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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梦鸭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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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有个下放回到小队的人吗,听说还是个老牌大学生,怎么没见他劳动过呢?”知青江留东问。

    “圆眼”张有青说:“他这样好几年了,有病嘛,好像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憨子”笑道:“呵呵,说是精神问题吧,我看有点不像,比我强多了,怕是‘苍蝇采蜜——装疯(蜂)’吧。”

    “憨子”叫任乐河,无求无欲易满足,跟谁都不比,吃亏不在乎,自得其乐的甚至像个傻瓜,便得了这个绰号。

    江留东问:“队里没人去叫他出来干活,或批评他么?”

    阮立福说:“怎么没有?虽然生产小队不管他,前年大队两个干部到他家,让他参加生产,谁知道他一出门就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晕死过去了。”

    阮立福是个大个子,又浑实,但心眼却小,事事都算计着沾油水。队里至今流传着他前年的那件事。 那天,正在地里干活的他,对绰号叫“猴子”的知青葛永平说:

    “快过年了,咱俩一起买块“的卡”布料做身衣裳,省布料,都划算。”

    “猴子”并不像孙悟空那样精明,听说“都划算”,就动了心。他俩到供销社撕了一块布,都出一样多的钱,交给张裁缝各做一身衣服。当然,大个头“公子哥”衣服用去的布料多,“瘦猴子”用去的布料少。

    “公子哥”称心如意,“猴子”那衣服却不合身。特别是裤子,只能勉强套进腿去。

    后来不知怎么,张裁缝告诉别人说,“公子哥”真会来事,那天做衣服量尺寸时,发现布料有点紧张,怕不够用。公子哥悄悄告诉他,说“猴子”的衣服可以做小点,看起来会更精神,他就按照“公子哥”的意见裁剪。

    后来,“猴子”在“做饭对子”胖妞黄桂花的认真计算下,才知道比自己单独制衣贵了不少。

    这话被当作笑话传出去。

    阮立福家尽是棒劳力,每年从队里分的钱款最多,被社员们称作“肥鳖”。

    自那件事后,“猴子”便改称他为“滑鳖”,社员们也有称他为“滑肥鳖”的。

    立福不在乎,管他什么“肥鳖”“滑鳖”的,只要得实惠,叫什么名就行。

    “圆眼”接过“滑肥鳖”话说:“是的,我听大队的人讲,那天,他女儿“梦鸭蛋儿”见父亲倒地,哭着扑在父亲身上,直喊救救爸爸啊,救救爸爸!小黑狗也狂吠着,吓得带队的孙连力说:‘算了算了,咱们走吧。’把孟令光扔在地上不管了。”

    “滑肥鳖”道:“我还听人讲,临走,孙干部说:你是‘厕所里的粪坑——装死呢’!”

    待干部走远了,孟令光从地上爬起来,孟雅丹将大门一关,父亲被锁在了院里。

    人民公社时期,除非老弱病残,不会有任何一个农民不参加劳动。而松树沟竟然有位农民身份的壮年汉子不出门。这在知青们心里是个谜。

    村里人告诉知青,出身贫苦的孟令光大学毕业分配到省城教育厅。后来不知怎么就被赶回老家。妻子陈茹饴教学能力强,在省城胜利路小学任副校长。本来没她什么事,但善良的她不放心丈夫,也就申请回油子寨大队学校当普通教师。

    老家的人不问孟令光赶回家乡的原因,即使知道他犯了何种错误,也不会嫌弃他,因为乡亲相信,即使他有错,也错不到哪儿去。所以,对他的遭遇充满同情。 正如增根的那句话:“同情是一切道德中最高尚的美德”。

    孟令光整天呆在只有一家住户的小山湾里。远离众人,院门常年紧闭,不知道他在那山洼洼里干些什么。

    孟令光人长的虽不十分起眼,却养了个远近闻名的俊俏妞,名叫孟雅丹,跟着妈妈长大,模样也像妈妈。 后来他父亲在外面混得不错,就与妈妈一起,将户口转到了省城,妈妈仍当教师,她在学校读书一直到初中。后来,她随父亲回到老家,户口也迁回到生产队,成了农村人。

    此时的孟雅丹,已是个美人坯子了。

    她身材妙曼,细细的眉毛,银杏子般的眼睛稍稍向上挑起,清澈透亮,充满着女性的温柔和善良,且性情乖巧。

    那像鸭蛋似地椭圆脸上,嘴唇总是湿润润的。一头秀发披在背后,快拖到腰部了,如同溪水从头顶缓缓而下,并闪着黑亮的光。

    在村校只上半年初中就毕业了,看在当村教师妈妈的面子上,大队推荐她到公社读高中。她这模样,自然成了校花。因名字雅丹听起来像“鸭蛋”,又姓孟,加上那张鸭蛋形好看的慢长脸,同学们便据此称作“梦鸭蛋儿”。后来,这雅称传到了老家生产队,大家便也这样称呼她。

    让人没料到的是,正值妙龄、刚出校门的回乡知青“梦鸭蛋儿”,竟与插队知青发生了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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