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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关巧巧与她的“赖龟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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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申艾华因一直没给松树沟的乡亲们任何帮助,而受非议,感到不安。

    那天,松树沟的李三媳妇罗曼爱,突然写信来。

    她说儿子宋强山,当兵提干转业后,在衡宝市一家工厂管理层任副职。

    因事业不顺心,听说申艾华的好同学,是该市的高官,想请艾华帮忙调整一下工作。

    同时,她介绍了儿子的特长,并寄过来一些发表的文章。

    艾华回想起来,这位当年喜爱打听人私密的人,儿子强山,小时候经常打陀螺,抽起鞭子啪啪响!没想到,如今竟成了企业管理人员。

    他思前想后,决定找老同学张成明试试。

    若帮忙成功,多少能改变一下自己在松树沟落下的被动局面。

    于是,他专门赶到成明家,说:

    “我当年下放插队的地方,一位关系好的乡亲,其儿子在本市一家大型国企任副厂长,想调整一下工作。”

    成明说:“他的工作不错嘛,怎么不愿意在那里干了?”

    艾华说:“他文笔很好,对行政管理工作不感兴趣,想转转行。”

    说着,他把宋强山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以及刊登在专业杂志上的论文,拿出来给成明看。

    成明碍于同学的面子,特别是把人才放到合适的地方,又是平级调动,不违反干部人事工作纪律,就同意了。

    几个月后,宋强山成功进入了巿政府大院,在办公室当文秘。

    艾华十分感谢张成明同学,自己总算给松树沟的乡亲办点事,略感心安。

    此后,快嘴快舌的李三媳妇,忘了当年追问樱花嫂子,她小姑子夜半谈恋爱的那些事,到处宣传艾华的好处。

    放下张成明不提,单说在孔祥仁提拔为供销社副食品公司经理的同时,关巧巧的舅舅从县文化局长的岗位上退了下来,她在城里失去了靠山。

    更重要的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关巧巧越来越不年轻,丈夫与她之间感情也愈发淡薄。

    终于一日,争争吵吵的日子在一纸离婚书上结束了。

    孔祥仁抛弃了他曾经的同学、同事、情人、第二任妻子关巧巧。

    他们争吵的起因,是孔祥仁与他下属的女售货员好上了。

    自然,这一切,关巧巧蒙在鼓里。

    此后,关巧巧心灰意冷,住在电影院分配的一套28平米的楼房里,寡居起来。

    她只是想不明白,多年的夫妻,怎么说分,就分开了呢?

    离婚后的孔祥仁,并未与下属女营业员结婚,因为他只是将她作为情人。

    不久,他与另外一个年轻女子住在了一起,但没拿结婚证,合伙过日子。

    这一切,关巧巧看在眼里。但她把自己遭抛弃,归咎于岁月。

    她认为,孔祥仁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到学校任民办教师时,都一直追求着自己。

    后来,他与到学校大吵大闹的莽撞原配离异,与自己结了婚,说明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的。

    如今,她认为,无情的不是孔祥仁这个男人,而是年龄。是它,改变了自己的容颜,还有身材。

    女人嘛,不是靠美丽容貌征服男人么?而女人的容颜,女人的身材,是易耗品。

    这些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一旦失去,就会改变男人的心,改变夫妻的情。

    她恨这时光。如果不是这样,她依然是丈夫的宠儿,依顺的小鸟。

    她有时也想,绝大多数夫妻不是一直过得好好的么,并且白头偕老?

    如果不是因为我徐娘半老,那就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是,我错在哪里呢?居家过日子,又不是谈恋爱,还需要天天甜言蜜语的吗?

    对于这个家,我是尽心的。精心地管理财务,精心地操持家务,精心地照料丈夫。同时,前几年,还努力地在电影院工作。

    她又猜想,或许是因自己后来下岗了,失去了工作,没有收入了么?但下岗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又或许是自己平时有些牢骚吧?女人么,不就是这点毛病。

    其实也算不得毛病,有的女人是这样,嘴碎些,上帝给的,顶多是个特点。

    人们还说牢骚有很多好处呢,有利于健康,可排遗心理垃圾。

    不是也有人说,老公听听女人的牢骚,也是一种享受吗?

