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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祛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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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大吉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晚上。为三人带来了米饭,还有兽肉。崔大吉告诉三人:昨天来了一队官军,搜查刺杀大武艺的刺客。挨家挨户搜查一个遍,没有找到刺客,黄昏时分又向南追去了。

    三人听了,惊出一身冷汗。阿蛮问有没有一个女子来寻人?崔大吉说没有。队伍是一对父子领着来的,似乎是知情者。阿蛮为井儿担心起来。

    次日清晨,崔大吉让三人从地窖出来,回到自己的家中。崔大吉的女人叫希淑,孙子叫兴儿。儿子战死了,儿媳改嫁了。

    天宝的肚子又绞疼起来,在炕上抽搐着。雨泽忙解开天宝的衣裳,把玉璧拿出来,让天宝咬着。阿蛮把银针扎下去,天宝才安静下来。崔大吉为天宝诊脉,依然愁眉苦脸,摇头叹息。

    阿蛮、雨泽见了,知道天宝的病情没有好转。

    希淑拿了两把干菜进来,放进锅里,添水烧火。兴儿乖巧地跟在希淑身边,帮她续柴。

    “没有用的。三种毒,交合在一起;相生相克,真不是人力能破解的。”崔大吉说。

    “死马当活马医吧!看着孩子遭罪,我也难受。”希淑说。

    “那我来熬吧!你去高成家、明成家问问,和玲、载熙能不能给些奶水?就说一碗奶水两文钱。”崔大吉说。

    希淑点点头,站起身来,牵着兴儿走了。

    “我来烧火吧!”雨泽说。

    “不可。这是干蕨菜。秋天采来,挂在烟筒边,让烟熏干;专治白伞毒的。可这熬药的火候很重要,还是我来吧。”崔大吉说着,来到灶下,拉动风箱,烧起火来。

    雨泽忙说感谢。

    蕨菜被熬成黑乎乎的稠粥。崔大吉把它盛入碗中,足足舀了三碗。崔大吉让阿蛮将天宝扶到外面去,自己端着一碗粥走了出来。

    “有点烫,慢慢吃。”崔大吉说。

    雨泽接过碗,慢慢喂食天宝。未等吃完,天宝大吐起来;吐完,长长的舒口气。

    崔大吉又端来一碗;天宝吃完,又是大吐……

    吃完蕨菜粥,阿蛮把天宝抱回炕上。天宝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阵说笑声传来,希淑带着两个年轻的女子进来。崔大吉忙和两位女子打招呼。

    阿蛮、雨泽知道,这两个女子就是和玲和载熙。忙向两人抱拳行礼。

    “借碗奶水还给钱,这让人多不好意思。”和玲笑着说。

    “就像卖大炕似的。”载熙说。

    崔大吉、希淑哈哈大笑起来。阿蛮、雨泽不明白什么叫卖大炕,疑惑地看着他们。

    “这孩子的病让城里的药师耽误了,需要治些日子。每天两碗奶水就够了,你们都要这个时辰来。”崔大吉说。

    和玲、载熙应诺着。

    和玲解开怀,接过希淑的碗,挤了满满一碗奶水,递给希淑。希淑过来,扶着天宝吃下去。载熙又挤了一碗,让天宝吃了。

    雨泽取了钱,每人给了两文。两人接了,说笑着走了。

    夜里,崔大吉依然让三人回地窖歇息。

    次日,崔大吉依然把三人接到家里。希淑又熬了三碗干蕨菜粥。阿蛮、雨泽服侍天宝吃了,天宝又是一阵狂吐。

    和玲、载熙又来到大吉家,给天宝喂了两碗奶水。天宝吃了粥、吃了奶水,身子轻松了许多,肚子绞疼的时间也延迟了半个时辰。阿蛮、雨泽心里欣慰起来。

    崔大吉给天宝诊了脉,依然愁眉苦脸。

    “怎么,没见好吗?”雨泽着急地问。

    崔大吉摇摇头。

    “那你看我家十四郎,还有几天的寿限?”阿蛮问。

    崔大吉惊异地看着阿蛮,说:“作为药师,这种话是犯忌讳的。”

