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朱静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她的两个视频账号流量都肉眼可见地变少了。
这两个视频账号都是为了引入同人作者才做的，她运气不错，加上同人自带的流量，她很快就积累了一批粉丝。因为有一些粉丝基础，所以每次发新的视频的时候，浏览量和点赞量都不会低，而作者顺着视频，找到“竹炆”的qq号，朱静汶就可以与作者直接沟通了。
这些日子，朱静汶处于摆烂的状态，也没怎么管这两个号。只是每周照常剪两个视频发上去，看都不看一眼数据。
而当她不想摆烂，想重新振作起来的时候，命运就给她开了一个玩笑。怎么会这样？朱静汶点开自己的数据，将这五周的数据比对了一下，发现流量异常低的截点是在上一周。
上一周发生了什么事情？朱静汶耗费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一个可疑账号。
在其中一个软件上，这个账号在一个小时内连赞了她的所有视频，她在这间公司做了快两年，积累的视频有上百个……一个小时的时间，连视频都看不完，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普通粉丝。
而且，朱静汶已经在个性签名上标明了“不要连赞！！！”，这人还故意做出这样的举动，难道是对家派来的“杀手”？
朱静汶不确定，她点开另一个账号，看私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举报了。
系统通知：你的账号被粉丝举报，涉嫌违规同人创作，请及时修改，否则账号将被限流。
朱静汶看了眼系统通知的时间，跟前一个社交软件上被连赞的时间是同一天。这不可能是巧合，朱静汶想，一定是有人盯上这两个号了。
会是什么人呢？朱静汶想了一上午，也没确定目标人物。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去公司食堂排队，前面刚好是石新池，朱静汶跟石新池打了个招呼，就想低头玩手机了。
但石新池的表情有点古怪，像是尴尬，又像是别的，朱静汶说不上来，只见他“哈哈”了一声，说：“你好。”
很有欲盖弥彰的味道，朱静汶想，她低下头，怀疑丛生。在公司，特意问过她她的运营账号的，只有石新池一个人，对这件事感兴趣的，想要模仿她的，也只有石新池一个人。
朱静汶盯着石新池的背影，若有所思。
下午的时候，朱静汶突然来到了石新池的背后，她盯着石新池的电脑屏幕，不说话。
石新池从屏幕中看见了朱静汶的脸，心中一颤，转过头来，作出笑脸：“小朱，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你吗？”朱静汶问得没头没尾，但懂的人都懂。
石新池竭力避开朱静汶的视线，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连赞我的人，举报我的人，是你吗？”
“什么连赞，什么举报，我不知道。”
“那你在心虚什么？”朱静汶原本以为，那是对家干的事情，她没有怀疑石新池的。但是，石新池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他太心虚了。
“我没有在心虚啊。”石新池矢口否认，“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又怎么会心虚呢？”
朱静汶将手机拿出来，找到了她怀疑的那个账号，扔到石新池的面前，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能否请你打开这个软件，让我看一眼你的账号。”
石新池飞快摇了一下头：“我没有下载这个软件。”
“那请你现在下载一个，然后用你两个手机号都登录一下，如果两个账号都不是你，那我跟你道歉。”
“道什么歉……”石新池将脸转了回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也去忙你的吧。”
朱静汶将自己的椅子拖过来，坐在石新池的旁边，说：“要么你证明这个账号与你无关，要么你就承认这个账号是你的，不然的话，今天我不会让你离开公司。”
他们交谈了这么久，附近的同事都听见了他们说的话，有人想来打圆场，但是看朱静汶一脸冷漠的模样，就把头缩回去了。
闲事莫管，闲事莫管。
朱静汶将笔记本电脑也搬过来了，果真就坐在了石新池旁边办公。
不少同事偷偷抬头，眼睛总往他们这边溜，石新池一脸尴尬：“小朱，你回去吧。”
朱静汶还是那句话：“要么证明，要么承认。”
她是好欺负，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软柿子，你石新池是谁啊，跟自己一样是个普通员工，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过人的头脑。想整完她之后毫发无伤？没门。
贾桃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两个，走过来低声问：“你们做什么呢？”
朱静汶没说话，石新池也没说话，钱振喜说话了：“石哥好像做了什么坏事，静汶姐要他承认呢。”
钱振喜这话说得容易让人误会，朱静汶火上加火，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自那天那件事情之后，钱振喜和朱静汶二人都卸下了伪装，钱振喜不再拿工作上的问题来“请教”朱静汶，而朱静汶对钱振喜所谓的“攻势”也视而不见，两人维持着一种微妙且恶心的平衡。
贾桃：“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还工不工作了？”
朱静汶敲响键盘，电脑页面上是工作qq，她说：“我一直在工作，没有耽误工作。”
石新池说：“……我也是。”
贾桃见二人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懒得管了，她刚从老板的办公室出来，也有一堆事要做，忙得很。
朱静汶挤着石新池，故意将键盘敲得噼里啪啦，这节奏敲在了石新池的心上，她在告诉他“我很愤怒”。
石新池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小朱，差不多就行了。”
“什么差不多？”朱静汶手下动作不停。
石新池压低声音：“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用撕破脸皮了。我大大方方地告诉你，就是我做的，怎么样？”
朱静汶拿起桌面上的水，朝他的脸泼了过去，说：“不怎么样，请你喝杯水。”
石新池被淋得一脸懵，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文文静静的朱静汶，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朱静汶泼完水之后，抱着电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无表情地继续工作。
她很生气，哪怕泼了始作俑者一杯水，她的火气也没有降下半分。大家都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她还记得当初石新池来问她账号的时候，说的那句“我们是一个团队”的话，现在想来，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我们是一个团队，所以你在我身后捅我一刀？这就是所谓的同事吗？
因为石新池自己的业绩上不去，所以他要将业绩高的拖下水，才能显得他没那么废吗？
朱静汶不在乎跟同事之间的关系，但她讨厌被背刺的滋味。
她知道，所有的同事都在打量着她，心想这可是朱静汶诶，话都说不大声的朱静汶，居然会泼人家水。
她没有抬起头，也能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朝她涌来，朝她包围。她知道，今天过后，所有的同事都会对她改观。
石新池自知理亏，所以被泼了一脸水也没反击，他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水，继续工作。只是下班的时间一到，他就立刻拎起包，离开了办公室。
朱静汶看石新池离开之后，也提起东西，准备走人。
这狗公司，她是一秒也不想多待了。
钱振喜却迎面走来，拦住了她，说：“这么着急下班啊。”
朱静汶想说“关你屁事”，在话出口之前想到了他是老板的私生子，只能咽下。
钱振喜说：“石新池做什么了，你这么生气，跟我说说呗，我帮你整他。”
“不需要，谢谢。”
“你跟我客气什么？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跟你没有关系。我要走了，麻烦你让一让。”
“今天的你有点没礼貌喔，这可不是有修养的静汶姐。”
朱静汶差点气笑了，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在暴怒的边缘徘徊，她能忍住骂钱振喜的冲动，已经是非常克制了，钱振喜还想她怎么样？
“就当我没礼貌，没修养吧。”
朱静汶绕过钱振喜，抬步就走，钱振喜追在她身后：“你知道的，我一句话就能让石新池离开公司。”
“所以呢？”朱静汶停下脚步，“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钱振喜说：“你也知道的。”
“不必了。”朱静汶截断了钱振喜的臆想，她勾起嘴角：“石新池不值得，你……也不配。”
朱静汶继续向前走，钱振喜还想跟上来，朱静汶喊了一句：“离我远点，出了公司，我对你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了。”
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