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个寒冷的冬天
敦的事情总算是决定好了, 明秋本以为自己可以松一口气了，但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她的身边开始不断地出现“意外情况”。
走在人多的路上, 忽然有人凑过来刺杀她；傍晚下班路上, 无意间遇到了高空坠物的情况；还有时不时会响起的枪声……
从回到东京之后,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频率就逐渐上升, 以至于到明秋不能无视的地步。
“延伸、生长——”
明秋用水银将已经失去了武器的对方控制起来，这才走到对方的面前, 开口道：“你是谁派来的？”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力量……难怪那位大人那么想得到你。”他吐了一口唾沫, 道：“真是倒霉, 遇上这种暗杀目标。”
明秋用水银化作匕首, 指着他的咽喉，道：“所以是琴酒吗？还是组合？或者是异能特务科？”
对方在听到“琴酒”两个字的时候有了不自觉的眼神变化, 虽然仅仅是一瞬间, 明秋也可以断定这一点，既然如此，把他送到警局好了。
只是琴酒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本人应该比谁都知道明秋根本不会受伤这件事, 不会让他的手下来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的。
“那……”明秋正要说什么，忽然发觉对方的嘴角多了一丝鲜血，她忍不住瞪大眼睛, 立刻用水银松开对方，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如果来得及的话先把这家伙送到医院，然后交到尾崎红叶那里审讯好了。
就在刹那，对方没有任何犹豫, 从嘴里吐出刀片, 直直地划过明秋的咽喉。
明秋的第一反应就是抬起手捂住已经被划得皮开肉绽的咽喉, 随后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就像是老旧的破烂窗户被冷风吹过，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真痛苦啊……这样被无休止的恶劣对待，究竟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啊。
对方一边不停地吐着血，一边得意地开口道：“看来你也不是无敌的啊，愚蠢的女人！这样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看来没有那个穿风衣的狡猾男人，你就是个笨蛋废物而已……”
穿风衣的男人……是说太宰治吗？难道这家伙之前还帮她解决了这些人？
不过既然现在这些人已经在她面前冒头，说明太宰治应该已经被异能特务科调离目前的岗位，应该平安无事……并且以后他们也不用再见面了，算是另一件好事吧。
明秋眯起眼，冷冷地注视着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好玩吗？拿生命开玩笑是不是很有趣？”
“这个时候还想着说话吗，真是……”
在对方发出嘲讽之前，明秋已经放下了捂着脖颈的手，那里已经恢复如初，看起来没有一点问题。
她刚刚迅速使用了治愈魔术，加上身体被赋予的强大的自愈功能，那一击还不算致命。
杀手露出恐惧的表情，断断续续地开口道：“为什么……为什么不会死，为什么不使用那个能力……”也许是毒性太猛，他的面色苍白，双唇也隐隐泛出黑紫色。
明秋拉起他的手，道：“或许是个巧合，治愈魔术正好无法治疗中毒的人，也就是说我救不了你。”她抓紧了那双手，道：“看你这样子，送去医院抢救也来不及了，所以你就这样死去吧。”
“不过，至少这件事能够证明，你现在不是完全不会受伤的，对吧……”对方勾起嘴角，道：“老大也已经知道了，这样就足够了。”
没有气息了……
明秋伸出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会儿，这才找到他伪装成耳钉的摄像头，她用力地摘下那个摄像头丢到角落，狠狠地丢到一边。
糟糕，这下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听到推门的声音，樱从厨房探出头，道：“姐姐回来了！”
“嗯。”明秋脱掉厚实的羽绒外套，将衣服挂在衣架上，把沾有血迹的衣角藏了起来，她嗅了嗅空气中的香气，道：“今天晚上是吃咖喱饭吗？”
樱站在凳子上，一如往常地说道：“我准备了一点特别的东西，姐姐到时候就知道了。”
明秋听到了蛋壳破碎的声音，大概猜到了樱会做什么饭菜，随后道：“小织酱还没回来吗？”
樱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哥哥刚刚去扔垃圾了。姐姐回来的时候难道没有遇到吗？”
“没有……”明秋沉默片刻，开口问道：“樱需要帮忙吗？”
“已经快要结束啦，姐姐就不用进厨房了，厨房里面味道太大了，而且今天晚上是我学习的新菜式，是要给姐姐的惊喜！”
明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胳膊，道：“那我先去看会儿书哦，等到吃过晚饭之后我来洗盘子吧。”
自从外面的“壁”变得越来越脆弱，明秋能够承受的魔力输出也越来越低，想要像过去那样大规模地使用魔术非常苦难，更不用说横滨的地脉实在是太过脆弱，即使是上次只是用魔术进行催眠和暗示，她也觉得身体在那一瞬间变得格外沉重。
“好。”
明秋捧着一摞书坐在桌边，心不在焉地翻开其中一本，慢慢地阅读起来，连原本的疼痛感的渐渐消失了。
