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零一再次的发现
从踏进叶琉影的住处，宁舟的心就一直坠着。
她没有理零一越来越急切越来越卑微的声音。
“我一个人偶尔在外面住，很久没收拾了，别介意。”
叶琉影尽量保持放松的心态，宁舟努力保持礼貌的微笑。
简单的三居室，空旷，没有过多家具摆设，客厅内巨大的投屏非常抢眼，整齐的游戏设备一溜排放在下方。
宁舟强迫自己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弯腰去看，内心里乱成一团。
“不算最新的版本，不过体验感还不错，一会儿来一局？”
叶琉影瞧着专注盯着每一款游戏的宁舟，提议道。
“行，不过本来要请影哥你吃饭，倒是麻烦影哥这么多，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宁舟抬起头，一脸笑眯眯的神色。
“和我还客气！”
头发被狠狠揉了一把，这一次宁舟顾不得抗议。
锅子很快端了上来，一瓶星爵被打开，同步打开的还有敞开的话匣子。
恍惚间宁舟似乎回到了曾经，聊天越来越肆意，没有了隔阂，轻快愉悦。
“就一杯吧，你知道校规不能饮酒，养成这个习惯不好。”
宁舟轻轻推过要再续的杯子，她已经有些醉了。
“现在是放假，舟舟。感觉你现在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冷酷，还挺怀念。”
“你受虐狂吗？”宁舟轻轻拍了下桌面，故作生气，之后灿烂一笑。
对面的人噗嗤笑出了声，这笑意却没有延展到自己心底。零一已经哭不动了，默默团在一个角落。
“舟舟，算我求你，求你好不好，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以后我绝对什么都听你的，我只是想证实一次，我保证不会出任何乱子，那颗星星我以后都不会过问，你的个人事情我绝对不干涉，你难道不想带我回家吗，舟舟？”
最后一句话中的绝望与渴求直击最后的一道防线。
酒意上来，带上来的还有曾经一路来零一对自己的无限纵容耐心与陪伴，宁舟盯着滚动着气泡的汤底，有些不堪的挣扎在心底涌起。
零一彻底放弃了哀求，就这样吧。
同步的情绪瞬间卷过全身，宁舟努力维持着镇静的姿态。
“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事，洗漱间在那边。”
叶琉影望着对面有些神游天外，面部表情微微变动的宁舟，小小开了一个玩笑。
“不是，刚在附近的时候见到有家店铺售卖主星招牌冰淇淋，突然想尝尝，又觉得客随主便，不大好。”
宁舟抬起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微红的双颊如同秋日的苹果，叶琉影一时间错不开眼。
“咳，早说。这有什么的，不过下去一趟的事情，你等我，喜欢什么口味？”
说话的功夫，人已经开始走到门边换鞋。
“多买几样，影哥。我想都尝尝。”
听着宁舟话语里的兴奋，叶琉影低头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还挺好哄。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远，宁舟的脸越来越冷，沉得如墨。
“不告而取视为偷，就算是偷窥也很可耻。而且这是影哥第一次邀请我做客，这种做法真的不可取！”
“舟舟，我只是想确认是不是真有如同我一样的智脑，你放心我不和它交流，我们尽量不碰触任何的物品，只是看一看，行么？”
零一可怜兮兮的声音让宁舟无法保持平静的状态，拳着的手松开了，她摇晃着起身，走向一间房间的步子又缩了回去。
不行，不能做这种事情。
零一消沉的情绪一点一点跳动。
脑海中那颗星星安安静静，宁舟缓缓神，走回桌边，一杯酒下肚，她下定了决心。
房间没有上锁，一台很奇怪的机器孤零零矗立在中间，样子很像mri成像仪。
“再往前一点好不好，和阿尔法星的精神力训练仪器太像了，我好像感知到了波动。”
零一喃喃出声，语气中无限的怀念与难过让宁舟无法拒绝这个要求。
仪器的前端有一系列的操控，她小心不去触碰。
