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应约
正午时分，九仙媛急匆匆地走来，见天宝已经等在那里，脸上露出笑容。她匆匆来到茅厕，天宝跟了进来。
九仙媛急忙将衣裳、勾履脱下来，给天宝穿上；又把天宝的发髻改回来，恢复成天宝的模样。双手往空中一抓，原先的衣裳、勾履又回到手中；九仙媛忙穿上，身子也随之长大，又变成了原先的宫女。
天宝诧异地看着她。
九仙媛见天宝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嫣然一笑；把见到的贺知章、李琎、李适之、李亨等人的面貌特征说给天宝，又把李林甫的面貌特征说给天宝。
“圣旨在服侍的宫女那里，一定拿好，回去交给大阿娘。还有，太子请你去东宫吃酒，我已经答应。酒宴快结束的时候，李林甫一定会去找你，约你到他府上吃酒。你也要答应他。莫管他人怎么说。”九仙媛说。
九仙媛见天宝依然没有走的意思，不由地笑了，忙把他推出茅厕。
天宝不住地回头，见九仙媛并没有从茅厕出来，只得依依不舍地来到花萼楼大殿。
大殿里对诗联句，斗酒正酣。正座上，李隆基、玉真、玉环一边吃酒，一边笑着。
天宝刚回到酒桌坐下，李林甫走了过来。天宝根据九仙媛说的，知道他就是李林甫，当朝右相，忙直起身来，抱拳行礼。
“天宝拜见李相！”天宝恭敬地说。
李林甫笑了起来，说：“怪不的腾空夸你，真是个好苗子。腾空托我约你，明日到我家吃酒，可有空暇？”
“我和腾子姐一见如故，很是投缘。姐姐约我，我一定去。不过，我能带个人去吗？”天宝说。
“带谁去？是谪仙人吗？”李林甫笑着问。
“我想带我的女客阿蛮去。她和荣义、腾子姐也是好友，今在贵妃身边做舞女。”天宝说。
“那当然好了。这样咱就说定了，明日我在家等你们。”李林甫高兴地说。
“那我现在就去告诉阿蛮。”说着，天宝向李林甫抱拳行礼。
“你不吃酒了？”李林甫问。
“这种场合，我不想吃醉。”
天宝说完，拿了圣旨，起身而去。
太子李亨就在邻桌。天宝与李林甫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内心不由一阵阵惊悸。斜眼偷看李林甫，李林甫满脸得意。
李林甫见天宝走出殿门，站起身来，对李亨理也不理，扬长而去。
吃完午饭，阿蛮就来到梨园门口，眺望着花萼楼。见天宝走过来，忙迎了上去。
“刚才你去茅厕，我喊你，为何不理我？”阿蛮说。
“我只顾找茅厕，哪顾得你喊？”天宝说。
阿蛮扑哧笑了，说：“是真尿急，还是吓的？”
“别笑话我。你见了那场面，也会尿裤子。”天宝说。
“你尿裤子了？”阿蛮说着，就去摸天宝的裤裆。天宝害羞地把她的手推开。
“这是圣旨。留在你这，还是拿回去给大阿娘。”天宝问。
“自然是给大阿娘。也许她们没见过圣旨呢！”阿蛮说。
“我也是第一次见呢！原来圣旨是这样的。”天宝说。
“你今年六岁，就是正三品的官员了。再过四五年，圣人一定封你实职。那时候，就不是三品了。”阿蛮高兴地说。
“腾子姐托李相捎话，让咱们明日去他家赴宴。我答应了，你说合适吗？”天宝说。
“腾子是无上真的得意弟子，李相是圣人最宠信的人。她们请客，咱们怎敢不去？尿了裤子，还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我的老官真的了不起。”阿蛮说。
“那咱们带什么礼物？”天宝说。
“李相清廉，不喜人送礼。咱们什么都不拿，就去白吃。”阿蛮说。
“那咱现在就回梅园？”天宝问。
“你自己先回去。我等贵妃回来，和她回禀一声，再回梅园。”阿蛮说。
天宝赞同。阿蛮把天宝送出通阳门，见雨泽、风娟等在远处。
“阿姐，师姐们真的对我挺好的。”天宝怕阿蛮又要奚落雨泽，忙说。
“我知道。现在我也是正三品官员的夫人了，怎和她们计较这些？”
说着，阿蛮向雨泽、风娟招手。
两人跑了过来。
“你们把天宝送回去吧。这是圣旨，拿好，千万别丢了。告诉大阿娘，我回去吃饭。”阿蛮说。
两人见阿蛮没有训斥自己，心里欢喜，满口答应。雨泽从阿蛮手里接过圣旨，装进自己怀里。风娟把天宝抱上自己的马匹。三人欢喜地返回梅园。
