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田园春萌

    人间四月，正是草长莺飞时节，地里麦苗儿一天一个样地往上窜。准备种稻子的水田还未翻耕，田水在阳光下闪光，一副睡眼惺忪样子。

    清晨，东方刚泛起鱼肚白，社员们在铃声召唤下走向田野。

    脚步振动禾苗上的露珠，落到水里涑涑地响。田埂上青蛙被惊动得扑咚扑咚跳下田。晨风微微吹来，扑鼻清香令人愉快。

    艾华他们知青头一天下地，与男女社员们一起割紫云英。因初来乍到，相互陌生，没多的话。

    按照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标准，知青们应该不怕脏累，能吃苦。在村民们那如监考老师目光般的审视下，知青认真学干农活。 而这些庄稼地里的事，作为“二下乡”的艾华，如轻车熟路。因在老家，被母亲赶到地里与农民打成一片，干过许多种活。在这里，他还能当其他知青的小老师呢。

    几十名下乡和回乡知青一下子出现在田野里，多了青春面孔、青春话音和青春身姿，给生产队增添了活力，吸引着社员们的目光。 他们不仅成为爱叽叽喳喳妇女们的又一话题，也激发了喜欢胡吹乱侃的男青年农民的想像力。 起初是，因做饭结对子的事，还没出知青屋，就给社员们带来了许多幸福愉快的联想，说是“大事队长”牵线的鸳鸯“自愿配”这样的事，自古没有。当知青他们走出来，到了农田里，自然成为大家的关注点。 他们都想看一看，这些已经拉开大剧序幕的大男孩女孩们，在田野里，是如何接下来上演青春活剧。 他们希望，劳动大军里，会出现一对对甜蜜的形象，有趣的的鸳鸯。 一一那该是多么美妙的图景啊！

    而知青们真的用事实，填补上了阮立富，金巧云，罗曼爱等社员们的想象空白。 刘大树爱跟兰翠娥一起干，又总是聊东聊西的，不时传出的愉快笑声。 当临到他俩做饭那几天，他俩加入到女社员的队伍里，提前半小时走在回知青点的路上。阮立富他们盯着，看这对“自愿配”远去的身影。

    石家俊自然与易忠芬在一块儿劳动，特别是临他俩做饭了，干活时形影不离。但这一对与刘大树、兰翠娥完全不同，总是默默地干着活，很难听到他们间的一句话。社员们失望的同时，也很不解，既然这样，他俩是怎样结成做饭对子的？ 其实，社员们不知道，那天石家俊之所以选中易忠芬，是因在他眼里，小易的漂亮不亚于那位被手快眼快的刘大树挑选走了的兰翠娥，甚至比她更诱人。易忠芬也看中话少稳重的小石，所以一拍即合。 社员们慢慢看出来了门道，他俩的性格真的相配。就像阮立富所说，都是石滚也压不出个闷屁来的人，对上眼了。 不过，対于以上这两对，农民小伙们的创造性还是发挥点作用。俩女知青的绰号很快出来了，兰翠娥被称为“兰花花”；易忠芬是“易排场"，多少弥补一下缺憾。 也有让人十分满意的事。孙顺龙在与做饭对子梅笑倩挨着干活时，总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她。而小倩与他目光一相对，就害羞地低下头来。 小孙看笑倩，自然是因为她美丽。 但此时的小孙不知道，因梅笑倩生得白白净净，没说话先浅笑起来，不仅声音甜美，脸蛋总是泛起红晕，并且显露出一对盈盈的腮窝，很是动人。还是那个阮立富，梅笑倩来队没几天，便在背后称她为“酒窝儿”。后来，因她姓梅，绰号“有情”的张有青提议，干脆称作“美酒窝”吧。 这雅号传开后，大家就不再叫她梅笑倩了。 当听到这些时，孙顺龙很受用，庆幸那天自己下手不早不晚，选得对。从此，他更爱看笑锖了，也更乐意逗她笑，以便欣赏她美丽的酒窝窝。自然，这俩的表现令小伙子们大为开心！ 突然，有的社员发现了问题。艾华一开始也与周小荷一同干活，可后来插进来个孟雅丹。她时常利用合适的时间，找到合适的机会，走到艾华身边干活，与艾华搭搭腔，也与小荷说说话。 社员们理解她的做法，说都是老师的孩子嘛，有亲近感和共同语言，很正常。 没想到，“灯笼花”自从与红霞远离之后，慢慢地也瞄上了艾华。 这下就变得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