“看到了？你的好奇心满足了，我们可以走了！”
宁舟硬下心肠，要往外走。
“舟舟，就这一次，就再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精神力猛然间的波动，一股悲恸的思念夹杂陡然的醉意让宁舟身子一晃，手不小心扶在了圆形操控台，她的脑袋磕了上去。
“怎么竟然没关，舟舟！舟舟你别慌，你照我说的去做！”
零一慌乱无比的声音充斥脑海，他什么也顾不得，第一次急切盼着叶琉影赶紧回来。
冷，真得好冷啊！
宁舟浑身如同被冻住了一般，僵直了身子。
仿佛回到了初遇小崽子的时刻，她蜷着身子，透彻骨缝的冷意让她打着哆嗦，毛孔收缩着，脑海中闪现出一幕又一幕支零破碎的片段，之后一片雪花般的空白。
一团团光点顺着轨迹流转，零一拼命吸收着能量团，整个精神力场亮得如同白昼，一层层金色的光泽流动，轻轻覆盖过去，零一急得要疯，怎么办！自己好像真闯祸了！叶琉影怎么还不回来！
门被敲响，继而被轻轻打开。
“怎么不给影哥开个门？”叶琉影拎着杂七杂八的零食进了客厅。
看向沙发处半是昏睡的宁舟，他的视线转移到了桌上半瓶的星爵。
“真是”
他轻笑一声，东西被无声放下。
朦胧间，宁舟感觉一条保暖毯盖在了身上，她努力睁开眼。
“影哥，你回来了。我先休息一会儿，我有事要告诉你，但好累，一会儿跟你说。”
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嘟囔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困，眼皮再也无法睁开，她歪歪头，人睡着了。
叶琉影瞧着歪斜在沙发上的人形，摇了摇头。
通讯亮了，他低头瞧了一眼，脸色有些迟疑，看向睡着的宁舟，切换了语音模式。
“怎么了，哥？”书房的门关上了，片刻后又被打开。
零一打着哆嗦惊恐瞧着，将拟态化的自己抱成一团，宁舟的精神场已经恢复了平静，自己的核心区域已经堆了三成的能量，他控制着自己数据疯狂的流动。
曾被关闭的神秘房间又被打开，叶琉影骤然走出，边说话边走了过来。
“嗯，知道了，只是放空了一次精神力而已，我知道了。”
说着话人已经来到了宁舟的面前，小型的检测仪搭在了宁舟的额头。
零一瞧着下一瞬间如同石化一般的叶琉影，牢牢捂着嘴，生怕对方听见自己的呼吸。
“以后不会这么激进，没什么大事儿，真没事。”
叶琉影死死盯着数据，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嗯，数据正常，都是绿色。实在不行我回家再检查一次。”
通讯关闭，室内一阵可怕的静寂。
叶琉影一眨不眨望着沉睡的宁舟。
“宁舟，舟舟，醒醒！”
极其低的声音，带着颤抖。
“唔，别吵，我想再睡会儿。”
宁舟想挥挥手，没有力气，疲惫的感觉沉沉压着，不想动弹。
“你感觉难受吗？有没有冷的感觉？”
叶琉影僵直的身形弯下，沙哑的话语中有明显的慌张。
“现在不冷，好困。”
放在宁舟双肩的手停下了晃动的动作。
宁舟无力拽了拽毯子一角，随后毯子被人掖了掖。
零一望向越来越近的脸孔，悄悄缩了缩身子，叶琉影的脸色如同白纸，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眸子深处泛出隐约的猩红。
呼吸越来越近，叶琉影的目光紧锁着越来越近的脸庞，握着的拳头在宁舟颈边的一侧收紧又松开，慢慢地他将额头搭在宁舟额上，一动不动如同雕像。
“哼。”身下的人有些难受侧过头，潮热的呼吸让他回转心神。
零一望着一脸要吃人的叶琉影，后怕和后悔让他不知所措，实在不行将舟舟喊起来吧。
一颗泪落在了宁舟的侧颈，堵回了系统想要发声的冲动。
“舟舟，谁都不要告诉，知道吗？别给任何人说，知道吗？”
低哑柔和的声线带着煎熬与破碎。
“谁都别说，舟舟。尤其是我哥，以后离叶希尧远远的，越远越好。”
叶琉影的手一点一点划过宁舟的侧脸，在她泛红的耳尖亲了亲，人站起来时面如死灰。
零一在书房门关闭时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第一次没有情绪的意识体有了一丝跳动，自己好像真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