阿蛮回到梅园的时候，雪萱、霜青候在门口。见马车来到，忙迎了上来。
阿蛮从马车上下来，拿下两个精致的木笼屉，交给两人。
“十三妹，这是什么？”霜青问。
“这是宫里的点心，贵妃让我带回来的。”阿蛮得意地说。
两人听说是宫里的点心，垂涎欲滴；伴着阿蛮，急急地回到集贤殿。
集贤殿，酒桌早已摆好。见阿蛮到来，厚霜、必雪又迎出来，接过霜青、雪萱的笼屉。众人听说是宫里的点心，欢喜不已。
“宫里做的饭，还没有咱做的好吃呢！糕点也好不了哪里去。”仙环撇撇嘴，说。
“活了这么大，终于托侄子、侄女的福，吃到宫里的点心。知足了。分了它，都尝尝。”公孙大娘高兴地说。
霜青等人高兴地欢呼起来。
“把我那份，给大阿娘吧！我不喜宫里的东西。”仙环说。
“好吃不好吃，都尝尝。真的不好吃，下次就不让阿蛮带回来了。”公孙大娘说。
仙环这才应诺。
玄风、至雨忙把点心分给众人。
仙环接过来，小小地尝了一口；品鉴一番，把糕点一口放进嘴里，吞咽下去，咂摸一番，说：“不过如此。”
众人大笑起来。
“师父，这点心，我能留到明日吃吗？”虽雪问。
“你愿留就留吧。”公孙大娘笑着说。
“这点心过夜就不好吃了。这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还能再要的。”阿蛮说。
“真的吗？我没品出什么味道，就吃完了，到现在都后悔。”霜青说。
“真的，不骗你们。贵妃这个人挺好的，就是排舞的时候严厉些。”阿蛮说。
“这么难吃的东西，以后不要带回来。他们剩下扔掉的东西，送人情给咱们。咱们不给她们这个脸！白给也不吃！”仙环说。
众人高兴地笑了起来。
“天宝是正三品的大官了。多大呢？襄州刺史韩朝宗才四品呢！咱们在武当山的时候，别说你们，就是咱们的谢东家，给人家送礼，还够不着呢！可现在呢？你们是正三品官员的师姐了。”说罢，公孙大娘大笑起来。
“今上午无上真和贵妃提早把我们叫过去，天宝说的话很得体，无上真和贵妃也很是喜欢。可中午到了花萼楼，就丢丑了。圣旨宣读完，他不说多谢圣人，却喊皇帝万岁，还尿裤子了。”阿蛮笑着说。
众人哈哈大笑。
“我没尿裤子，我是说你见了那场合，准会尿裤子！”天宝争辩说。
众人又笑起来。
“好了，好了，咱们的天宝才六岁，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了。”公孙大娘笑着说。
“十三妹，你说的无上真是谁？”至雨问。
“无上真就是玉真公主，当今圣人的妹妹。她在终南山建了玉真别馆，专为圣人举荐人才。你们说的李白，就是无上真举荐的。”阿蛮说。
“五哥是从三品，太小了；应该封一品大员才是。”天宝说。
“他就写了两首诗，圣人就封了他一个翰林院大学士，从三品，还小？你知道吗？咱的同乡，礼部侍郎贺知章都成白胡子老头了，才从三品呢！”阿蛮不屑地说。
“李白是谪仙人，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都给他行礼呢！”仙环说。
“李白是大才，将来前途无量的。”公孙大娘说。
“五哥为皇帝夺回安戎城、维州城也是大功。”天宝说。
“那还不是你帮忙？我本以为，你就是帮他送了个信。现在我才明白，整个事情，都是你在主导。这么大的功劳，凭什么给他啊！”阿蛮说。
“怎么，安戎城不是阿哥夺回来的吗？原来是你夺回来的？”仙环惊诧地说。
“你们不要乱说。安戎城，确实是人家李仙人带领飞灵寺弟子夺回的；天宝就是给李仙人提供了一些信息。这个功劳，咱不能争。”公孙大娘说。
“大阿娘，天宝瞒了你。雍尊师没死！夺安戎城的计策，就是他告诉天宝的，天宝又告诉了李白。你说他昏头不昏头？”阿蛮说。
“怎么，雍尊师没有死？”公孙大娘惊诧地看着天宝，问。
天宝无奈地点点头，说：“是她让我这么说的。”
公孙大娘笑笑，说：“到底是世外高人，行事总带七份虚。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咱来对诗，就行喜字韵。”
众人赞同，欢歌笑语，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