    她曾听电影院同事说过,有些男人一天听不到女人的牢骚,便浑身痒痒。

    关巧巧左思右想,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哀叹自己命不好。

    无论怎样,孔祥仁在她心里,始终处于重要位置。

    这位自小一起走到今天的心上人,感情深深地烙刻在骨子里。

    尽管恨他,她仍想他,且念念不忘。

    有一天,她提起前夫孔祥仁来,突然恨恨地称他是“赖龟孙”。

    她提到“赖龟孙”三个字,不说名字,别人也明白指的是谁。

    见了熟人,她三两句话就说到“赖龟孙”身上。

    “赖龟孙”单位组织去五大连池旅游,“赖龟孙”让她一块儿去。

    她兴奋至极,精力打扮自己,割了眼袋,纹了已稀疏了的眉。

    还垫高了鼻子,整了嘴唇,只是脸上不再光鲜,并且眼角有了道道沟纹。

    但消除这些皱折,花钱少了,是整不出来的,干脆放弃。

    她与“赖龟孙”一起出去了十来天。

    临走时,她告诉了每一个熟悉的人,脸上洋溢着幸福。

    回来了,熟人问:“去了?”。

    “去了。”

    “可好?”

    “还好。”

    有人追问:“咋住的呢?”

    “我们住一个房间嘛。”

    “那好!”

    别人不再问,等着她顺着往下说。

    但她不说了。

    于是便又追着问:“有啥事么?”

    她眉头皱了,道:“没有。”

    问的人觉得,关巧巧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道:

    “你说假话,哪能呢?”

    她也急了,辩解道:

    “真的,我不骗人,我敢赌咒。”

    咦,怪了,这是咋的啦?

    人们有相信她话的,也有不信的。回去跟了解孔祥仁的老公讲,老公认为,关巧巧的话是真的。

    还想破镜重圆的关巧巧,见“赖龟孙”并无此意,嘟嚷着对“赖龟孙”说:

    “你不合婚,叫我与你一起去旅游干啥?”

    巧巧开始喝酒。

    他举着装着白酒的透明杯子跑出去,对大家说:

    “来,来,咱们碰一杯”

    众人笑,巧巧就一口而尽。

    有时,她醉卧楼下。嘴上说:“

    “赖龟孙”迷上了狐狸精,狐狸精抢去了我的‘赖龟孙’。”

    但她不去找“赖龟孙”,也不去骂狐狸精。

    她只是喝酒。

    她盼望“赖龟孙”回心转意,她不能没有“赖龟孙”,她一直在等待着“赖龟孙”。

    她神经兮兮地每天在大街上溜达的事,被“灯笼花”知道了。

    毕竟,她是曾经的民办教师。她替关巧巧惋惜,想着如何帮助这个痴情而又可怜的女人。

    自那次“灯笼花”找到孔祥仁准备当红娘时,被他戏耍一番后,算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的品性。

    她当时就准备告诉巧巧,孔祥仁靠不住。

    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心里想:

    本来自己是来说媒的,怎么一下子变成了拆鸳鸯的了?

    果然,后来,“灯笼花”听说孔祥仁当了供销社干部,花了心。

    又听说,关巧巧离婚后,对这位前夫仍爱恋至深。

    “灯笼花”左右为难:

    劝关巧巧不再抱复婚念头吧,不合常理。

    劝孔祥仁与关巧巧复婚吧,自己不愿巧巧再掉入同一个坑。

    况且,那时,孔祥仁事业感情双丰收,这位大经理能会听她的?

    这天,“麦子队长”到高中学校看她女儿宋佳燕,顺便给“灯笼花”家拎来了一篮子鸡蛋。

    作为教育局长的“灯笼花”推辞不过,只好把她母女俩请到饭馆,招待一顿。

    欲知此后的事,请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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