    “无妨的。在兴州,药师已经告诉我们:十四郎还有十天的寿限,让我们尽快往南走。我们听了药师的话,果然遇到了药师你。望药师再给我们指条明路。”阿蛮说。

    “给十四郎下毒之人确实是个高手。野蓖麻毒、白伞毒都是普通的毒,乡野人家人人都会救治。可他们与蛇涎毒掺在一起,就成了剧毒。”崔大吉说。

    “这怎么讲?”阿蛮疑惑地问。

    “这三种毒相克,在肚子里相互打架,病人疼痛难忍。等蛇涎毒战胜白伞毒、野蓖麻毒,病人也心力衰竭而死。”崔大吉说。

    “那这干蕨菜、奶水不起作用?”阿蛮问。

    “它们的作用,就是加速蛇涎毒战胜白伞毒和野蓖麻毒。”崔大吉说。

    “那蛇涎毒胜了,十四郎不就死了?”雨泽吃惊地问。

    “所以希淑说,死马当活马医。让十四郎少遭些罪。”崔大吉说。

    “这么说起来,十四郎没有十天的寿限了?”雨泽说。

    崔大吉摇摇头,说:“可刚才的脉象,十四郎十天是无碍的。十天以后,凶多吉少。”

    “那我们再往哪个方向走,最是吉利?”阿蛮问。

    “从十四郎的命相看,适宜往南走。可官军已经在通往南方的道路上,等着你们。你们过不了这个坎。”

    “向西走如何?”雨泽问。

    “向西是绝路,向北是死路,向东是困路,向南是生路。”崔大吉说。

    “药师,向西走是哪里?”天宝突然醒来,问。

    雨泽、阿蛮惊诧地看着天宝;雨泽把天宝搀扶起来,搂在怀中。

    “咱屋后的山峰叫夹心岗,顺着山谷往北走二里,有一个三岔口;从三岔口往西走,约一百二十里,就是小西山。在小西山有一条五岔谷,顺着向西的山谷走二百六十里,就是大西山。大西山有条错草谷,再西行三十里是三涧峰;山高壁陡,三道瀑布飞天而下。别说人,就是飞鸟也过不去。”崔大吉说。

    “翻越三涧峰呢?”天宝问。

    “翻越三涧峰,向西北走一百五十里,就是无虑山的鹅头峰。鹅头峰中有条戴云谷,听说常年云雾缭绕,人不敢进。翻越鹅头峰,就是大唐的营州了。”

    “这一条路走下来,需用几天?”雨泽欣喜地问。

    “这马上就要下雪了。怎么说也得二十天。”崔大吉说。

    “这,十四郎能坚持吗?”雨泽顿时泄气,说。

    “两位阿郎能回去报个信,也是好的。”崔大吉说。

    阿蛮明白了:崔大吉、希淑做的一切,就是让天宝早些死去,让雨泽和自己早日返回大唐。看来自己三人的身份,崔大吉一家已经知晓了。

    “西行。”说罢,天宝又晕了过去。

    崔大吉建议,天宝再吃两天的奶水。趁这两天,三人购置冬天的棉衣。阿蛮、雨泽同意。

    准备停当,三人换了皮衣、皮帽,辞别崔大吉一家;驾着马车,来到三岔口,转而西行,进入五岔谷。

    天宝依然每天都会肚疼。奇怪的是,肚疼的时间越来越延迟。雨泽、阿蛮也不知是祸是福。每当肚疼,天宝都会把玉璧拿出来,咬在嘴里。

    阿蛮给天宝扎针,见天宝含着玉璧,津津有味的样子,讥笑问:“是不是挺香?有没有屁的味道?”

    天宝肚子正疼,任凭阿蛮讥笑。

    雨泽疑惑地看着阿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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