的,但是我不讨厌你。”
桑禺瞧见臧里的眸子颤动了一下。
她接着道“我不讨厌你,但我确实有要事要去办,可否请你放我走?”
话音一落,臧里的眼神瞬间变冷了,他一把抱起桑禺,待桑禺反应过来,她已出现在臧里营帐的床上了。
“臧里,我虽现在不讨厌你,但你若一直关着我,我可就不能保证了!”桑禺等着臧里怒声道。
“哦是吗?”臧里一挑眉。
“你…”桑禺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机会说出口。
因为下一刻,那双红眼迅速接近了她,同时桑禺的唇上感觉被重重地砸了一下。
一股酒气立刻将桑禺包裹在其中。
又…又来…
而且这回似乎比前两回更加猛烈。
桑禺感受到了臧里整个身体的温度,方才被水泡过,他应发冷才是,但他的身体确实炽热无比,炽热到有些烫手。
对桑禺的唇蹂躏了好一番后,臧里抬起了脸,桑禺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凶狠,又有些迷离。
桑禺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于是趁着这个空档,桑禺伸手推了臧里一下,侧身就想下床,谁料臧里的膝盖趁机更上了一步,放到了一个有些尴尬的位置。
“你可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臧里冷笑了一声,一只手将桑禺的脸掰正,另一只手抓住了桑禺的领口。
危险的感觉再次来袭,他,他要做什么?!
“桑禺,这回你不能跑,绝不能跑。”臧里抓着她领口的手用力一扯,随后将头猛地埋进桑禺的颈窝之中。
桑禺突然有了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心中酥酥痒痒的,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时桑禺想起了星月神君。
星月神君是位十分随意的神族,因他的差事并不像水神殿一般繁复,所以多了很多时间,大部分时间星月神君是在睡觉。
其实睡觉于神族而言并不是地界的睡觉,而是冥想,是参悟大道的过程。因为冥想的时间越长,于神力的增长越有益,但星月神君是个例外。
他单纯是为了睡觉而睡觉。
但他也有清醒的时候。
若桑禺有幸碰见清醒的星月神君,他偶尔也会与桑禺说上一两句话。
他曾给桑禺讲过一个割肉喂鹰的故事。
从前有一位旧神,下到地界游历,恰逢一只鹰正在追一只鸽子,鸽子逃到了旧神的衣袖中,祈求旧神保护他。旧神自然明白鸽子的求生欲,但也明白鹰追鸽子是出于饥饿,便决定将自己的肉割给鹰吃,鹰吃了肉后便飞走了,就如此,旧神用自己的肉救了两边的苦难。
从前桑禺只知神可化万相,肉身于神族而言无甚重要,如今却突然有些明白了旧神在其中所做之牺牲,并不只有肉身,割舍肉身时,可能还会动摇一些内心深处深信不疑之物。
桑禺此刻突感神台不是那样清晰了。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臧里正打算从她的颈窝向下进军,情到深处时一伸手,摸到了一处湿润之处。
臧里皱了皱眉,抬起了头,对上了桑禺眼角的泪。
他瞬间僵硬住了。
过了良久,臧里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他问“你就这样厌恶我?”
桑禺睁开眼,对上了臧里有些闪躲的眼神,这样的眼神桑禺之前从未见过。
“臧里,我…”桑禺想解释,却不知要如何解释自己方才内心所想。
她不晓得这样的犹豫与欲言又止,在臧里看来就是默认。
臧里的眸子颤动了几下,突然就从桑禺的身上弹开了,这模样,好似桑禺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臧里低着头坐在床沿,沉默了许久后,突然开始冷笑。
最开始只是小声地笑,慢慢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仰天大笑。
他虽笑着,桑禺却如坐针毡,因为桑禺晓得,他越是愤怒,笑得越开心。
末了,臧里突然回过头,伸手再一次掐住了桑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