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锦囊
“爨人知道天书在你身上吗?”李隆基问。
“没人知道的。到了石城,遇见了我的阿爹、阿娘。夜里,阿娘才把天书的事告诉我。让我赶快来长安,把天书献给皇帝;并托浑脱派,在路上保护我。”天宝说。
“既然没人知道天书在你身上,为何一路之上,有这么多人追杀你们?”李隆基问。
“这些人,都是冲着李白去的。在女娲庙,那帮蒙面人,直接说天书在李白身上。”天宝说。
李隆基点点头。
阿蛮和太真喜冲冲地回来。
阿蛮将梅园的房契拿给李隆基看。
李隆基看看,笑笑,让阿蛮拿给天宝。
“你真的不需要、我把梅园赏赐给你吗?”李隆基问。
“皇帝能把梅园卖给我,我已是万分感激了。不瞒皇帝,我们自有五百金,鸬鹚镖局答应借我们一千五百金;够了。”天宝说。
“鸬鹚镖局为何借我们钱?”阿蛮问。
“鸬鹚镖局的当家人是襄阳马巨,豪爽侠义。是张九龄相国介绍我们认识的。”天宝笑着说。
阿蛮偷偷看着李隆基,见李隆基带笑颔首,暗舒一口气。
“二哥,两千金确实太多了。就五百金吧!全归你,如何?”李隆基看着李守礼,说。
“还是三郎疼我。”李守礼嘿嘿地笑着说。
“你们住在哪里?”李隆基又问天宝。
“住在西市。”天宝说。
“那阿蛮先住在宫里吧!等你们搬到梅园,阿蛮再回去住。”李隆基说。
“多谢圣人。”阿蛮高兴地说。
天宝惊愕地看着阿蛮,没有言语。
“天宝,我去送你。”阿蛮说。
天宝向李隆基行磕头礼,然后随阿蛮走出长庆殿。
走出通阳门,监门卫把佩剑还给他。天宝把自己的佩剑系在腰上,把九仙媛的佩剑拿在手中。
阿蛮奇怪地看着他。
在通阳门的对面,有一家织女坊。在织女坊旁,雨泽、风娟正翘首看着通阳门这边。两人见天宝、阿蛮出来,忙喊着,向天宝招手。
天宝见雨泽、风娟在等着自己,兴奋起来,忙向她们招手。两人跑了过来。
“她们是谁?”阿蛮问。
“她是咱们的九师姐武风娟、十师姐席雨泽。”天宝高兴地说。
“怎么这么没规矩?在皇宫近前大呼小叫的?”阿蛮轻蔑地说。
“她们都救过我的命,你可不能这么和她们说话。”天宝说。
“我又没当着她们的面说。”阿蛮说。
“背后说师姐,更不行!”天宝说。
“你是谁的老官?怎么向着她们说话?”阿蛮生气地说。
“天宝!阿蛮!”雨泽高兴地跑过来。
“阿蛮是你叫的吗?”
说罢,阿蛮扭头走进宫去。
雨泽、风娟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咱们走吧!”天宝过来,对雨泽、风娟说。
“阿蛮咋了?她不回去了?”风娟问。
“皇帝留她在宫中了。等咱们搬进梅园,她再回来。”天宝说。
“留在宫中就了不起了,敢这样对师姐说话?多亏她跑的快,不然,非给她几拳不可。”风娟说。
雨泽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天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阿蛮就是那样。以后我慢慢教导她。”天宝拉着雨泽的手,说。
雨泽点点头,把九仙媛的佩剑接过来。
“你们吃饭了吗?”天宝笑笑,问。
“师父不放心你,让我俩暗中跟着你们,一直跟到这里。”风娟说。
“哎呀,走了这多路,岂不饿坏了?咱先去吃饭吧。”天宝说。
“天晚了,等晚上一起吃吧。”雨泽说。
“空着肚子吃酒,岂不醉了?咱先吃点。”天宝说。
“本来我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就盼着你出来,咱们去吃油饼。现在叫阿蛮这一顿气,我也饱了。”风娟说。
“实在对不起,我替阿蛮向两位师姐赔礼!”天宝说。
“哪个是谁?”雨泽眼里噙着泪水,看着天宝,问。
“你个小昏头啊,这种话都敢说!”
