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都关注这个家

    孟令光听到江留东话后，嗓里还是“喔喔握握”的。小留子走近仔细看了看，他面色苍白，不像健康人，心想，我弄错了呀！也就改变了语气，说：“孟大叔，我是来看看您，刚才说着玩儿的，您好好体息吧”。转身走了。

    那一帮子年轻人看着小留子一个人返回，也在所料之中，一个个嘻嘻哈哈，被小留子发一顿火后，也都笑不起来了。

    当初，孟令光回老家参加集体劳动，队里根据他身体状况，想给他安排个轻松点的活干，但看山和看秧底田，需要跑着撵走牲畜或鸡鸭，他不胜任。 喂牛也不行，需要牵着、赶着或骑着，陪牛儿满山转，特别是小牛跑开了，要去追回来。 放猪更不行，猪仔们蹄脚更快。同时，队里几项副业他都干不了 。 队干部没辙了，只有让他在家吧。 对于队里照顾他不让劳动，他非常感谢。但觉得对不住妻子和女儿。 妻子安慰说：“你不挣工分，生活上虽困难，苦就苦点吧，千万不能硬撑着干，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小留子到孟令光家之后，觉得自己对他说的那几句话过分了，一向啥事不往心里搁、性格“稀汤”的他，就找到“梦鸭蛋儿”，笑嘻嘻地道歉说：“昨天我只觉得闹着好玩，没想冒犯了大人。对不起了。包涵下，好吗，美人小妹妹？” “梦鸭蛋儿”不理他，只略点点头，转过身擦眼泪去了。”

    小留子跑去找那几个没事找事的青年算帐。他吼“滑肥鳖”阮立富：“你们几个不操好心的，让我去欺负人。”众人自知理亏，都不知道说啥好。江留道说：“你们快去，一个个给“梦鸭蛋儿”道歉赔礼！去呀！” 但这些年轻人做不到，觉得太难为情了。

    自那次之后，知青们关注起孟令光这个家庭来。慢慢地知道，孟令光自小就令村民们感到荣耀，在队里声誉十分好。 一次队里上工中途歇波时，社员们聊起了孟令光。对这个话题，原大队副支书高贤发来了精神。 他说 ：“这个‘小灵光’呀，“当年我在大队岗位上时，孟令光任省教育厅副厅长，不少关心村里学校和学生呢。 ” 小留子说：“哦，还有这些事？他当这么大的官，手里有权，肯定向着家乡嘛。” 高贤发说：“事情过去了很多年，你听我讲就明白了。有些事呢，大队和小队里的社员们知道，比如说吧，不少困难家庭孩子的学费是他垫交的；有几个在省城上中学的孩子，先后吃住在他家。但有些事我现在不说，很多人都不知道。” 他不紧不慢道：“那年学校出现了危房急需改造，我跑去找孟厅长，说明情况，试试请他拔点资金。没想到，我的话引起了分管这项工作的他高度重视，马上把对贫困地区农村学校危房改造的事，正式提上议事日程。 他派人到咱县全面摸底，统计上报。最后，凡有危房的学校，从省厅，到专署局、县里和乡里，四个方面拿出些资金，对危房全部改造维修。 听说后来，他还对省内另外两个贫困县学校教室用房存在的类似问题，也照此办理了。这些，你们知道么？” 包括老社员在内的人都摇头：“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事。“ “不过，我去省城，也有他不给办的事。” 小留子说：“那不让您白跑一趟？我估计吧，一定是不在他权限范围内的事。” “哪里呢，那次找他办的事，正是他主管的。我带着大队党支部交给的任务去了，希望他给本村学校多拨点款，改善老家学校的教学条件。但孟令光说，不能违规，让我理解，也让我带话回来，表示歉意。 ”停了停，他说：“事没办成，但我们党支部班子都没怨言。” 高贤发说。 嫁来松树沟较晚的韩琴不知道这些，听了老支书的介绍，她说：“原来这个病秧子，还有这么多故事啊！我说队里的人都对他这么关心呢。” “他对咱村里的教育做了不少贡献，其它事我就不讲了，只是现在，他家没干男人活的，还要照顾病人，陈老师和小雅丹她俩真不容易啊！”高贤发叹道。 阮长喜说：“大队学校不是安排咱村里高年级学生帮陈老师家干点活么？” 高贤发说：“那是学校兰校长教育学生尊师。但学生毕竟年龄小 ，有些活他们也干不了。” 下乡知青相互看着，心里不平静。 过了几天，艾华找知青们商量，说：“对陈老师、小雅丹一家的困难，咱们不能袖手旁观吧，如何帮一下这个教育之家呢？”小留子说：“我再他家一趟，了解一下老教育厅长孟令光叔叔的病情，问清楚后，我哪天回城跟我干中医的二叔说说，看能开点草药么。” 刘大树笑道：“中医需要当面望闻问切，你是医生吗？这办法行不通。”艾华说：“我看不如帮他家干点体力活，他家只有‘梦鸭蛋儿’这女孩子，陈老师每天走几里路去教学，够累的，男人干的事还需她母女俩干。学校领导还安排学生去给陈老师帮忙，我们何不想办法帮帮这个家，也算尊师重教，解决点后顾之忧，可以吗？”大伙儿同意了，说这更现实，做得到。 自此，下乡知青时不时结伴儿给孟令光家水缸挑满水，特别是下雨天。还帮他家挖菜地，施农家肥。后来，阮立富他们几个也加入到帮忙的队伍中来。 “梦鸭蛋儿”母亲陈茹饴老师看到队里知青和年轻人也帮她家干活，还以为是“大事队长”的安排，后来才知道是年轻人自愿干的，不禁感叹：“干老师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