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系统
远处传来一阵活泼而轻快的哼唱，隐隐约约勾起人的好奇心。于是我禁不住加快了步子，在或明或暗的空间里走着。
声音越来越近，我没有犹豫，推开前方那道沉重的门，没有想象中的吱呀声。
是一道宽阔的走廊，金色的光辉温暖地照耀着每一个角落。有轻荡起的纤细粉尘无声飞舞，却莫名让我想到了刚修剪过的青翠草坪。
只有那个生动婉转的声音，四周反而更寂静了。让人不由收紧了呼吸，踮起了脚尖。
真暖和呀，我闭上了眼睛。好像来到了维也纳金色大厅，只有一个人的舞台。那道融化人的光柱似乎仅仅追随着自己，让人想舞蹈，想哼唱。
为什么不呢？身随心转，心随意流，意随神动，神似乎与这一切融为一体，不分彼此。此时此刻，时光洗涤沉重的内里，只留下清淡朴素幽深的光泽。
那个声音突然破了音，让人忍不住噗嗤一乐。
好像我打搅了这片宁和的纯粹，却第一次不觉得抱歉。我依旧不疾不徐走着，并不着急前方有什么等我。如同一个跋涉很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一棵老苹果树，身后是因为成熟而低垂麦穗的金黄麦田。
是一个拐角，后面有什么呢？
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咦？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天选之人。”
吭哧，我又忍不住笑了。这中二的台词搭配这出戏的奶音。
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轻巧地跃上了桌面，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停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存在，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也是一种幸运。
“看在你对我真挚赞美的份上，我原谅你的无礼。”
“谢谢。”那双黝黑的眼珠可真明亮，又灵动又剔透，灼灼生辉。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我缓缓摇摇头。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这是哪里嘛？”
“那请问阁下你是谁，这是哪里？可以告知吗？”我从善如流，默默吞掉了敬称。
“这是灵魂的时空，我是系统。或者说灵魂的摆渡人。”
“哦。”好想摸一摸小可爱的脑袋。
“你不想知道你是谁？你来自哪里又要去往哪里吗？”那个声音有些危险起来，好像能刺探我的想法。
“我是”到嘴边的话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我是谁呢？出乎意料的我并没有惊慌。
“我是我，来就来了也就无所谓来处，至于去处只能劳烦你告诉我。”
“哼，称呼我系统。”那个声音有些不满。
“命运不是耍嘴皮子，年轻人。总而言之，你运气好，被我选中了，得到一次重生的机会。怎么样，有什么感想吗？”系统似乎开始公事公办，但严肃的样子让人心痒痒。
“感想啊！”我偏偏头思考，有些苦恼啊，好像没什么感想，我只想歇一歇，仅此而已。
吊起的眼角告诉我那个系统似乎也在观察我，一脸兴奋。算了，配合他吧。咦？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它？
“咳，你有新人大礼包吗？还有什么转一转十连抽，大力丹洗髓丸美容液之类？最好能开局让我点满幸运值什么的？”
那个小团子张大了嘴，楞了一愣，又气鼓鼓闭上了。
“没有！你能有第二次人生就已经足够幸运，不是让你讨价还价！”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吗？”我及时改嘴，看来这个系统脾气并不好，需要顺着撸。咦？我好像养过一只猫。
对方又发出一声冷哼，他的头一偏，一道光幕闪现在眼前。
【甲方:系统
乙方:&
】
条条框框各种要求有些苛刻，不过我的名字怎么是乱码，还有甲方系统是认真的吗，如果系统千千万，真有问题我找哪一个？
“看明白了？看明白了就签吧！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还有，带你穿梭会浪费我大量能量，回头你给我补上。”系统的声音有些意兴阑珊。
我转过头看向金色的走廊，好想走回去啊！
“那里马上就会消失，之后你就会陷入虚无的黑暗，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概念。”
我打了个哆嗦，好像这种滋味我尝过。
“不要怕，我一直会陪着你，告诉你怎么做。”
“谢谢。”我由衷说道。
“对了，我到底叫什么？”
“等你和我绑定了就知道了。我们系统也要遵守法则，不得干涉无辜人的生命，所以你会受些罪，做好心理准备。”
一道准契约在我脑海中闪现，有些让人惊叹。我还是选择相信他吧。
“那，我能称呼你系统以外的名字吗？”系统系统的太别扭，也太冰冷了。
“你想叫我什么？”对方的眼神不善地眯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地方让我想起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停了一下，他听得很认真。
“但你知道三三是我喜欢的一位作家最纯粹的世界，而你说你给我重生的机会，你又是这么神奇的存在。从1到n很容易，而从0到1很难，所以我叫你零一好不好？”我终于没忍住，半蹲下身子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头顶。
他似乎呆愣了很久，再开口不知为什么有些沙哑哽咽，是因为没有人给过他名字吗？那以后我要对他更好一些。
“我们该走了，签订契约吧，还有你可能会失去一些记忆，所以不要惊慌。”
“好。”
我伸出手朝着他摊开的小“手”握去，好踏实的感觉，好温暖好熟悉。
“你的名字叫宁舟，记住了。”
宁舟，这个名字真好听。
在恍恍惚惚的眩晕中，是脑海中闪过最后的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