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谎言
“星河说上次因为你才得以联系到了叶琉影，离开了那一场时空风暴，因为后续任务出色完成，所以4570星球，就是你所在的四级荒星才得以上报，之后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清楚了。”
贺兰诚坐在床边，平静地看着宁舟，似乎一口气说什么多有些不大适应，他扭转头，开始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值。
“叶琉影？”宁舟皱起眉头。
“流光，他的代号，你如果接受这份协议的话，开学会看到他。”
宁舟接过递来的平板，薄的似纸，拿在手里的触感却又意外舒适。
“回头会给你配上需要的光脑，目前还你的身份正在审核，通过后就可以领取。”
零一的小心脏抖了抖。
宁舟皱起了眉头，她压下心中的种种疑问，协议很简单，更确切的说类似一份奖励。
星盟第一军校的进修资格，一处暂供落脚的住处，一笔数目不知是否合适的星币，以及自己要遵守的保密条例。
她沉默片刻，平板被推了过去:“谢谢您，我并不需要，这太过厚重了。”
贺兰诚认真地看着她，没有出声，也没有接过。
“收着吧。”贺兰诚又将平板推了过去，“星河毕竟是有一颗资源星的人，他不缺这一点东西，你拒绝了会让他一辈子过不去，而且给你的并不出格，是通过审核批复过的，全部严格按照流程走过的。而且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我觉得，宁舟，你不应该放弃任何一个向上走的台阶。”
宁舟的手指不由自主扣弄手心，贺兰诚低下头将信小心塞回信封。
“谢谢。”宁舟轻轻说了一句，她安静地在最后指纹的留白处摁上拇指，又按照提示打开镜头，扫描瞳孔验证。
“对了，能麻烦问一下么？流光既然是代号，那星河的名字是”
宁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可没有答案她总觉得如鲠在喉。
贺兰诚的手停在了半空，片刻后，他垂首轻轻笑了起来，宁舟只觉得这笑声让她心快速跳了两下，脸上似乎烧起了一片霞。
“是不合适吗？”她讷讷道。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但星河一直在执行一些特殊任务，所以真不能告诉你，你别往心里去，或许有一天他亲自告诉你更合适一些。对我不需要敬称，我和星河是最好的朋友，他托我他不在的时候要多照顾你，我答应了。”
贺兰诚看着宁舟泛红的耳朵根，很想伸手揉一揉。
“谢谢。”宁舟有些别扭，不知道除了这两个字还要说什么。
“还有一件事，你手掌的部位被移植了定位和身体监测的芯片，不是为了监视你，是要确定你们后续的稳定情况，所有被救援的人都有。因为你的身体状况以及即将去上军校的原因，可能需要携带两年，你不要心理有所抵触。”
宁舟看向自己的手掌，纹路清晰，除了一些红痕什么都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她有些意外自己并没有生气，只有几分惊奇。
贺兰诚看着她的手心，强压下想说的话，站起身。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这是星盟军校的招生简章和专业，你可以仔细选择一下方向，当然只能在给定的区域里选择，毕竟学科之间体能和精神力的标准有一些差异，如果你有更想选择的专业，可以在要求达标后进行申请调剂。”
门轻轻合上了，宁舟并没有看手里的平板，只是疲惫地合上了眼。
她再一次将手放在心口，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心口这么疼，还有星河，为什么想不起他的样子。
还有，为什么对这位星河的朋友－贺兰诚，总有些说不出的亲近。
“舟舟，你别想了，你当时受伤栽到地上，精神力受到一定冲击，等过几天平稳下来就好了。你之所以没记住星河的样子是因为当时本来就天黑，他做了面部伪装，我们当时也只是带了一段路而已。”零一终于松了口气，但感受着宁舟的情绪，看着模糊的虚影，不得不艰难地找着蹩脚的理由。
“或许吧。”宁舟不再说话，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发呆。
“就要要去军校了，你不高兴吗？真正的训练，我也可以稍微休息了。”零一尝试转移宁舟的注意力。
“嗯。”
一人一系统都不再说话，室内一片寂静。
“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宁舟翻身换了一个姿势。她看向自己的手掌，“就像这位贺上校不说，我都不知道我手心里还埋有东西。”
零一沉默着，他不懂人类的情绪认知，这也是智脑只能模仿学习，从记忆库里提取组合答案，却永远无法替代大脑，如同一条渐近线，只能无限趋近。如果不是意外与宁舟的精神力直接对接，他或许永远不可能近距离体验人类情感的不同。
“我想睡一会。”
“好。”
“谢谢你，小崽子。”
“不客气。”
“说你胖你就喘。”
“我毕竟是你的导师，你要客气点。”
宁舟笑了起来，失落的心有了一丝暖流。
“这位贺兰诚是什么人？”
“不是什么好人，他欺负我。”
零一没好气，宁舟的眉毛挑起。
“他在给医生的治疗方案建议中，增加了你的精神联动，让我受了点罪。”零一如同撒了气的皮球，憋屈地什么也不能说。
“那位流光，说实话这个名字起的可真好听，比他的人好太多了。”宁舟的困意上来了，迷迷糊糊说道，“那个少爷那么年轻，还是学生，竟然能参加任务。还有那位贺上校讲给我听不属于泄密吗？”
零一观察着宁舟精神力场逐渐趋于平和，彻底放下心来，数据面板一片平和。他偷偷拽过宁舟的一缕精神丝，以后一定多备好备用能量，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只是聊天而已，他不是说了吗？他和星河是好朋友，这点事不算什么，而且你是那种人吗，况且你得到什么秘密了？”
“这倒也是。”宁舟想着慢慢闭上了眼，总觉得这一觉没有睡够。
“星河，流光。”这四个字再一次滑过心头。
“舟舟，你醒过来真好，欢迎你回来。”零一感受到宁舟进入睡眠，低低说了一句。
门外，贺兰诚将精神力缓缓收回，他的小姑娘终于睡着了。他的手不由自主摸向衣兜，备用的信件已经不在那里，空空荡荡如同此时的内心。
良久，他正了正衣领，悄无声息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