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她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别的地方。
琴酒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体并不是无法破坏，接下来会如何打算呢？是放弃她这个目标，还是彻底解决掉她……
又或者他和那个组织知道了什么更深层的秘密，和森鸥外一样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准确来说，自从森鸥外向她问起太宰治的行踪之后，这种情况就在变得严重起来，如同有什么倒计时在追赶着她。
就像是被一张网牢牢地困住了一样，上一次有这种预感还是在mimic找上门的时候……
这样想着，明秋调动起了在公寓附近安排的使魔，共享他们的视角，在看到织田作之助的身影从街角另一边过来的时候，她不由微微一愣。
垃圾桶明明楼下的拐角，小织酱怎么从反方向回来了？
是遇到了什么人吗？还是出什么事情了？
樱端着盘子出来，笑眯眯地开口道：“做好了！”
明秋回过神，接过她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盘子上特意加了盖子，显然是樱为她准备的惊喜，明秋走进厨房把剩下的饭菜端了出来，随后对去拿碗筷的樱问道：“樱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樱眨了眨眼睛，视线微微偏移了一点，道：“没有。”
只是看到她这样，明秋就已经猜到了实情。
明秋忍不住攥紧手，道：“因为姐姐最近遇上了不好的事情，有些担心你，明天把姐姐准备的使魔带上吧，这样如果有什么危险的情况，姐姐就能第一时间赶到。”
樱似乎有些不情愿，小声道：“姐姐……”
织田作之助恰好推开门，“我回来了。”他看到僵持在原地的明秋和樱，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织田作之助闻到了香气，开口道：“今天是吃咖喱饭吗？”
樱急忙点点头，随后有些讨好地看向明秋，道：“我们一起吃饭吧。”
“嗯……”
即使是坐在了餐桌边，明秋仍旧紧咬着嘴唇，说不出任何话来。
刚才她那副样子一定很恐怖吧，仿佛要监视孩子的变态家长一样，樱一定被吓坏了。
明明是在家庭的范围内，她不应该表现得那么不安才对。
织田作之助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秋酱和樱为什么都不说话？”
“没、没什么……”
明秋沉默着。
比起其他，她更担心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发出了哭腔，总觉得精神已经再度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敦已经进入了武装侦探社，白虎的事情应该可以瞒下来了，她明明应该开始感到轻松起来了，但是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呢？
织田作之助揭开盘子上的盖子，有些惊讶地开口道：“今天做的是咖喱蛋包饭吗？”
樱伸手捏着鬓边的头发，轻轻地点点头，“是我刚刚学会的，所以就想着在家里试一下，不过这个蛋包饭还有点特别……”
明秋看着她懂事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痛苦地捏紧了手。
“秋酱？”织田作之助看向明秋，道：“你怎么了？”
明秋懊恼地捏了捏脸，开口道：“对不起……”
她现在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担心眼前的安稳只是假象，担心身边的人会突然发生什么意外。
樱难为情地解释道：“姐姐……我不是不想你关心我，是因为别的……”
织田作之助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道：“最近一直是我陪樱一起去上学的，秋酱不用担心。”
明秋忍不住抬手捂着脸，颤抖着声音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太担心了……樱这样的孩子不应该被我的事情影响。”
眼泪不知不觉地顺着
看到她这样，樱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姐姐，其实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好孩子……在间桐家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了，只是我一直努力伪装成姐姐希望看到的样子。”
明秋呆呆地看着她，轻声道：“樱……”
樱伸出自己看起来还十分柔弱的双手，道：“我想要守护姐姐的决心比谁都要强，姐姐以为的‘自己带来的不幸’我根本就不害怕，那种没用的人我可以全部杀掉，所以姐姐根本不需要觉得自己影响我。也请姐姐相信我吧，比起做乖孩子，我更想保护姐姐……”
织田作之助开口道：“樱的决心，秋酱应该也明白了吧？最近确实有人盯上了樱，不过已经被我们两个送到警察局了，即使之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没关系，我们两个也完全可以应付过来。”
明秋眨眨眼，酸涩的感觉不断涌了上来，“小织酱……樱……”
“姐姐的身体不像之前那样……我也已经知道了！爸爸特意询问了很多魔术世家的朋友，如果可以找到收容灵魂的容器，即使没有□□也可以一直存在。”在早已经坚定的决心的鼓励下，樱认真地开口道：“即使几十年、一百年，我也会努力让姐姐重新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