说着,天宝曲起中指,在雨泽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雨泽笑了。阿蛮换了,但天宝没有变。想到这里,心中的郁结一下子舒展了。
“你说哪个?”风娟不解地问。
“我饿了,咱们吃油饼去。”
说着,雨泽拉着天宝、风娟,向远处的饼铺走去。
天宝告诉雨泽:自己和阿蛮的马还在二妓坊。雨泽把天宝抱到自己马上,三人向二妓坊而来。
来到二妓坊,少娘让艺伎领雨泽、风娟到舞池边吃茶,自己把天宝领进厢房。
天宝把房契拿给少娘看,把兴庆宫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李隆基没有单独召见你?”少娘问。
天宝摇摇头,说没有。少娘诡异地笑了。
“可梅园要五百金呢!”天宝说。
“你献了天书,李隆基没有把梅园赏赐给你?”少娘看着天宝,疑惑地问。
“给了,我没要。皇上就说两千金太多,就五百金吧!”
少娘笑了,说:“这样啊!这件事做得很好。”
“可五百金从哪里来?”天宝忧愁地问。
“都给你准备好了,放心就是。”少娘说。
天宝望着少娘坚毅的面容,不由地点点头。
“梅园到手了,那就抓紧搬进去。”少娘说。
“为何这样急?”天宝问。
少娘侧耳细听,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塞给天宝,说:“在辰翰殿的乾位,是密室的入口。里面的东西,都是婆婆留给你的。这件事,只能你与公孙掌门知道。切记!莫自惹祸端。”
天宝呆呆地看着少娘,问:“这是进入密室的钥匙?”
少娘点点头。
天宝忙把锦囊藏入怀中。
“明日早些过来,把余下的四百金拿走,交给邠王。”少娘说。
天宝答应,辞别少娘,与雨泽、风娟回到榆钱巷。
霜青、雪萱早在巷口等着。公孙大娘见天宝回来,高兴地笑了。
“十三妹呢?”玄风问。
“皇帝把她留下了。说让她陪太真跳舞。”天宝说。
“太真是谁?”至雨问。
“我也不知道,像是一个道姑。房契就是她带着阿蛮去取的。”
“这样也好。让她留在皇宫,对你有好处。”公孙大娘说。
众人一想也是,不由地笑了,脸上露出羡慕之色。
天宝把梅园的房契拿出来,交给公孙大娘,说:“梅园属官产,邠王写的房契是不做数的。这个才是真房契。”
公孙大娘哈哈笑了起来。
后工听到了,羞红了脸。
公孙大娘把房契收好,约上虚婆、后工,去回鹘酒坊吃酒。
“后工,有件事,你给我解一下。”一边吃酒,天宝问后工。
后工红了脸,问:“何事?”
“你和邠王,经常做生意吗?”天宝问。
“我们不认识。这是第一单生意。”后工说。
“邠王在牙婆行大有名声。可我们做的都是小生意,不入他的眼。这次你们要买梅园,我们托人找到张婆,才见到邠王的。”虚婆说。
“张婆是谁?”雨泽问。
“张婆就是章怀太子的良娣张沃若,是邠王的亲娘。”虚婆说。
“你怎么问这个?”公孙大娘看着天宝,疑惑地问。
“今日皇帝,这样问邠王的。”天宝说。
“邠王怎么说?”后工急忙问。
“邠王说你们经常在一块做生意。”天宝说。
“这个邠王,怎么能这么说呢!”虚婆笑着说。
“后来呢?”雨泽问。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邠王就不让他说。”天宝说。
“在一块做生意,有什么好笑的?”雨泽说。
“你笑了吗?”霜青问天宝。
“我没笑。阿蛮也没笑。”天宝说。
“我也觉得一点都不好笑。”霜青说。
“哈哈……”
突然,风娟大笑起来,把众人吓了一跳,惊诧地看着她。
“你觉得好笑?”霜青问。
“我知道皇帝为什么笑了。后工,能说吗?”风娟看着后工,问。
“阿妹敬阿姐一碗酒,阿姐还是不说吧!”
说罢,后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风娟也忙陪了一碗。
众人困惑不解。